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他的指控,白祁眉微微一揚,笑得波瀾不驚,道:“誰知道你是不是真要對我動粗?就算不是,我又為什麽要靜坐著不動挨你嚇?”

婁丞被堵了個嚴實,實在懟不過,氣衝衝地掉頭就走了,就連淩筠潼在後麵喊了兩聲也不理。

不遠處,卡座上的一排男人都在饒有興致地看著這邊的好戲。

等婁丞砰地一聲關上包廂門,方奇的心也跟著那扇門震了兩震,惴惴不安地扭回頭,小聲問道:“他……應該沒事吧?”

“不用擔心。”潘密給他倒了杯果汁,微笑著遞了過去,“他糙得很,一會就自己回來了。”

他們幾個都是從小玩到大的,自然清楚婁丞就是三分鍾的火氣,氣生得快消得也快,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給哄好了。

“不過,他這次好像比以前都生氣。”商啟之望著緊閉的包廂門,想了一想,便側眸望向旁邊的盛奕宸,問道:“奕宸,你怎麽看?”

“想法?”盛奕宸神色微頓,一本正經地回道:“你指哪方麵?婁丞的戰五渣的體質,還是他被迫躺平的未來?”

商啟之輕咳了聲,“這可不興說啊。婁丞怎麽說也是被你揍大的,再怎麽戰五渣,也不可能輕易躺平。”

關於這個問題,潘密是站在盛奕宸這邊的,笑眯眯地加入了討論,“我覺得可能性還是挺大的,白祁這一看就是難馴服的,婁丞要是不做出點犧牲,怕是很難把這批野馬牽回家。”

作為過來人的方奇都聽懂了,雙手捧著潘密剛給他倒的果汁,紅著臉默默地喝了兩口,沒好意思出聲。

淩筠潼從陽台那邊回來,見他們幾個壓低聲聊得神秘兮兮的,不由生出幾分疑惑,好奇地問道:“你們在聊什麽呢?”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其他人立即噤聲閉嘴,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

淩筠潼更是疑惑不解,剛剛還聽到他們在聊天,怎麽自己一靠近,就全沒了聲?

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話題終結者嗎?

淩筠潼眉眼一耷拉,委屈地露出了受傷的表情。

糟糕,小朋友難過了!

盛奕宸忙拉住他的手,讓他在身邊的位置坐下來,柔聲哄著:“乖,別問了。這不是小朋友應該知道的事。”

淩筠潼還是納悶不已,不過既然盛奕宸都這麽說了,他也就沒再繼續追問下去,點了點頭,乖乖地不說話了。

此時另外一頭,婁丞正抓著手機,煩躁地在走廊外邊走來走去。

真是的!

那群人耳朵都聾了嗎?

他剛剛故意摔門摔的這麽大聲,竟沒有一個想著要出來勸他的?

這群人也太無情無義了,一點都不關心他!

正忿忿不平著,身後忽然聽到一道喜出望外的驚呼聲,“哎喲,這不是婁總嗎?真巧啊,居然會在這兒碰到你!”

婁丞這會兒心情正煩著,不怎麽想理人,鎖著眉不耐地掃了那邊的A銀行董事一眼,勉強哼唧出一句,“張董事,幸會。”

張董事年逾五十,常年大魚大肉地伺候著,肥頭大耳啤酒肚一個都沒少,小短腿急急地往前邁了幾步,十分自來熟地攀住他的肩膀,裂開一口黃牙笑道:“我可聽說了,商總和盛總都在你這包廂裏!怎麽樣,相請不如偶遇,能否引我去見見他們,我也好多交幾個朋友。”

婁丞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不動聲色地掙開肩上的肥豬手,不冷不硬地回絕道:“這我可不敢亂來!啟之也就算了,老盛那脾氣燥得很,最煩人家往他麵前領人!我要是擅自把你放進去,回頭他要是惱起我來,朋友都沒的做!”

聽他這麽一說,張總也遲疑了,但想想又不甘放棄這麽好的機會,涎著臉央求道:“婁總,您就想想辦法吧!盛總最近投資的兩個項目,正是我們銀行目前重點爭取的目標!你就當是幫我個忙,不管事成不成,我都會記住你這個人情的!”

“您要這麽說,那我就更不敢了。”

婁丞一臉為難道:“老盛這人做事,有他自己的一套原則和步驟,如果他覺得有必要跟你們銀行合作,自然會主動聯係你們,我要忽然把你帶到他跟前,他反而會起疑心,到時你想合作,怕是反而更難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董事不好再強人所難,也隻好就此作罷。

想了一想,他記起了什麽,油膩的胖臉上揚起一抹曖昧的笑容,問道:“我還聽說了,你最近跟白祁走的很近,他現在的資源大部分都是你給的?”

婁丞不想和他多言,就敷衍地嗯了聲,也沒別的回應。

那張董事見他反應冷淡,難免有些不舒服,板起臉,故作玄虛地警告道:“婁總,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捧白祁,但看在往日跟你父親的情分上,有些話,我這個當前輩的,少不得還是得跟你囉嗦幾句。”

話一出來,婁丞果然被挑起了些許興致,挑著眉問道:“什麽話?”

張董事左右撇了一眼,確定四下沒人了,這才故意壓低聲,神秘兮兮地說下去,“我聽說這白祁背後是有幾個金主的,你要是單純地從公司利益角度考慮用這個人,那也就算了,如果你對他還藏了別的心思,我勸你最好擦亮眼睛看清再做決定!就您這貴不可言的身份,想玩什麽樣的沒有,何必碰那髒的呢?你說對吧?”

聞言,婁丞臉色微變,斬釘截鐵地回道:“不可能!小白不是這種人!”

“知人知麵不知心,你怎麽這麽確定他不是賣屁股上位的人?”

張董事不屑地撇撇嘴角,陰陽怪氣地說道:“婁總,我看你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娛樂圈有多髒,你應該也很清楚才對!白祁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要說他隻靠自己的本事,從沒有借過別人的手,我是萬萬不相信的!”

婁丞聽得心煩氣躁,當即冷了臉道:“張董事,你也沒個證據,造謠就光憑一張嘴信口開河,這恐怕不太好吧。”

見他不信,張董事有些急了,言之鑿鑿地說道:“我沒造謠,這是千真萬確的事!白祁身後的那幾個我金主,我不說全認識,其中一個還是知道的,就那個晁聯集團的秦總秦國利,前些日子一起喝酒時,他親口告訴我他就是白祁的金主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