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和白祁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從白祁出道時就一直穩紮穩跟到了現在,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白祁的情況。

雖然白祁是天生的歌者,有著獨天獨厚的歌唱天賦,可如果沒有為他量聲打造的優質作品,再好的歌喉也難以得到完美的發揮。

在流行樂壇混了這麽些年,他見過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音樂人,接觸的人越多,他就越發感覺到七潼的難能可貴,可以說白祁未來能在華語樂壇頂流的位置維持多久,七潼就是關鍵的key。

而此時此刻,正被歌王和被譽為黃金經紀人心心念念的淩筠潼,正在心心念念著盛奕宸怎麽還沒回家,這都快七點了,怎麽人還沒到家呢?

“小少爺,姑爺也許還在路上堵車吧,要不您先吃吧?”

這是寶媽第二次勸說了,淩筠潼坐在大餐桌前發了一會呆,忍不住問道:“寶媽,盛奕宸真的說他今天不加班嗎?”

寶媽點頭道:“是的,小張一個小時前就給電話確認過了,今天不加班。”

淩筠潼默默地摸了摸快要餓扁的肚子,搖了搖頭,還是堅持道:“那還是等等再上菜吧,沒準他就回來了。”

話音剛落,門口那邊就傳來些許動靜,隱約聽到傭人喊了一聲,“少爺回來了。”

淩筠潼頓時來了精神,忙不迭地起身走出餐廳,朝著大門口跑過去。

剛跑到一半,迎麵就看到盛奕宸裹著一身冷意從外麵走進來。

他身上穿著早上出門時的那套黑西裝,外麵披著一件長款厚呢子大衣,版型挺括挺正,襯得他修長的衣架子身材格外挺拔,俊美無暇的麵容有些淡漠,透著一絲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

淩筠潼一下就站在了原地,一瞬不瞬地望著麵前的男人,心髒莫名地跳得有些快。

他一直都清楚,盛奕宸漂亮得不似凡間人,這麽多天的朝夕相處,他也早就習慣了這張驚為天人的臉,可這會他也不知怎麽的,覺得這個男人身上那股誘人的魅力更加致命了,仿佛一個發光體似的,看得他臉都有點發熱了。

盛奕宸很快就注意到前邊的人,見他站在那,呆呆地看著自己不動,眼神不覺微微疑惑,“阿潼?”

被他這麽一喊,淩筠潼這才從呆愣裏驚醒,但還有些回不過神,傻傻地呢喃了一句,“你回來了啊……”

他這副傻不隆冬的樣子,叫盛奕宸原本就動容的心變得越發柔軟,嘴角也多了一絲笑意,“嗯,讓你久等了,餓壞了吧?”

剛到家時,他接到張姨打來的第二通電話,問他現在到哪了,還說他要是不回來,淩筠潼就不肯先吃飯什麽的。

中午淩筠潼那張照片給他打擊挺大,他原本打算在院裏散一會步,等心情好了點才回去的,可一聽說小朋友在挨餓等著自己回來,瞬間什麽步都不散了,急匆匆地就進了客廳。

淩筠潼看著他臉上熟悉的笑容,心裏一陣熱乎乎的,好像泡在糖水裏的棉花,又甜又軟。

他搖了搖頭,走上前主動牽住他的手,有點害羞地笑道:“沒有呢,我就是想等你一起吃飯,沒覺得餓的。”

話音剛落,他的肚子很不湊巧又很誠實發出了一聲咕嚕嚕的聲音,馬上就打了他的臉。

淩筠潼臉一下就被打紅了,窘迫地垂下腦袋,不做聲了。

盛奕宸有些忍俊不禁,低下頭親了親他的發頂,柔聲道:“我們去吃飯吧。”

淩筠潼輕輕地點了點頭,腦袋還是羞恥地壓低著,都不敢去看他的臉。

吃過晚飯後,兩人一起去了院子裏,邊聊天邊散步消食。

淩筠潼想到他下午一直沒回自己微信的消息,隨口問道:“對了,盛奕宸,我中午給你發了張照片呢,你看到了嗎?”

盛奕宸神色微頓,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含糊地嗯了聲。

“那你怎麽不回我的信息呢?”淩筠潼聯想到什麽,表情忽然變得不安起來,內疚道:“你是不是也害怕看到娃娃呀?對不起啊,我沒想到這麽多,應該先問過你的……”

盛奕宸看了眼他愧疚不已的臉,安撫地摸了摸他腦袋,淡淡道:“沒有,你的娃娃很漂亮,”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平穩無波,可淩筠潼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一絲異常,不由仰起頭去打量他的表情,可不管怎麽看,男人的表情始終清清淡淡的,嘴角甚至還掛著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完美到無可挑剔。

可他越是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淩筠潼就越覺得不對勁,想了一想,覺得問題應該出在那些娃娃身上,惴惴地說道:“你要是不喜歡,我馬上把那些娃娃都收起來吧,好嗎?”

盛奕宸眼神微微一閃,抿著唇沉默下來,嘴角那絲笑意也不見了。

隔了半晌,他緩緩開口,嗓音多了一絲透著顯而易見的沉悶,“我沒有不喜歡,我隻是……看到你給她做了這麽多娃娃,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罷了。”

淩筠潼一下就愣住了,沒想到他居然知道這些娃娃的是他從前給戴嵐雅做的。

盛奕宸牽了牽嘴角,笑容卻是苦的,眼裏也有了受傷的落寞,低聲道:“這些娃娃每一個都這麽漂亮,看得出來,你以前一定對她很上心吧,不然,也不會在這娃娃身上花這麽多心思了。”

“我……”淩筠潼張了張口,想解釋什麽,可到嘴的話卻卡在喉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兩人都不覺停下了腳步,盛奕宸側身凝著他,眸光深邃,眉眼的傷感越發濃厚,仿佛非常地無奈,卻又隻能克製住自己。

看著這樣的他,淩筠潼心一下就痛了,忍不住抓緊他的手。

驚慌失措之下,他腦子一片空白,就連話也說得語無倫次地,“盛奕宸……你別這樣,我、我不是故意的……”

盛奕宸定定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笑了起來,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溫聲道:“嗯,我知道的,正是因為明白,所以我並沒有生你的氣,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