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啟之低頭沉思之際,此時的另外一頭,婁丞正在抱著一大桶哈根達斯,邊挖著冰激淩往嘴裏送,邊美滋滋地看著今年的英超聯賽重播。

自打確定關係後,他現在得空就往白祁這邊跑,家都不怎麽回了,儼然把白祁這棟四層歐式小洋樓當成了兩人愛的小巢。

白祁換了運動服下樓走過來時,見他一句幹掉了裏麵的四分之一,眉頭不覺輕蹙了一下。

當即踩著拖鞋大步走過來,劈手就搶走了哈根達斯,輕斥道:“吃這麽多也不怕肚子痛,挺大個人了,也不知道要節製點!”

婁丞吃得正歡,哪舍得就這麽放棄這個夏日解暑聖品,急得撲過去就想搶回來,“你幹啥啊!這是你給我買的,我想怎麽吃就怎麽吃,你管我這麽多!”

“我不管你,回頭你鬧了肚子又要跟我叫了!”

白祁輕而易舉地避開他的爪子,單手抱著桶走到冰箱前,拉開門,直接塞進了冷凍區裏。

倒不是他管得嚴,實在是前天晚上,這貨一時貪嘴,吃了不少冰淇淋,半夜三更鬧著肚子疼,連帶著把他也鬧得夠嗆。

偏偏這貨又強著死活不肯去醫院,說什麽躺躺就好了。

沒的辦法,他隻得給一個醫生朋友打了電話,又辛苦跑去藥店買了藥回來,強迫著給這個破小孩灌了一大包藥,折騰到後半夜才消停下來。

原以為這貨會長教訓,結果這才過去多久,又就開始好了傷疤忘了疼,不是找罵是什麽!

婁丞看著他臉冷得可以掛霜了,也不敢再大聲嚷嚷了,就小小聲地控訴,“小白,你虐待我!”

白祁“哦”了聲,轉身走到他身邊的位置坐下來,隻當耳邊有隻公雞在打鳴。

婁丞見他沒生氣的意思,膽子壯了些,音量也隨之跟著大了點,“天氣這麽熱,你不給我吹空調也就算了,連吃口冰淇淋都要限製我,我在你這是不是都沒人權了!?”

白祁直接忽略他的白癡問題,給自己倒了杯純淨水喝了口,這才慢悠悠地跟他講道理,“空調吹多了容易得病,你白天在公司的空調房呆的已經夠久了,回家了就好好出汗,我也是為了你身體健康著想,你跟我鬧什麽小孩子脾氣呢?再說冰淇淋,前天晚上買的藥還剩很多,你是不是還想多被我灌幾包?”

想到前晚那一大碗比黃蓮還苦的藥,婁丞瞬間歇了聲。

可這麽敗下陣來,又實在有損他婁小爺的威名,左撇右瞄地尋發泄的利器,最後他抓起遙控器,“啪”地一下關掉了電視機。

白祁斜睨望向他板起的黑臉,漫不經心地問道:“不看了?”

婁丞正等著他過問,扯著嗓子喊道:“氣都被你氣飽了!哪還有心情看球賽啊!”

往常這種情況,白祁一般會耐著性子再跟他掰扯幾句道理,然後再趁機教育他一番。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他這回沒再說什麽,而是站起身,邊挽著袖子,邊對他道:“既然不看了,那就跟我去健身。你最近應酬多,酒也沒少喝吧,瞧瞧你那肚子,啤酒肚都要長出來了。”

“不去!”婁丞臉別向另外一邊,特別傲嬌地抗拒道:“熱都快熱死人了,還健什麽身啊,我可不想跟你一起中暑!”

白祁動作一頓,低頭俯視他別扭的臉,安靜幾秒,又問了一遍,“真不去?”

“不去!說不去就是不去!”

“那行。”白祁點點頭,很幹脆地放棄了,並且“很好心地”建議他道:“你要真不想被我管,以後就少出現在我麵前。隻要我眼不見心不煩,自然也就懶得管你這個超齡破小孩了。”

說完也不管婁丞的反應,轉身就邁向通往健身房的走廊。

婁丞見他走得頭也不回的,頓時有點急了,咬牙切齒了一會,不甘不願地衝著他背影“喂!”了一聲。

白祁卻隻當沒聽到,步子照舊邁得飛快。

眼看著人就要消失在眼前了,婁丞沉不住氣了,霍地一下跳起來,赤著腳吧嗒吧嗒地衝到他背後,雙手一抱,無尾熊似地攀在男人的身上。

白祁嘴角不可抑止地彎了彎,但又很快壓下來,故作冷淡地嫌棄道:“湊這麽近幹什麽,天氣這麽熱,你離我遠點。”

婁丞下巴壓在肩頭上,軟綿綿地任他拖著走,忿忿地哼哼道:“熱死你算了!叫你老欺負我!”

“你天天找訓還有臉說了?但凡你稍微懂點事,我都不稀得浪費精力理你!”

他長得牛高馬大,大半個身體靠下來還是挺重的,白祁不舒服地皺了皺眉,伸手去掰他的八爪章魚手,低聲嗬斥道:“放手!你是不是又想吃我的過肩摔了?”

婁丞隻當沒聽到他的威脅,毫無心理負擔地巴拉在他身上,黏糊得跟塊牛皮糖似的。

反正他要真摔出個什麽好歹,心疼和照顧他的也是小白,他才不怕呢!

白祁被他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掰又掰不開,隻得再次沉了聲警告他,“再不鬆手,我可真對你不客氣了!”

“來啊,隻要你舍得摔!”

婁丞挑釁地哼了聲,完全不帶擔心的。

不同他的易熱體質,白祁身體涼絲絲的,身上氣味也好聞,肌肉結實卻也很有彈性,抱起舒服又很有安全感。

白祁拿這個潑皮無賴沒辦法,也就隻能由著他去了。

要放著從前,他還真會二話不說直接過肩摔過去了,但今時不同往日了,他背上的這個無賴破小孩,已經登堂入室成了他的人,還真狠不下心去揍。

一路磨磨蹭蹭的,總算到了健身房門口,白祁伸手扶住門把,正要旋開,耳朵忽然被後邊的人咬了一下,在他耳邊吹著熱氣道:“要運動,何必健身房啊,咱回房間做那啥喜歡的事不就成了?”

麵對他的邀請,白祁挑了挑眉,緩緩地回過頭,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大白天的,你找什麽死呢?”

婁丞朝他眨了眨眼睛,“是啊,我就是找死,你要成全我麽?”

送上門的肉,不吃白不吃,白祁果斷鬆開門把,轉身就把他拎上了樓。

……

兩個小時後。

臥室裏響起婁丞被迫喊停的求饒聲,“行了行了!我的老腰要斷了!白爺,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

白祁雙手撐在他的耳側,熱汗順著光滑緊實的皮膚流淌而下,濺在婁丞的小麥色的後背上。

他微喘著氣,冷笑了聲,戲謔地問道:“不是要我成全你嗎?還有力氣嚷得這麽大聲,看來是我剛剛還不夠努力。”

見他作勢還要再來,婁丞哇了一聲,很沒出息地奮力往旁邊一滾,手忙腳亂地拉了被子蓋住自己,欲哭無淚道,“我剛跟您開玩笑的,我後悔了!世界這麽美好,我還是好好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