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複雜地看著夏明珠。
都把她給看毛了。
【操!他們盯著我幹什麽?對,剛受了委屈,我是不是應該哭一哭。】
眾人:“……”
大可不必。
夏明珠立刻哭唧唧:“受了驚嚇,好難受,我得去屋裏躺一躺。”
夏雲達木著一張臉:“給你準備的營帳就在主帥帳的隔壁,我派人給你引路。”
“謝謝四哥。”
夏明珠立馬給他一個甜甜的笑。
他莫名有些緊張的轉過了頭。
【嘿,看我一眼都嫌煩嗎?等過幾天被掛城牆上,你想睜眼都睜不開嘍。】
夏雲達又覺得額心開始突突跳了。
什麽掛城牆上?她的意思是他會死嗎?
他見她一天不到,她都咒過他幾次了?
“那你們忙吧,我先回去歇著了。”
夏雲達想說點什麽,夏明珠跑的比兔子還快,他隻得放棄。
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營帳中剩餘的幾人憂心忡忡的去了馬廄。
喚來軍醫一檢查,這批馬果然有問題。
幸虧他們提前知道了,不然真到了戰場上,戰馬一旦引起紛亂可是會致命的。
這次連夏雲達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妹妹的心聲竟然都是真實的,而且她能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
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那她心聲裏說的他的結局,也是未來會發生的嗎?
出了馬廄,夏雲達靠在牆上深深吐了口氣。
一個人站了許久,他才緩緩離開。
……
……
夏明珠來營帳裏找劉婉秋時,發現她正給家裏回信。
而劉家人來信的緣由,竟然是跟她要銀子。
寧遠侯府近些年早已敗落了,否則也不會讓劉婉秋一個閨閣女子拋頭露麵做生意。
看著她這未來大嫂,夏明珠心中感歎。
【哎,長得漂亮,也能幹,這在21世紀就是獨立勵誌女強人。】
【可惜啊,生在了那樣一個家庭,被那群吸血鬼家人PUA得隻知道無私奉獻,隻差賣身了。】
【而她的母親用PUA她得到的錢,給她弟弟娶妻置宅,她最後慘死卻沒有人為她收屍,可憐可憐……】
夏明珠有意提醒她兩句,便意味深長地說道。
“婉秋,真正的家人是互幫互助,互相關愛的,不是隻知道讓你當牛做馬,供他們無盡的索取。”
“明珠,你……”
劉婉秋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你來就是為了嘲諷我的家人?”
夏明珠:“……”
【造孽啊,被精神操控的人真可怕!】
“當然不是。”
夏明珠的眼皮狠狠跳了兩下,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穩定,不暴走。
“我是想告訴你,你被家人PUA了。”
“PUA?這是什麽意思?”
劉婉秋瞪大眼睛,隻覺得夏明珠今天很奇怪。
“PUA就是別人通過言語打壓、行為否定、精神打壓的方式對你進行情感操縱和精神控製。”
怕她還不明白,夏明珠提高自己的音量,多說了兩句。
“人生在世,要懂得為自己而活,不然你最終會活得很累、很痛苦。”
“別人說什麽沒有用,還得你自己想明白,你好好想想你這些年是怎麽過的。”
“你這副模樣,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要被吃幹抹淨了。”
夏明珠搖了搖頭,被長期PUA的人,有的已經沒有了反抗和覺察的能力。
希望她指出後,劉婉秋能意識到被別人操控的人生有多可怕。
等夏明珠離開後。
劉婉秋提起筆,卻再也不能專注的寫下一個字。
她想起她在家中的日子。
隻要她稍稍表現出對父母的質疑,他們便瞬間變了臉色。
罵她白眼狼,不孝順,為她付出那麽多,連點小錢都不給他們花,真後悔生了她。
還說她掙了錢就是該給她弟弟花,他們是他的親父母、親兄弟,她不能忘恩負義,他們都是為了她好。
她每次聽到類似的話,就會愧疚萬分,心裏有種負罪感。
隻好乖乖給錢。
難道,他們自始至終都在PUA她而已?
……
夏明珠從劉婉秋那裏出來,隻覺得一股無名火無從發泄。
見了路邊的狗,她都想踹兩腳。
見到路邊的花,她直接上手就開擼。
看到劉婉秋,她就好像看到了上輩子的自己。
原生家庭的傷害,她終其一生都在治愈。
她希望劉婉秋得到救贖,能從親情的牢籠中跳出來。
不知不覺中,手中的花已經被她擼禿了。
“夏明珠,你又在幹什麽?”
這時,夏雲達走了過來。
他眼眸低睨著夏明珠,看她又作什麽妖。
“四哥。”
看到夏雲達,夏明珠回過了神。
她順手把手中的花枝編成了花環,塞到他手裏。
“我這不想著來時也沒給你帶東西麽,喏,這個花環送給你,跟你很配。”
夏雲達低頭看了看手中早已被擼禿的花枝圈。
這個一朵花都沒有的花環跟他很配?
難道是在暗示他莫待無花空折枝?
他正想著,就聽到了夏明珠的心聲傳來。
【嗬嗬,光禿禿的跟你空****的腦袋瓜很相稱。】
夏雲達:“!!!”
他果然是想多了!
見夏雲達盯著花環神遊天外,夏明珠決定發揮助人的美好情節。
“來,我幫你戴上。”
她說著,不顧夏雲達的拒絕,扣屎盆子一樣搶過花環扣在了他頭上。
甚至因為著急,薅下來他兩撮頭發。
她的手在自己後背上拍了拍,把頭發絲拍掉,一本正經。
“別說,還挺好看的。”
【哈,就像個超大號地球儀!】
夏雲達抽了抽嘴角,有氣無力:“好了,你趕緊回營帳歇些吧!”
“哦。”
夏明珠狐疑地看他一眼。
【咦,不對呀,按照平常他早就開始罵了,現在這是怎麽了?】
夏雲達反應過來,接了一句:“別再惹事生非,不然絕不饒你!”
【嗐,這才對嘛,嚇我一跳,差點都要不認識你了。】
夏明珠揚起下巴:“那你就試試,哼!”
說完轉身就跑。
夏雲達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心裏悶悶的。
剛剛那句話,以前他經常暴躁的對她說出口。
怎麽這時候再說,反而失去了一些味道,他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想了想,他轉身去了夏雲澤和夏雲榮的營帳。
“大哥、三哥,我有件事想問問你們。”
夏雲澤和夏雲榮二人看到他,皆吃了一驚。
夏雲澤問道:“不說還有軍務要處理麽?你怎麽跑來找我們了?”
夏雲達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頓了頓才下定決心問出口。
“大哥,三哥,你們……能不能聽到妹妹的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