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周方高眼眸轉了轉,試圖博取夏雲武的好感。
“我是京城承天府的都尉周方高,負責京兆府城內的防衛,我府上夫人是夏老太太娘家表妹的長女,說起來跟府上還有親呢。”
“切~什麽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都敢跟我護國公府攀親戚?”
夏雲武毫不留情的冷嘲。
周方高縱使臉皮再厚,也有些無地自容。
隻覺得這護國公府的五公子嘴巴像淬了毒似的。
以往他也沒得罪過他呀,怎麽看他的眼神跟有深仇大恨似的?
周方高狐疑地看著夏雲榮,忍不住伸手拽他的胳膊,“五公子可是認錯了人?把我當成了別人了?”
“你爺爺我不會認錯!”
夏雲武手臂一轉甩開了周方高,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甩飛了出去。
周方高:“?!!!”
他飛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腦子都不會轉了。
直到屁股著地,疼的他嗷嗷叫,才回過神來。
在一旁看熱鬧的夏明珠幸災樂禍。
【打的好,打的妙!這種人渣,就應該打死他!】
眼前的變故來得太快。
沒想到有人會在他眼前大打出手!
一旁的穆大人反應過來後,眼睛豁然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夏雲武,被他的狠勁兒嚇了一跳,起身攔住了還要再動手的他。
“哎,哎,五公子,怎麽好好的動起手來了?”
夏雲武:“別拉我!鬆開!”
眼看他還要提起拳頭往上衝,穆大人這會兒肯定說什麽也不能放手。
“五公子,你消消氣,冷靜點,再打下去要出事的。”
見穆大人拉著他不肯鬆手,夏雲武當即冷笑一聲,附耳說道:“穆大人,你夫人在南風館夜夜笙歌,你卻隻能在冰冷的衙堂裏替人求情,嘖嘖。”
穆大人:“?!!!”
不可能!
他和夫人乃是青梅竹馬,二人成親後,感情日篤,夫人怎麽可能背著他夜會小倌!
穆大人一臉的豬肝色,不知不覺中鬆了手。
坐在地上的周方高用手背抹了下嘴角,看到手背上的血絲,頓時—臉憤怒的大叫起來。
“夏雲武,無故毆打朝廷命官,你也太囂張了!等我去殿前告了禦狀,連護國公都保不住你!”
夏雲武扯了扯唇角:“好啊,你去告啊!”
他說著,已經揚起拳頭,—下又—下地落在周方高身上。
沒—會兒工夫,周方高的嘴角就被打破,額頭也掛了彩,口裏發出了陣陣慘叫……
托夏雲武的福,夏明珠第一次體會被人從府衙裏架出來,丟到街上的滋味。
夏雲武現在也是渾身狼狽,腳上隻剩下了一隻鞋。
他把僅剩的那隻鞋脫了,拎在手裏,朝夏明珠笑著招呼:“走,明珠,回家!”
夏明珠一臉無語,跟著他往家走。
“五哥,你真拚啊,就因為看不順眼,就把那個周方高打成那樣?”
【不愧是浪**不羈的公子哥,喜怒就在一瞬間。】
【不過剛才也是解氣!五哥陰差陽錯之下,倒是為劇情裏的自己報仇了。】
夏雲武看她一眼,點了點頭:“我就是看不慣他,總想上去揍他一頓,打了以後,感覺還想打他,就像他天生欠打一樣。”
夏明珠:“???”
【那你每天可以幹三件事了:吃飯、睡覺、打周方高。】
夏雲武:“……”
有道理。
兩人回到護國公府後,在後院看到了夏清荷。
夏清荷正捏著一朵開得正豔的月季花,閉目輕嗅。
撞見回來的夏明珠,她的眼神不再躲避,“呦,這是回來了啊。”
夏明珠與夏清荷對視,總覺得她哪裏不太一樣了。
【靠!眼裏殺氣這麽重?不會黑化了吧!】
“嗯,我要回去休息了,你們聊。”
夏明珠又看了夏清荷一眼,轉身離開。
她走後,站在她身後的夏雲武上前幾步,打量了夏清荷兩眼。
黑了嗎?
沒覺得啊。
夏清荷盯了夏明珠的背影一瞬,轉過頭來時就見夏雲武盯著自己。
她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轉而失落起來。
“五哥,都是我不好,害得你還要去衙門奔波,如果不是我揭發賈六偷了我的玉佩,他就不會畏罪自殺。”
若是以往,她這麽以退為進,夏雲武肯定會心疼她,而後安慰她。
然而,今晚的夏雲武聽到她的話後,卻是異常平靜。
他轉過頭,若有所思的注視著這個自己寵了多年的妹妹,“清荷,賈六真的偷了你的玉佩嗎?”
夏清荷微微一愣,眼裏逐漸蓄滿淚水:“五哥這是懷疑我嗎?我以為府裏總是有人對我好的,沒想到你跟他們一樣!”
夏雲武一看到她哭,又心疼起來,覺得自己想多了。
“沒有沒有,我隻是覺得這小廝竟敢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行偷盜之事,未免太過猖狂。”
夏雲武忙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都多大的人了。”
“嗯。”夏清荷點了點頭,嘴角微微勾起。
雖說大哥和三哥他們偏愛夏明珠,但好在五哥還有母親是站在她這邊的。
夏明珠是鬥不過她的。
“好了,夜裏寒氣重,你早些回去歇息,莫要讓風寒加重了。”
夏雲武打發走夏清荷後,獨自在院中站了片刻。
過了很久,他才緩步離開。
……
……
穆仲通在趕去南風館的路上,心事重重。
起初在府衙,他是不相信夏雲武這個毛頭小子說的話的。
夫人平日裏對他這個夫君都端莊守禮,品行貴重,怎麽可能背地裏去南風館夜會小倌?
難不成他堂堂京兆府尹,還不如小倌?
可想到他政務繁忙,經常後半夜才歸家,對夫人的關注自然是極少的,心裏又不確定了。
今晚,他一定要去驗證一下才放心。
每到夜裏,是京城裏有名的南風館最熱鬧的時候。
掩著麵紗的貴人,我見猶憐的青澀小生,紙醉金迷,風流快活。
南風館靠著楊柳岸修建,鶯歌燕舞,燈火輝煌,紅袖綠飄帶迎著柳枝飛舞。
大門前,幾個穿著綠袍的白麵小倌正在那兒迎客。
幾位小倌皆衣襟微敞,露出那雪白的鎖骨,可謂是媚骨天成。
穆仲通正要進去,遠遠卻看到自家夫人的貼身婢女伸頭往外張望了一眼。
他頓時止住了腳步,心裏一沉。
想了想,他繞過圍牆,悄悄從小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