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場麵一度非常混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一直被父親保護得很好,哪裏遇過被人誣賴的事,急得都快哭了。

可是不管他怎麽澄清辯解,沒有一個人肯信他的,圍觀的人都拿懷疑和譴責的眼神看他,就好像他是個欺負老人還不承認的壞人似的。

就在他準備認命地乖乖掏錢消災時,忽然,有兩個穿著黑西裝的大哥擋在他麵前,還沒說話,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就先把那個老奶奶給嚇住了,然後一個說要打電話報警,另外一個說要去附近商店取調監控錄像,還說要用敲詐罪把那老奶奶告到坐穿牢底。

那老奶奶估計是看那兩個大哥不是好惹的,嘴硬了幾句,最後就灰溜溜地跑了。

雖然年代隔得有些久遠,但那次的事給淩筠潼留下的陰影不小,直到現在,他還對當時的場景曆曆在目,他記得那兩個西裝大哥身材非常高大,氣勢驚人,戴著黑墨鏡的模樣特別酷。

記憶中那兩張冷酷的麵孔,如今回想起來,竟意外地變得親切熟悉了起來,淩筠潼腦子忽然閃過一個靈光,忽然瞪大了眼睛,震驚道:“我想起來了,那兩個幫我的大哥都是板寸頭,五官和身形和跟小五哥和小六哥差不多,該不會他們就是……”

不等他說完,盛奕宸就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沒錯,我當時就是讓小五和小六過去給你解圍的。”

淩筠潼徹底傻了眼。

當時小五和小六走的非常匆忙,幫他趕走那個訛人的老奶奶後當即離開了,他甚至連一句謝謝都來不及說,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那兩個人坐上附近的一輛車離開

因為沒來得及細看,以至於後來到了盛家,他完全沒把盛奕宸派來保護自己的這兩人,跟多年前那兩位拔刀相助的熱心大哥聯想到一起。

也就是盛奕宸現在提及了,他才把這段記憶翻出串聯起來。

盛奕宸這段往事還沒說完,繼續道:“因為這個插曲,我在路上耽誤了些時間,沒有按照原定的時間經過那個被動了手腳的路段,也因此躲過了一劫。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沒準這會我已經投胎轉世了。”

淩筠潼呆若木雞地望著他,還沒有從震撼中緩過神來。

“我雖然不是宿命論者,但那次的事,卻讓我不得不相信,有些事就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而你,或許就是上天賜予我的小天使。”

盛奕宸執起他的一邊手,放到唇邊親了親,低聲道:“我很慶幸,幸好我當時多看了窗外一眼,看到了在路邊那個無助的你,不然,就不會有我們的現在了。”

淩筠仍是那副呆呆愣愣的樣子,怔怔地望著他俊美的臉龐,過多的信息,讓他的腦子還是很混亂,完全不知該怎麽反應。

話說到這裏,盛奕宸苦笑了一聲,語氣添了幾分無奈,“逃過那一劫後,我原本去找你,但我當時的敵家為了震懾打壓我,專挑我身邊的親朋好友下手,考慮到有可能會給你添麻煩,我便暫時打消這個念頭,想著等哪天我徹底和那些黑色勢力割斷了聯係,再清清白白地出現在你麵前也不遲。”

頓了一頓,他眼神變得愧疚和自責,低聲道:“如今再想起來,雖然我並不後悔曾經的這個決定,但到底還是感到遺憾,若我當時不是諸事繁多,身邊又是群狼環伺,每天都在生活在如履薄冰中,我一定會親自登門造訪你,和你成為好朋友,或許……或許也就不會有兩年多前,那個叫你痛苦不已的夜晚了。”

聽到這裏,淩筠潼從震驚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僵硬地望著麵前的男人,過了許久,他終於開口問道:“兩年前的那個夜晚,到底是怎麽回事?”

盛奕宸抿緊唇,麵容沉下來,變得無比複雜和凝重。

那個晚上發生的事,可以說是橫在他們之間最大的結,淩筠潼曾經為此受了很大的傷害,以至於後麵還為此噩夢不斷,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盛奕宸也是在徹底愛上淩筠潼之後,才明白那天晚上的自己有多混賬。

他現在有多愛淩筠潼,就有多懊惱那晚的衝動,每每想起,都悔不知當初,越發覺得對不起懷裏的小朋友。

他一直想和小朋友正式道個歉,隻是苦於找不到合適的契機,而淩筠潼也不是個記仇的,既然事情都過去了,他心裏的創傷也因為如今幸福甜蜜的現狀徹底愈合,也就選擇了忽略不計。

於是兩人一個找不到機會,另外一個忽視不提,不知不覺就拖到了現在。

長久的沉默中,最後還是淩筠潼開口打破了這片靜寂,他換了個輕快點的語氣,輕道:“盛奕宸,我不希望我們之間藏著秘密,你就告訴我吧,我答應你,我真的不生氣,也不會因此和你離婚的。”

盛奕宸表情閃過一絲動容,定定地盯著他看了片刻,這才一字一句,慢慢地說道:“我曾經,讓人在淩家安裝了監控器,監視你每天的飲食起居。”

淩筠潼渾身一顫,滿臉驚駭地望著他。

盛奕宸表情繃得有些緊,但還是堅持說了下去,“意外躲過那一劫後,我總是會不自覺地回想起這其中的驚險,進而不自覺地想起你這個人。

想得深了,我開始渴望了解你的一切,所以便買通了你們家的傭人,在你經常出入的地方都安裝了攝像頭。”

淩筠潼怔怔地聽他說完,像是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所以,這就是你早就知道我是七潼的原因?……因為你早就在監控裏知曉了我的一切?”

這個疑問已經藏在他心裏好些日子了。

上次在白祁演唱會結束後,大家得知他是七潼時都震驚不已,就隻有盛奕宸表現得非常淡定,而後來袁青的話,也證實了盛奕宸確實早就知道了。

當時他就覺得很奇怪,他從沒跟盛奕宸說過自己是七潼的事,盛奕宸又是怎麽知道的?

但因為那時人太多,他不好直接詢問,本想等之後在找盛奕宸問清楚的,但後來他因為各種事情又忙得忘記了,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到了現在才想起這一茬。

感覺到懷裏人的僵硬,盛奕宸不覺收緊雙臂的力道,緊張地解釋道:“阿潼,我知道我這個行為有些卑劣,但我當時也實在沒別的辦法了,無時不刻都在想著你,卻又因為還沒和那些幫派勢力劃清關係不敢擅自接近你,我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來緩解我對你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