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珠抬眸望去。

一個年輕俏麗的少女迎上來,毫不避諱地攀上了祁燁的手臂。

【她就是那個重生女秦蓉兒?】

【果然不一樣。】

夏明珠饒有興趣的打量了她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她眉骨淺淡的疤痕上。

【逆天改命,這姑娘在劇情裏也算是個傳奇人物了。】

察覺到那一道打量的視線,秦蓉兒微微抬頭,不禁呼吸一窒。

天下竟有這樣的女子。

即使不言不語站在人群之中,也泛著光,讓人移不開眼。

秦蓉兒頓覺危機感爆棚,她輕輕拉住祁燁的袖口,輕聲細語地問:“太子哥哥,這是誰?”

祁燁頓了好一會兒才答,神情看不出喜怒:“護國公府嫡女,夏明珠,同行之人。”

“原來是別家姑娘,我還以為不過才兩月未見,太子哥哥竟連太子妃都有了呢。”

秦蓉兒似是一愣,然後笑起來,親熱地對夏明珠勾唇一笑。

“太子哥哥是極好的人,與他同行,他定會照拂於你的。”

夏明珠挑了挑眉。

這又是顯擺了解太子,又是顯擺跟太子常見麵的,一句話裏藏了八百個心眼子。

她緩緩一笑:“他好不好,我可比你知道。”

秦蓉兒臉色微變。

她看了一眼太子,道:“聽姑娘這話,就知道沒少受太子哥哥恩惠。”

夏明珠:“……”

【瑪德,遇見對手了。】

宴席開始後。

太子和秦家家主輪番發聲。

領導講話,如同老奶奶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夏明珠沒興趣聽,自己撿了個蜜餞津津有味地吃著。

而另一側的秦蓉兒看著她悠然的樣子,不自覺得握緊了手心。

站在她身後伺候的茯苓上前,一邊為她倒酒,一邊低聲說道:

“小姐,打聽清楚了。這位夏姑娘跟太子殿下同住在一家客棧中,聽聞每日相陪左右,一起用膳,一起出行,關係甚是親密。”

“怪不得他這次不肯住在秦府,原來是為了她!”

膨脹的妒恨感驟然衝斷秦蓉兒的理智,她暴躁的本性就露出來了,一下子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哎呀,小姐!”

“怎麽回事?”

聽到動靜,太子及眾人紛紛朝這邊看了過來。

秦蓉兒擠出一抹笑:“沒什麽,是我的婢女不小心打碎了酒杯!”

她身後的茯苓立刻跪在地上:“奴婢愚笨,請家主贖罪!”

秦老爺擺了擺手:“趕緊收拾下去,殿下麵前,成何體統!”

“是!”

茯苓從地上爬起來,慌忙收拾了桌上的狼藉。

夏明珠一直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見狀勾了勾嘴角。

【這是受什麽刺激了?狐狸尾巴險些露出來!】

對麵的祁燁聽到夏明珠的心聲,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她好似並不喜歡蓉兒?

為什麽?

莫不是有什麽誤會?

菜過五味,太子祁燁喝完秦家眾兄弟的輪番敬酒,饒是酒量好,顴骨也染上了酒色。

秦老爺趁機相邀,祁燁也就同意了剩下的幾日留宿秦府。

宴席散後,將近深夜了。

秦蓉兒送夏明珠去了客房。

走到門口,她突然停下,抬頭定定地看著夏明珠,問:“你跟太子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跟他什麽關係你真的在意嗎?”

夏明珠挑起嘴角:“反正他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塊跳板,一枚護身符,甚至隻是你用來改變命運的工具?”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蓉兒臉色變了變。

看著夏明珠諷刺的笑,她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就好像夏明珠從始至終都知道她的想法。

她後退兩步,一轉身,就看到祁燁正站在她們身後。

他聽到了?

秦蓉兒眼底一瞬間深沉下去,深不見底。

隻不過一瞬,她眼淚便大滴大滴的湧出:“太子哥哥……我沒這麽想過,我真的沒有……”

茯苓立刻指著夏明珠痛斥:“夏姑娘是高門貴女,看不上我家小姐,可也不能肆意揣測侮辱啊!”

祁燁看起來很生氣,他伸手抓住夏明珠細白的胳膊,用力拉扯她到秦蓉兒麵前。

“給蓉兒道歉。”

他氣得額上青筋迸起,蓉兒那麽單純善良,她怎麽可以如此刁難?

哪怕是侮辱他,他都比現在心裏好受些。

“我不!我又沒說錯!”

夏明珠奮起掙紮。

【娘的,她要再哭一哭,你是不是還要殺了我給她謝罪?】

“快道歉。”

祁燁越加憤怒,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一些。

“放手,你瘋啦?!”

下一刻。

隻見夏明珠抬起另外一隻手,猛地朝著祁燁的臉上,結結實實的揍了一拳。

“大膽,你居然敢打太子!”秦蓉兒叫道。

祁燁捂著鼻子,滿臉不可置信。

整個大晏王朝還沒有人敢打他,哪怕做錯了事,父王也隻是訓斥他,從未對他下手。

他恨聲道:“孤看是孤平時太縱容你了,這才縱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你這種暴戾的性格,究竟是怎麽養出來的?”

夏明珠也紅了眼眶:“現在嫌棄我暴戾了,早幹嘛去了!”

說完,她掩麵跑進了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底下一群人麵麵相覷。

半晌後,祁燁朝眾人吩咐道:“此事不允許往外傳。”

“是!”

眾人應下。

秦蓉兒隨著眾人應下,暗地裏卻是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都如此大不敬了,還不計較。

太子果然跟那個女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聽到外麵沒有動靜了。

像壁虎一樣趴在門板上的夏明珠才微鬆了口氣。

她自己捶了自己手一巴掌。

【叫你欠,連太子都敢打,你要上天啊!】

【嗚嗚嗚,狗太子不會恨上我了吧?】

【可我也是一時沒忍住啊,誰叫他把個冒牌貨當寶捧著的?看他那麽賤,我就忍不住想抽他!】

門外,祁燁默了默。

終於把她的心裏話逼出來了。

不過,這冒牌貨,是在說秦蓉兒嗎?

她這是什麽意思?

莫非秦蓉兒的身份有假?

如此想著,他踱步離開了這裏。

等他走後,鵪鶉一樣縮在角落的蒼鳳,才敢直起腰。

娘呀,嚇死她了。

夏姑娘可真猛,纖細柔弱一個女孩子,竟然把高大矜貴的太子給打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打死她都不敢相信。

她剛才真是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即使不懵,這兩位主子打起來,她到底該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