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筠潼心頭一顫,驀地瞪大了雙眼,隻覺得耳邊仿佛炸了個雷,震得他整個魂都沒了一半。

然而古霏還沒完,美眸凝著他震驚的麵孔,氣定神閑地繼續說下去,“我還以為分手後,他肯定會找一個比我更好的,可如今看你這樣……”

刻意停了一停,她麵露失望地搖了搖頭,惋惜道:“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明明有那麽多好選擇,怎麽就偏偏選了你這個喪家之犬呢?”

聽到這話,張姨沒法再繼續沉默下去了,肅容道:“古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行!我們家不歡迎口無遮攔的客人!”

古霏麗容一冷,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張姨,嬌聲道:“你是什麽身份?憑你也敢來教訓我!?看來阿宸這些年來對你們這些下人管的太鬆了,區區一個管家,也敢跳起出衝我叫囂!”

張姨表情一僵,當即就像反駁回去,但又顧忌到她的身份,到底還是忍了下來,盡量心平氣和地勸說道:“古小姐,怎麽說你也是一個名門閨秀,我們家淩少爺對你以禮相待,你不領情也就算了,何必在此胡言亂語給人添堵?你不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有失你的身份嗎?”

古霏麵容卻更冷了,“張姨,我看你是年紀太大得了健忘症,忘了我對阿宸的重要性!當年要不是有我爹地鼎力相助,對阿宸悉心栽培,阿宸能有今天的成就?你能站在我麵前放肆無禮?在教我做人之前,你還是先掂量掂量你自己的身份吧!一個小管家也敢對我大放厥詞,真是可笑!”

她從小受盡父母的寵愛,雖然父母現在都過世了,可仗著父母的萬貫遺產加上絕美容顏,這些年一直過著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和持靚行凶的生活,性子越發驕縱傲慢。

以前看在盛奕宸的份上,她還願意對張姨客氣幾分,但現在盛奕宸都結婚了,這個老女人還一味地護著淩筠潼這個情敵,情敵的幫手都是敵人,她當然不會對敵人心慈手軟!

看著古霏這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張姨不覺有些訝異,沒想到印象中那個落落大方知書達禮的古小姐,居然變成了如今這副胡攪蠻纏的模樣。

她還以為過了這麽些年,古霏應該會變得成熟懂事一些,如今看來,這人不僅沒長大,反而還越活越回去了。

張姨暗歎了口氣,也沒就此怯場,仍是那副不卑不亢的語氣,“古小姐,實在不是我故意針對你,而是你這一再口出惡言的態度,實在無法讓我對你客氣!我們家淩少爺對你沒有半點不敬,你憑什麽要中傷他?!做人做事都得講究一個理,你不覺你這麽說話,未免太無理取鬧了嗎?”

古霏被狠狠噎住,萬萬沒想到這個從前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張姨,現在竟敢正麵剛了上來,精致的麵容上瞬間蒙上了一層陰霾。

知道在張姨這邊占不到理,她直接轉移到淩筠潼這邊,嘴角勾起一絲譏誚的笑,問道:“淩筠潼,你的狗在瞎叫喚呢,你這個當主人的也不打算管管麽?”

被她這般羞辱,張姨也不惱怒,氣定神閑地回道:“古小姐,你應該有聽過好男不跟女鬥吧?我們家淩少爺是君子,既然他始終保持沉默,便表示不想插入女人的口舌之戰,你又何苦難為他?”

古霏被她懟得一陣惱恨,盯著淩筠潼的目光變得淩厲起來,尖銳著嗓子叫道:“淩筠潼,你是個死人麽!聽不到我剛才的話嗎?!還是說,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淩筠潼還沉浸在方才的炸彈信息中無法自拔,被她尖叫聲一嚇,頓時抬起頭,有些惶恐又茫然地望著她。

但他的心依然停留在那股餘震中,他還是不敢相信,還是沒法接受這個信息。

盛奕宸很少聊他自己過去的事,也就是上次偶然間聊到各自的成長環境和家庭,他才知道盛奕宸是私生子,以及盛奕宸和盛家關係不睦的事,至於其他的,他真的一無所知。

也許是因為結婚後盛奕宸對他真的太好了,以至於他總是生出一種錯覺,覺得盛奕宸就是他一個人的,不管過去還是未來,都是他一個人的。

可如今眼前這個滿臉怒容的女孩,卻以一種非常直白粗暴的方式,冷不防敲碎了他的自以為是。

這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盛奕宸這麽優秀耀眼的人,怎麽可能沒有前任呢?

或許在他之前,盛奕宸除了麵前這位美得如詩如畫的古小姐,還和別的他所不知道的人交往過,盛奕宸和那些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會像對他一樣,跟那些人牽手,擁抱,接吻……甚至發生更親密的舉動,這都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為什麽這麽正常的事,他卻覺得這麽地難以接受呢?

光是想象一下那個場景,他就覺得自己要瘋掉了,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牢牢捏緊,難受得幾乎窒息,腦袋也像什麽東西壓著,疼得都要炸裂了。

痛苦叫讓他聽不到旁人的對話,也感受不到此時氣氛裏濃厚的火藥味,他隻想遠遠地躲開,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冷靜一下。

張姨很快注意他的異樣,也顧不上搭理古霏,擔心的問道:“淩少爺,您沒事吧?要不您先回房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就好了!”

看著張姨對淩筠潼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態度,古霏心裏一頓不爽,冷哼了聲,嘲諷道:“你一個大男人也未免太弱氣了吧,我都還沒說什麽呢,你就先擺出一副好像天塌下來的樣子,弄得好像我真對你做了什麽一樣!”

淩筠潼臉更蒼白了,但是這一回,他沒有再繼續沉默下去,稍稍穩了穩情緒,勉強道:“古小姐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看我這個人吧?既然你現在已經看到了,是不是可以心滿意足的走了?”

古霏眯了眯眼,不答反問,“怎麽,你在對我下逐客令?”

淩筠潼現在心情很亂,無意和她多說,便直接道:“你想留下來也可以,但我有點不舒服, 恕我不能繼續奉陪了。”

說完最後那句話,他轉身就想離開,可是古霏卻先一步攔住了他,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一個紫色錦盒遞到他麵前,說道:“既然阿宸現在和你結了婚,這玩意兒對我來說也沒什麽用了,麻煩你替我還給他吧。”

淩筠潼愣了一下,看了看她,又看看麵前她手裏的錦盒,疑惑道:“這是什麽?”

古霏嫣然一笑,語氣變得有些不懷好意,“這麽好奇,你自己打開不就知道了?”

她的笑容很美,猶如含苞欲放的嬌豔花朵一般,美的叫人情不自禁的陶醉在她的笑靨裏,可淩筠潼卻莫名地有些害怕,總覺得這個精致的錦盒就像潘朵拉的魔盒一樣,隻要一打開,裏麵的災難和不幸就會跳出來纏上他,讓他這輩子都沒辦法擺脫。

看出他的抗拒,古霏笑容變得譏諷,輕飄飄地問道:“你總不至於懷疑我在裏麵放了炸彈吧?一個大男人,連開個盒子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嗎?”

說話間,她不禁再次仔細地打量起淩筠潼。

不得不說,淩筠潼是屬於耐看型的,初看也許並不覺得多招眼,可是多看兩眼,竟是意外地秀色可餐,鮮嫩俊致,尤其現在走近了,她發現他皮膚竟然比自己的還好,膩白如雪就算了,還嫩得好像可以掐出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