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寒的神色變得愈發堅定深邃。

他緩緩的握緊了拳。

之前他覺得既然出生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家庭裏,那麽是生是死都是命數,他與其每天去操心自己是生是死,還不如遊戲人間來的自在一些。

直到現在真的就完全不一樣了。

顧司寒薄唇微微的勾起,在重新看向蘇晚檸時,那眼裏的光芒才重新變得溫潤有力下來。

直到蘇晚檸緩緩的醒了過來。

察覺她那鴉羽似的長睫眨了眨,顧司寒第一次感覺心跳都難掩快速了些,不知道她醒過來會不會怪他,畢竟是因為顧家的追殺,才會讓他們遭遇了危險。

他一張雕刻似的俊臉難得帶著認真的神色,靜靜的等著蘇晚檸醒過來。

直到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當看到顧司寒已經醒了,並且直直的看著自己時的,蘇晚檸在一瞬間回神,微震道:“你醒了?”

看著眼前的女人那澄澈的眸裏隻有平和,顧司寒心裏還微微的變了變。

“嗯。”他淺淺的應著。

蘇晚檸立刻上前,仔細的看著他的神色:“有哪裏不舒服嗎?寧落就在外麵,可以隨時叫她進來。”

寧落?那個大名鼎鼎的傅家私人醫生居然在這裏?

當聽到寧落這個名字時,顧司寒就已經猜出了幾分,溫潤暗啞的嗓音問:“寧落是傅少霆派來的嗎?”

蘇晚檸微微一怔,隨後,點點頭。

顧司寒眸裏黯了下,帶著諱莫如深的光:“傅少霆找到你了嗎?”

蘇晚檸抿著唇,再次點頭,並且道:“在我們的車輛剛剛側翻之後,我看到你大哥的人似乎想要下來追擊,但是因為傅少霆的關係,臨時撤退了。”

顧司寒的劍眉微微擰起。

所以,看來他這一命還是傅少霆救的了?

蘇晚檸並不能評判這件事情對顧司寒影響,隻是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司寒回過了神,眸裏深了深,緩緩搖頭。

他隨即看著蘇晚檸額際的傷口:“你受傷了?”

“皮外傷,沒事的。”

看著女人眼眸中那平靜的光,顧司寒抿唇問:“你不怪我嗎?”

蘇晚檸疑惑的眨眸:“怪你什麽?”

她是真的疑惑,但就是這種光讓顧司寒心裏更愧疚。

“抱歉啊,小蘇同學,如果不是因為顧家的內鬥,你也不會……”

這麽大的驚嚇,一個普通女孩子幾個能承受。

蘇晚檸卻雲淡風輕的笑笑:“但是你也拚盡全力救了我不是嗎?”

她淡淡的安撫著他的情緒:“所以你不用覺得有負罪感,我沒事,對了,寧落說了,讓你醒了一定要叫他。”

說著,蘇晚檸就按了鈴。

沒幾秒,寧落就走了進來。

她一身醫生的白大褂,氣質溫雅柔美,一進門就看到顧司寒睜著眼睛,微微一笑道:“跟我料想的時間差不多,顧二少體能很好,這個點醒過來算是早的,普通人都要一個星期。”

顧司寒的神色平靜,溫潤道:“多謝相救。”

“哪裏。”寧落淡淡揮手:“聽人之命罷了!”

她淡淡的托著腮打量著顧司寒:“本來還以為顧二少是隻懂花拳繡腿的那一套,但是沒想到檢查過程中發現,你的體能比我想象中好很多。”

甚至,像是經曆過了嚴苛訓練的人,這跟顧二少那種花花公子的形象,好像不符。

寧落沒有挑破,隻是帶著調侃的意味說出來。

隻不過,顧司寒沒有過多的解釋,隻是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寧落噗嗤一笑:“剛剛醒來就要出院,顧少,你知道你骨頭斷了多少根嗎?大大小小,十幾根,你至少要養著三個月,就算過些天勉強能起來,也必須拄著拐杖,或者輪椅,人在跟前伺候著。”

顧司寒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從上到下看著自己身上包裹著重重紗布的地方。

這個傷,比自己想象的更重一些。

蘇晚檸在一旁開口問:“你急著出院是要做什麽?”

顧司寒深沉的看著蘇晚檸。

做很多事情,想要改變這種現狀,自己就有太多事要做。

他沒有正麵回答,隻是低低道:“有需要做的事。”

他隨後看向寧落:“我可以轉到寧城的醫院嗎?”

寧落自然的點頭:“當然可以,畢竟接下來你的主要問題就是療養,寧城的醫療條件自然更好,我馬上也要啟程回寧城!”

寧落隨意的看向蘇晚檸:“晚檸,你東西收拾好了嗎?什麽時候回去?”

蘇晚檸微微一頓。

她靜默了下,隨後道:“我沒說……我要回寧城。”

顧司寒看著蘇晚檸,很快得出結論,所以他昏迷這些時候,傅少霆就算是找到了她,但是蘇晚檸也沒有透露出她離開的原因是嗎?

寧落微微皺眉:“還在和傅總賭氣嗎?”

蘇晚檸微微搖頭。

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顧司寒也靜默不言。

等到寧落出去了之後,顧司寒看向蘇晚檸:“還不打算說嗎?”

蘇晚檸垂下眸:“我現在本身就很被動,所以我再等林雪薇的電話,她現在傅少霆擺了一道,所以應該會氣急敗壞,我想等她提出什麽條件,隻要能救爺爺,我都會努力去做!”

顧司寒握緊拳,劍眉蹙的死緊。

怪隻怪他的速度也太慢,全球那麽多人,可是他現在卻想找到一個和蘇老爺子骨髓匹配的人都很難。

蘇晚檸提到這件事情情緒就更低落了。

她強顏歡笑道:“你該餓了吧,我去給你拿點吃的來。”

……

A市最奢華的酒店,頂層VIP套房。

落地窗前,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配合著此刻窗外的風景,如同一副質感絕佳的油畫。

秦思年挺拔的身形慢悠悠的溜達進來,隨後閑散的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喲?什麽事惹得我們傅總那麽不高興,在這裏半天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