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暗暗心悅他?”
祁燁黑眸深邃,看著夏明珠的目光滿是審視。
“誰心悅他?我隻把他當弟弟。”
夏明珠一本正經的說道。
【笑話,姐們什麽時候搞過暗戀,都是生撲!】
祁燁:“……”
她是正經不過一秒。
不過聽她親口否認,他緊擰的眉頭微鬆。
“你打算就這麽一直帶著他?”祁燁不溫不火的問。
“嗯。”
夏明珠點點頭,“他沒有親朋,沒有地方去。”
“所以你這是發了善心?”
祁燁勾唇似笑非笑地瞧著她,“我怎麽不知道夏姑娘如此心善?”
夏明珠一愣,總覺得這話有些不太對。
【嘿,我算不得善人,可也沒有作惡多端好吧。】
“我是有一些私心,我帶上他還有別的用處,等到了邊城你就知道了。”
夏明珠說的是實話。
邊城戰事凶險,林君書可是能救命的。
“是有私心,還是有私情?”
祁燁尾音拖長,“嗯?”
夏明珠:“……”
【沒完了?!】
“殿下今日怎麽這麽關心別人?是感受到什麽威脅了嗎?”
夏明珠突然璀璨一笑,反過來問。
【拒絕自證,從我做起。】
“孤現在隻想知道,這個林君書到底什麽身份,為什麽能短短幾日治好一張被毀容的臉。”
祁燁目光深邃,言歸正傳,“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夏明珠勾唇一笑,“殿下可聽過上古神醫唯一傳人?”
“醫聖孫鬆千?”
聽了夏明珠的話,祁燁臉色微變。
“沒錯,正是他。”
夏明珠隨手撚著矮桌上的杯蓋。
祁燁望著她瑩白如玉的指尖,在杯蓋上遊離把玩,與青花瓷輝映越顯色白,指甲修剪的整齊圓潤,幹淨至極。
“你是說林君書醫承孫神醫……”
祁燁回過神,堪堪將視線別開,又忍不住回瞄。
孫神醫是一代大醫,一手醫術出神入化,更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可惜,這樣一個傳奇人物早已不在人世。
難道林君書是孫神醫遺留在世的子嗣?
“沒錯,林君書正是孫神醫的衣缽傳人。”
夏明珠莞爾一笑。
【隻是可惜,卻不是他的兒子。】
【這孫神醫可謂是本書最大的癡情男,一生不娶妻不生子,隻為守護所愛之人和她跟別人生的孩子。】
【林君書的娘也是純純的戀愛腦,為極品渣男要死要活的,還害死了最愛自己的男人。】
【不然林君書也不會無依無靠,孤苦長大,在受了女主幾句不鹹不淡的安慰後,就以為遇到了女神,一生為其賣命。】
【現在好了,給他安慰救他出火坑的人是我,我要讓他給我當一輩子的保鏢。】
想到這裏,夏明珠不顧祁燁要吃人的眼神,又忍不住掀起車簾往外看。
蒼鳳正騎馬行在車窗前。
看到夏明珠探出頭,她笑了笑:“夏姑娘,我正有事要向你稟報,夏二公子他這段時日都沒有機會去賭坊,欠的賭債也還清了。”
“哦?”
夏明珠來了興致,“我那渣渣二哥肯戒掉賭癮了?你到底用了什麽法子?”
“就是找幾名彪形大漢守在各個賭坊門口,隻要見到他,就將人堵在一個死胡同裏,一頓好揍。”
蒼鳳說話聲音不大,卻險些震掉了夏明珠的下巴。
“夏二公子常被打得鼻青眼腫,身上衣飾和家傳的和田玉佩等物皆被摘去抵了利息,幾名大漢還揚言,再見到他,一定會要他的命!”
夏明珠聽得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讚歎道:“高,實在是高!”
她轉而又問道:“那麽多銀子,是我家老太太給他還的?”
蒼鳳搖頭,“夏夫人說了,讓賭坊盡管剁他的手腳,錢護國公府不會出一分。”
【是我家老太太的風格。】
夏明珠心中感歎一句,不由有些好奇了,“那是怎麽還上的?”
“錢是安平郡主還的。”
不知想到什麽,蒼鳳撲哧一笑,“夏二公子因此還進了公主府,要給安平郡主為奴兩年來抵債。”
“以身抵債啊?”
夏明珠嗬嗬一笑:“有意思!”
……
……
而與此同時。
正在公主府為奴抵債的夏雲飛正一個頭兩個大。
他這一個上午沒閑著,安平郡主的魔音簡直穿腦。
“夏雲飛,去打水,我要洗漱。”
“夏雲飛,去沏茶,我渴了。”
“夏雲飛,給我把魚刺夾出來,我要吃魚肉。”
“夏雲飛,我今日心情尚佳,你陪我去放紙鳶……”
夏雲飛跑得腳底冒煙,隻覺得自己累成犬。
可他抬頭一看,發現公主府的金毛犬正被丫鬟伺候著**秋千。
他:“……”
累了,毀滅吧!
“夏雲飛,過來喂我吃葡萄!”
安平郡主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郡主~”
夏雲飛看向安平郡主,突然變換聲線,發出了小倌才有的輕佻但討好的聲音。
然後,他指著二人身後的一排婢女:“郡主,我對這裏的事物還不太熟悉,不如你讓幾名懂事的丫鬟來伺候你?”
“不行,本郡主就要你伺候。”
安平凝住那清澈水亮的烏眸,輕咬下唇的貝齒,嘟囔著很是不滿,“難道你不願意?”
“怎麽可能呢,郡主需要我伺候,本公子可真是榮幸。”
夏雲飛磨著牙出聲。
“你甘願就好。”
安平轉而眯眼一笑,“去,去茅房將恭桶倒了。”
愣在原地的夏雲飛聽了這話,看著她那皎潔靈動的雙眸,頓時瞪圓了眼睛。
一臉的不敢置信,失聲叫嚷道:
“你你你、你你你!”
“沒想到你長的這般好看,心腸卻這般毒辣啊!不僅讓我累死累活,還讓我倒恭桶折辱我?!”
“讓你倒恭桶便是折辱你了?來日讓你給我洗腳,你豈不是要以死證清白?”
安平輕哼一聲。
“你自負讀書人氣節,不願做下等人的髒活,為什麽還去賭呢?你可知那些還不上賭銀的賭徒下場?”
“好好好,本公子去倒行了吧?”
夏雲飛依然要倒恭桶,不過隻倒郡主才能用的質地考究的紅木恭桶。
他拎著恭桶剛走過牆邊,便聽牆頭上傳來一聲熟悉的嗤笑。
“呦,這是來公主府當糞夫了?”
夏雲飛抬頭一看,隻見師父紅綺正坐在牆頭上,瀟灑的嚼著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