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給我扣帽子,我隻是實話實說,哪有對筠潼有偏見了!?”

婁母語氣比他還衝,氣勢洶洶地逼問道:“好啊,你現在對我的態度是越來越差了!該不會是故意對我冷暴力,想逼我離開這個家吧!”

“胡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有這個意思了,你別是患了什麽妄想症!”

婁父原本不想跟她吵的,但被她這一頓挑釁的,火氣也有些上頭了,這下也不忍了,直接質問道:“我聽兒子說了,你昨晚強迫他送璃璃回家了,有這回事吧?”

婁母臉色微變,沒想到婁丞竟把這事告訴了丈夫,惱得一股怒火從心口燒起,咬牙恨聲道:“臭小子,不就是讓他幫送個人而已,居然敢跑去跟你告狀!回頭看我不罵死他!”

“你罵他做什麽啊?做錯了事還好意思遷怒到兒子的身上!”婁父眉頭蹙得緊緊的,沉聲斥道:“你說說你,好好的胡亂拉什麽紅線!你兒子就不喜歡璃璃那一口菜,你何必強摁著他的頭去吃!?看看你這一天天閑的,是卡裏的錢不夠你揮霍,還是嫌你兒子現在回家太勤,想把他逼去做一個不回家的人啊?”

他語氣放得很重,婁母跟被針紮了似的,瞬間激動得飆高了音量,厲聲道:“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就是想讓兒子和璃璃多接觸一下而已,我有什麽錯啊!”

這麽吵下去肯定要沒完沒了了,婁父不想和她多做掰扯,大手一揮,直接下了最後定論,“總之璃璃這事,你就別瞎操心了!省得回頭兒子還要怨你事多!”

“我多事!?”婁母氣得指著他的手都止不住地顫,橫眉立目道:“我要是不操心,你們老婁家什麽時候能抱上孫子?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我擔心啥呀?兒子都這個年紀了,要結婚生子早就孩子滿地跑了!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要謹慎,不能著急!”

“你也不看看他現在這四五不著六的樣,像是想要找對象的嗎?這眼看都奔四的人了,現在不著急,什麽時候才著急!?”

“找對象這種事,是你著急就能解決的嗎?你就不能理智點,讓兒子自個兒去操心嗎?”

兩人音量都不小,在書房裏吵得不可開交的,沒一會就把幾個路過的傭人給吸引了過來,一個個站在門外,惴惴不安的看著裏麵的人,想勸架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注意到門外站著的幾條身影,婁父皺了皺眉,唯恐再這麽吵下去,會把兒子也驚動過來了,便強行轉移話題道:“成,我不跟你爭。下周六我要跟兒子去筠潼家,我隻問你這一次,要不要的你現在就給我一句痛快話,省別回頭怪我不跟你說。”

婁母這會正氣得頭頂要冒煙,不假思索地嗆聲道:“不去不去!誰要跟你一起出門!”

“那成,我就這麽回複小潼了。”

婁父也不慣著她,拿起手機,邊作勢就要給淩筠潼回電話,邊狀似自言自語地嘀咕道:“那天阿祁也會過來,你不去也好,省得影響我聽歌的心情。”

婁母被狠狠地噎住,想到昨天聽到白祁和淩筠潼合奏時那種讓人沉醉其中的震撼,嘴巴張了張,一時間很想說點什麽,卻又拉不下麵子改口,隻好用幽魂一樣憤怒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他。

婁父無視她的眼神殺,裝模作樣地撥了個電話過去,而後舉著手機,優哉遊哉地踱著步出了書房。

與此同時,正在房間裏看電視的婁丞聽到身邊的手機響了,本以為是公司打來的,結果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他家老頭子打來的。

他不禁有些疑惑,他爹吃過晚飯就上書房去了,說是跟在國外定居的好友約好了網上下棋,這明明就在家裏,有啥事不能過來說,非要打這個電話。

顧不上多想,他按下通話鍵,手機開了免提,“喂?”一聲。

那邊卻遲遲沒有回應,正疑惑著,就聽到門外響起他爹的聲音,“阿丞,開門。”

婁丞更是一頭霧水,耷拉著拖鞋走過去開了門,沒等問話,他爹就一把推開他走進來,順手掐斷了電話。

“爹,您這是……”

“我今晚在你這睡了。”婁父打斷他的話,不滿地抱怨道:“你媽現在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了,一碰麵三句不到兩句就要吵架,我現在暫時不想對著她那張臉。”

婁丞一下子重重汗水了,他爹不想對著她娘那張臉,他也不想對著他爹這張老臉睡覺啊,誰知道晚上會不會做噩夢來著……

不過這話他隻敢在心裏默默地呐喊,明麵上,那是半個字都不敢吭出來的。

為了晚上能有個好覺,他不得不委婉地勸道:“爹,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合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我看你還是回房睡吧,不然你跟媽什麽時候才能恢複以前的關係啊。”

“這就不用你來操心了。”婁父在沙發上坐下來,往後一靠,悠悠然地說道:“在你的人生大事定下來之前,我和你媽還有的僵持,這場戰役,短時間內是不會結束的。”

……好吧,婁丞也無話可說了,誰讓他就是原罪,是引發父母矛盾的源頭?

婁父斜睨了兒子一眼,哼哼著道:“阿丞,將來你要真是跟阿祁修得正果了,可千萬別忘了,你的情路有為父一份辛勞啊。我這回犧牲可大了,跟你媽媽結婚這麽多年,之前我倆吵的架加起來都沒這段時間多!”

聽到“情路”二字,婁丞心頭不知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耳朵莫名地燒紅了起來。

不自在地輕咳了兩聲,他強裝鎮定道:“你小點聲!萬一給媽聽到,我和你沒得安生也就算了,還可能會連累了小白,我可不想被他罵!”

哎喲,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否認,而是想擔心被阿祁罵?

婁父眯細了眼,笑得一臉意味深長。

他就說麽,知子莫若父,他兒子妥妥地對白祁有那個意思,就是死鴨子嘴硬,死活不肯承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