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巍囂張地笑了聲,滿不在乎地說道:“好啊,隨便你去告!我就看有誰不要命了,敢動我夏巍一根汗毛!”

這話令淩筠潼感到不寒而栗,雖然他涉世不多,但也並非單純如白紙,他知道這社會藏著許多陰暗麵,即使是法律,有時候也不得不在錢權麵前亮天窗。

雖然很無奈,但他不得不承認,如果夏巍真想要對他怎麽樣,以他現在的情況,確實毫無反抗的能力。

夏巍看著他僵硬發白的臉,嘴角扯出一抹殘笑:“夜場的頭牌一個晚上是兩萬塊,還是在身子比較幹淨的情況下,你嘛……中規中矩地算你一個晚上兩千塊吧,兩千萬,隻要你陪男人睡一萬次,欠我的錢就能還清了。”

什麽!?

一萬次!

還沒等淩筠潼從震怒中緩過來,盛奕宸仿佛嫌他臉色還不夠難看似地,慢悠悠地插話進來,“一萬次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換算下來,淩少爺若是一天接待一個客人,至少要接27年……恭喜你!在50歲退休之前,還是很有希望還完這筆數的。”

淩筠潼聽得頭頂冒煙,恨恨地罵道:“神經病,誰要理你們!”

說完推開門就想往外走,夏巍大聲吆喝起來,命令守在門外的保鏢趕緊攔人。

得令的保鏢們,迅速擋住淩筠潼的路,伸手就抓住他的胳膊,企圖押著他回屋裏。

淩筠潼當然不會乖乖受擒,當即奮力掙紮起來,混亂之中,他的腳不知絆到了什麽,一時沒穩住身體,異常狼狽地撲在了堅硬的瓷磚地板上。

摔倒的一瞬間,原本隻是在一旁看好戲的盛奕宸臉色微微一變,當即大步走過去,彎下腰朝他伸出了手。

淩筠潼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抬頭就看到他伸過來的手,以為他也和那些保鏢一樣是要抓自己的,想也不想地用力拍開他的手,厲聲道:“滾開!離我遠一點!”

盛奕宸慢慢地站直身,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因為憤怒漲紅的臉,嘴角扯出一抹沒有溫度的弧度,不溫不火地說道:“淩公子,何必動這麽大的怒,我隻是想扶你起來。”

“誰要你狗拿耗子假好心!你們……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淩筠潼雙眸猩紅 , 撐著地板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住口!竟敢對盛少出言不遜,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夏巍大聲喝罵,不耐地指揮著保鏢,“你們還愣在那幹什麽,還不快把他綁起來,嘴巴也堵上!”

保鏢們即刻湧上來,一雙雙大手伸向了淩筠潼。

對方人多勢眾,淩筠潼知道自己雙拳難敵四手,咬著牙,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千鈞一發之刻,一道對他來說絕不算天籟的聲音適時地解救了他——

“住手。”

不僅淩筠潼,就連夏巍和他的保鏢們都愣住了,不約而同地望向盛奕宸。

盛奕宸無視這些疑惑不解的目光,再次伸出手,一把將淩筠潼從地上拉了起來,自顧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還伸手替他理了理被弄亂的劉海。

夏巍被這一幕震到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過了好一會,才結結巴巴地問,“盛少,您……該不會是瞧上他了吧?”

“他確實對我的胃口。”盛奕宸從容一笑笑笑,輕輕地攬住淩筠潼的肩膀,旁若無人地低下頭,在他柔軟的發頂上嗅了口,“既然夏總已經決定讓他肉償,我就賣你一個麵子,做他的第一個客人吧。”

“這……恐怕不太好吧?以盛少的條件,要什麽樣的人沒有?這種殘花敗柳的二手貨,還是別玷汙了盛少才好。”夏巍心裏老大一陣不樂意,雖然淩筠潼不是處的了,可那又怎麽樣?他心心念念了這麽久,怎麽樣也得優先過把癮再說吧?

盛奕宸眸光微寒,唇邊的笑意卻不減,“巧了,我最近就好二手貨,尤其是淩少爺這樣細皮嫩肉的。”

夏巍犯難了,他是打一百個不情願的,可盛奕宸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往下推拒就是不知好歹了。

雖然很不舍,但是盛家的勢力不是夏家吃罪得起的,而盛奕宸這個人,更不是他能忤逆的對象。

權衡利弊後,夏巍咬了咬牙,肉痛道:“行,難得盛少有此雅致,就先讓您做他的第一個客人吧!”

話到這裏,淩筠潼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憤怒和屈辱,如浪潮般瞬間席卷了他的全身。

禽獸!

這些人都是衣冠禽獸!

竟當著他的麵,將他當貨物一樣地交易!

然而沒等他出聲反抗,盛奕宸已經一把橫抱起他,身體忽然騰空,淩筠潼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眼睛微微眯起,深黑的眸子閃過一抹熾熱的光芒,像是對他的主動貼近感到愉悅。

這份愉悅被延續下來,他心情很好地朝夏巍笑道:“兩千塊,稍後我會打到夏總的賬上。”

丟下這句話,盛奕宸也不等對方回應,抱著掙紮不已的淩筠潼匆匆離開了。

“放開我!你要做什麽!混蛋!敗類!人渣!”

一路上,淩筠潼都在掙紮不已,卯足了勁,將所有想到的罵人的詞全用上了。

盛奕宸氣定神閑地任他打罵,反正就他這點戰五渣的力氣,對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男人的無動於衷,更是激起了淩筠潼內心的憤恨,他想到昨天晚上所受到的侮辱,想到這兩年日日夜夜所受到的折磨,心裏生出滔天恨意,恨不得殺了這個惡魔!

車門被打開,他再次被塞進了車後座,眼前一陣昏花。

反應過來後,淩筠潼立即撲到另外一端,想拉開車門衝出去,可男人迅速從後麵拉住他的手,輕輕一拉,就將他扯進自己的懷裏。

身體被男人的銅牆鐵臂箍牢,淩筠潼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又羞又怒,膩白的臉上布滿被氣出來的紅暈。

黑色的邁巴赫開出車庫,穩穩地駛入寬敞的公路。

窗外的陽光依然燦爛,一如他出門時那般明媚,可是淩筠潼卻覺得冷,整個人,連同全身的細胞和神經都在打顫!

雖然他帶他離開了那個令人作嘔的夏巍,可是他沒有一絲感激,反而憎惡至極!

因為他說了,他要做他的第一個客人!

第一個嫖客!

被男人緊緊地鎖在男人懷裏,他反抗不得,隻能低著頭不去看他,但他知道,這個惡魔的目光一直在盯著自己,眼神熾熱猛烈,恨不得直接將他一口吞下。

熟悉的恐懼感爬上心頭,他心裏漫出無邊的悲哀,第一次這麽痛恨自己的無能,竟連最基本的自保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