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淵看向老爺子:“爸,您成全我和清辭好嗎?我拚命的就是想要護她的周全,我可以去坐牢,但是不要讓清辭當年無意的罪過昭告天下。”
他眼裏浮現了幾分猩紅,看向自己的妻子:“為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命,但我見不得她有絲毫的受辱和受傷。”
老爺子還沉浸在這個意外的當年事件裏,此刻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兒媳,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
傅少霆此刻嘶啞無比的聲音緩緩響起來:“你為了你的妻子,所以就這麽無所不用其極的掩蓋著這個真相?”
傅沉淵眼神堅定著,沒有後悔或者其他。
“對!為了她,我什麽都願意做,哪怕是個惡人,我知道對蘇晚檸不公平,可我必須那麽做,她一旦跟你在一起,一旦進入的傅家,那麽蘇家當年的案子你一定會查,到時候真相就會被揭曉,為了你的母親,我隻能委屈其他所有人,哪怕是不擇手段。”
對於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傅沉淵沒有絲毫愧疚,偏執又冷酷。
他用盡了手段,就是為了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其他人就算無辜,也沒有任何辦法。
傅少霆冷冷的問:“就因為我母親是你最愛的女人?”
“對。”
傅少霆卻更加冰冽反問:“為了你最愛的女人,就可以去肆無忌憚的傷害我最愛的女人嗎?”
傅沉淵聲音一窒。
看著傅少霆那冷峻森寒的眉眼,他就知道,哪怕說出了真相,自己的兒子也並不會原諒他。
他能理解,因為沒有人可以跟自己最深愛的人比較,如果有人敢這麽去對待黎清辭,他也一樣不會放過。
傅沉淵隨即道:“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是少霆你應該不願你母親受罪,我一個人償還就夠了,你如果同意不在追查,我現在就去警廳。”
傅沉淵的話沉穩的一字字落下,沒有絲毫退縮。
傅少霆看著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黎清辭無比破碎的聲音就喃喃的出聲了。
“不用了。”
傅沉淵眼瞳一縮,心裏更是一疼,就因為黎清辭的口氣他心裏都是一疼。
黎清辭聲音喃喃的,更低了,整個身子都充滿了頹敗:“不需要你,傅沉淵……”
她滿是濕紅的眼睛此刻才抬起來,看著傅沉淵:“這件事,當年是我做下的,就不用……任何人替我負責……”
傅沉淵驟然伸出手,一把緊緊的握住黎清辭:“不要胡鬧。”
黎清辭甩開他,半點沒有回避的看著他:“我沒有胡鬧,我也不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情,這不是我愛你,傅沉淵,而是,這是我該做的。”
想到這段時間的過往,黎清辭心碎的要死去。
她看著傅沉淵,眼裏更紅,眼淚無可抑製的了流下來。
“謝謝你,讓我知道,你並沒有變,你還是那個我認識的傅沉淵,但是……”
黎清辭捂著心口:“但是,這麽久以來,你做的這些事並沒有讓我感動,隻會讓我覺得你在毫無底線的維護我,我不需要這樣!”
“你明明知道我們少霆喜歡上一個人多不容易,你卻那麽對待那個女孩,你明明知道晚檸因為我,因為車禍失去了多少,我們欠她多少,你還這麽對她!我們整個傅家欠她的根本就還不清了,你怎麽可以這麽毫無底線的去設計她,去傷害她!!”
黎清辭傷透了心,也真的怨恨透了眼前的男人:“你該第一時間告訴我,你不該這麽隱瞞我,我隻會更恨你!”
傅沉淵眼裏劇烈閃爍著,帶著明顯的波瀾:“清辭……”
黎清辭強製性的忍耐著身體裏噴湧而出的情緒,努力的平複著呼吸:“所以,我不需要誰為我擔責,我的內心不允許我這麽做。”
傅沉淵狠狠的握緊拳。
他知道,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如果知道真相一定會這樣,所以他才拚命隱瞞。
黎清辭徐徐的看向傅少霆,嗓音嘶啞又堅定:“聯係陳鋒警官,重啟案件,少霆,我現在就跟你去警廳。”
傅沉淵口氣劇烈波動起來:“不準去,你知不知道你去了之後,你會……”
“就算我出不來,就算我坐牢,哪怕十年二十年我也認了,我心甘情願!!”黎清辭怒吼出聲。
她一字字格外的冰涼:“隻有這樣,我才能心安,隻有這樣,我才能睡得著覺,誰都無法阻止我!!”
說完之後,黎清辭就朝著外麵走去。
那個背影,蒼涼又淒絕。
傅少霆眸裏閃動著微芒。
老爺子更加蒼老的聲音傳來:“少霆,去吧,陪你母親去。”
傅少霆心裏沉窒了窒,然後緩緩的點頭。
他隨即朝外走去。
老爺子此刻緩緩的走到了傅沉淵的身邊,他看著他,眼裏滿是蒼老和失望。
“從今天起,傅家沒有你這個兒子了……”
*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昏睡,蘇晚檸終於緩緩的醒了過來。
她虛弱的睜開眸,隨後就看到顧司寒仍然陪在自己的身邊。
他胡子拉碴的,臉色憔悴,但是在看見她醒來後,眼裏是清楚可見的亮光。
“你醒了。”
他釋然的笑了笑,鬆口氣:“藍羽說你馬上就會醒,還真的準,他醫術真不是蓋的。”
蘇晚檸看向四周,還是醫院的VIP病房。
在昏迷之前的畫麵緩緩的傳進她的腦海,她心髒瞬間再次如同狠狠的被撕扯,疼痛,鮮血淋漓。
“孩子……”
藍羽的聲音緩緩的傳來:“剛剛流產的人忌諱亂動,容易傷身,蘇小姐還是多為自己考慮吧。”
顧司寒看過去,藍羽已經端著藥進來了。
他的表情還是如同山川湖泊似的波瀾不驚。
蘇晚檸看見他,眸裏更黯了,整個臉色都如同一湖死水。
整個世界都是暗的。
顧司寒看著蘇晚檸的頹喪,遲疑了下,小心的道:“今天白天,寧城警廳走進了一名貴婦,她是來自首,蘇晚檸,你知道她是誰嗎?”
蘇晚檸垂著眸,也許根本就沒聽。
顧司寒頓了頓,再次開口道:“是黎清辭,傅家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