湖麵上大大小小的畫舫來回穿梭,各式各樣的船燈爭奇鬥豔,叫人看得應接不暇。
傍晚,秦家的大船在荷花池旁靠了岸。
湖畔的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紅男綠女相伴而行,時而有人引吭高歌,時而有人吟詩賦詞,好個熱鬧景象。
秦蓉兒帶著太子和夏明珠來到一處涼亭小憩。
亭子裏還有不少年輕的俊男美女。
看到三人過來,眾人注目了片刻,眸中閃過驚豔,不過很快又各自聊開了。
三人在一處石桌前坐下後。
秦蓉兒拍拍手,立刻便有幾個侍女送上來精致的點心。
點心做得精致小巧,顏色也好,放在精致的盤子裏,令人食指大動。
“這是我親自做的糕點,還請太子哥哥一定要嚐嚐。”
秦蓉兒看著祁燁,眼光半是嬌羞半是期待。
【嘖嘖,咋感覺我像個五百瓦的大電燈泡呢!】
夏明珠搖搖頭,識趣地起身,去了一旁的假山石上賞湖景。
“太子哥哥?”
秦蓉兒舉起一盤上麵點著黑芝麻的小巧糕點,遞到祁燁跟前。
祁燁隻是淡淡看了一眼那些點心:“孤沒興趣。”
幾個字如一盆冷水澆在了秦蓉兒的頭上。
令她眼圈瞬間紅了。
【嘿嘿,有意思。】
假山石上的夏明珠眸子亮了起來,今兒真沒白出來,看來會有一場好戲。
她前世就有個癖好,那就是吃瓜。
曾有個好友打趣她說,醫生如果給她檢查,就會發現她的胃裏一粒米都沒有,全是瓜。
夏明珠摸出一把瓜子。
在對麵兩人的沉默相對中,她毫不顧忌地開始磕起了瓜子。
見氣氛尷尬,跟在秦蓉兒身後的茯苓打著圓場。
“好多男子都不喜甜食,小姐不要多想,太子殿下定沒有其他意思。”
“嗯,我知道的。”
秦蓉兒略微紅的眼圈,頗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風采。
“太子哥哥不要失了興致就好,蓉兒沒事的。”
“小姐不是新學了曲子麽,不如趁興吹奏一曲?”
茯苓轉移了話題。
“嗯。”
秦蓉兒溫柔頷首,款款步出亭子外一點,對著湖邊的美景開始了吹奏。
她風姿灼灼的站在那裏,簫聲嗚嗚然,美人美景,仿佛一幅畫。
微風吹來,秦蓉兒婀娜的長裙飄起。
本該是絕美的畫麵,可一片片瓜子皮卻從假山石上隨風飄過來,仿佛一場花瓣雨,落滿了她的頭上身上。
帶著特有的炒製瓜子的香味……
秦蓉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茯苓卻分明變了臉色。
她清楚地看見落在秦蓉兒身上的是什麽東西,可卻沒敢啃聲。
一曲終了,秦蓉兒緩緩回眸望向太子,深情款款的笑著。
祁燁也回望向她,這個風華絕代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向秦蓉兒。
雖然他的表情還是如斯淡漠,可秦蓉兒卻已壓抑不住心跳。
她害羞的麵上灼燒,期待地看著他慢慢走近。
等待下一刻,他那雙魅惑至極的薄唇,能印上自己剛剛吹簫的唇瓣。
祁燁走到她身邊停下了腳步。
秦蓉兒害羞的垂眸,婉轉的咬了下唇,又快速鬆開,那模樣隻讓男人不由自主隻想把她抱在懷裏好好疼惜。
祁燁輕輕伸出手臂,就在秦蓉兒以為他要含情抬起她的下巴之時。
他卻從她頭上擇菜一樣,擇出來幾個瓜子皮。
一邊擇,還一邊朝著站在假山石上的夏明珠冷臉斥道:“對著風口吃瓜子,瓜子皮全吹到人家頭上,看來這些年你學的禮儀學到狗肚子裏了。”
“嗷,知道了,我換個地方。”
夏明珠喜滋滋地看了兩眼自己的傑作,滿不在乎的換了地方。
【嘿嘿,在她頭上擺了個果盤。】
【別說,就我這藝術天賦,雖然並不足以成為大師,但確實能讓我走得更遠、更暢快。】
秦蓉兒反應過來之後,氣得差點吐血,恨不得把夏明珠給大卸八塊。
茯苓拿了帕子來,拉秦蓉兒去了一旁擦拭。
秦蓉兒深吸一口氣,麵上維持著笑,卻對茯苓咬牙低聲道:
“時候差不多了,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毒粉見水揮發快,這件事交給你了。”秦蓉兒對著茯苓竊竊私語。
“小姐是讓我把她推河裏?我……我不敢……”茯苓喏喏道。
屆時夏姑娘要是被淹死,她即便有九顆腦袋都不夠太子砍的。
“唉!你怎麽這麽笨。”
秦蓉兒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
“待會兒招待的時候,你低著頭把茶端過去,我在前麵替你遮掩著,到時你就趁著誰都不注意的時候,將茶潑到她身上……”
秦蓉兒細細交代完,茯苓點了點頭,轉身去泡茶了。
等茯苓端著茶回來時,太子和夏明珠正在賞花,秦蓉兒一臉複雜的站在兩人身側。
茯苓目光閃了閃,提起一口氣,端著茶朝夏明珠走過去。
在靠近夏明珠時,她假裝絆了腳,手上驟然一鬆,茶盞便朝著夏明珠飛了出去。
可好巧不巧的是,與比同時,夏明珠突然側身彎腰去摘亭邊的水蓮。
於是一滿杯茶整整齊齊的,潑在了她身後的秦蓉兒身上。
“呀!你這丫頭怎麽走路腳還打滑,看把你家小姐都潑成落湯雞了!”
夏明珠轉身看到秦蓉兒被潑了一身水,沒忍住笑出了聲。
【小樣兒,想跟我鬥,你還嫩著哩。】
她嘴裏不停的說著話,還掏出手帕沾了些茶水往秦蓉兒的鼻前懟。
“來,我幫你擦擦!”
【快聞聞!這是不是你那毒粉的味道!】
“呀,都濕透了啊?你燙到沒有?”
【你別躲啊!不是喜歡下毒嗎?快聞味道……你這什麽表情?不會要氣暈了吧!】
夏明珠拿著手帕,幾乎給秦蓉兒整張臉都做了個SPA。
【近距離報仇的機會不常有,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小姐,你怎麽樣?”
茯苓有些著急,用了吃奶的勁才擠開夏明珠,趕緊來攙扶秦蓉兒。
秦蓉兒整張臉都癢癢的,極不舒服。
此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她,心中因為對毀容的害怕,更加地不舒服!
然而那個令她心情極為難受的罪魁禍首,此刻又悠閑地坐回凳子上,擺弄著手裏摘得的蓮花,讓人恨得牙癢癢。
覺察到秦蓉兒吃人般的視線,夏明珠抬眸跟她對視片刻,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