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困頓之中,婁丞不覺打量了幾眼淩筠潼,心情複雜,像翻了一堆調料瓶子似的,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這種感覺,從昨天賭石拍賣會結束後就一直存在了。

雖然很不甘心,也根本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小看了淩筠潼,不管淩筠潼是不是真的在裝賭石小白,人家相中玻璃種的原石是不爭的事實。

光從這一點,他就已經需要對淩筠潼改觀了。

現在淩筠潼還認識白祁這個人,而且從白祁那邊的反應看,兩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不然以白祁過去的演唱會場場爆滿的盛況來看,普通票都難求,更別說頭等席這樣的至尊票了。

哪怕是他,就現在演唱會將至的情況下,即使動用所有的關係去弄一張頭等席都不算易事,可淩筠潼一問就輕而易舉地要到了這麽多張票。

就衝著白祁這份重視,整個圈子都找不到幾個人能享受這樣的優待。

淩筠潼不知道自己正被婁丞暗戳戳地打量著,給白祁發了一個要七張票的信息。

白祁回了個OK的表情包,過了一會,又給他發了一段文字信息:【不如湊個整給你十張吧,你可以多邀請三個朋友。】

三個朋友?

淩筠潼第一個就想到了寶媽,可寶媽都這個年紀了,對年輕人喜愛的這些明星並不感興趣,相比之下,老人家估計更愛鄧麗君湯寶如那個年代的歌星吧。

PASS掉寶媽,繼續物色其他合適的送票人選,他想到了方主編,想到了小五小六,還想到了戴嵐雅。

印象中,他記得戴嵐雅也是白祁的歌迷,白祁所有的專輯她全都收藏了,還去過幾次白祁的演唱會,甚至房間裏還貼了兩張白祁的寫真海報。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戴嵐雅再怎麽喜歡都跟他沒關係了,淩筠潼很快也把戴嵐雅給PASS掉了,就確定送給方主編和小五以及小六了。

此時另外一頭,戴嵐雅也正為買不到白祁的演唱會票心煩不已。

淩筠潼去濱市的這段時間,她也沒在江市呆著,約了幾個好友去歐洲遊了一圈,昨晚淩晨才回的家。

結果剛倒完時差醒來,就讓她知道白祁兩天後要在江城的體育館開演唱會,以及票早已售罄的噩耗。

白祁之前在江城開的那幾次演唱會,她一次都沒錯過,這次當然也不例外,可她在朋友圈裏求了一波票,回應的人卻寥寥無幾。

雖然朋友都勸她當天去現場找黃牛買票,可她什麽身份啊?

堂堂戴家大小姐,怎麽可能去買黃牛票呢?

而且她隻要靠前排的票,這種票最為難搞,就算她屈尊當天去找黃牛買,那邊也不一定能滿足她的需求。

戴嵐雅發動了身邊所有的人脈,忙活了大半天,卻仍是沒如願以償。

心急無奈之下,她想到了未婚夫陳申鳴,臉色一沉,原本就煩躁的心情又添了一層鬱悶。

自從上次戴母瞞著她丟掉淩筠潼送的那群BJD娃娃後,她一直咽不下這口氣,也連帶著遷怒了陳申鳴這個始作俑者。

要不是陳申鳴在那陰陽怪氣地說五道六,她媽縱然看不慣她珍藏的這些BJD娃娃,但也不會私自動她的娃娃,不然要丟早就丟了,哪會等陳申鳴提出不滿才丟?

也正是因為娃娃的事,她心煩之下,才跟圈裏那群名媛貴女結伴去國外溜了一圈,消氣的同時,順便涼一涼那個狗男人。

結果那個狗男人比她還倔,這麽多天下來,和以前一樣又是一個電話,一個短信都沒有,完全當她是透明人似的,也一如既往地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戴嵐雅不覺聯想到了淩筠潼,在對比陳申鳴此時的冷漠寡情,心口越發憋悶難忍。

以前她和淩筠潼在一起的時候,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鳥氣啊?

隻要她稍稍皺皺眉頭,撇撇嘴角,淩筠潼就會馬上過來噓寒問暖,帶她去逛她最喜歡的那幾個珠寶店,給她做一個又一個的BJD娃娃。

曾經有一次,她故意一個月不理淩筠潼,淩筠潼就傻乎乎地每天來她家裏報到,就算她怎麽擺冷臉也全不在意,照舊溫柔地問她今天想去逛哪家珠寶店。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戴嵐雅邊懷念著過去,邊不斷地喘著氣按揉自己的心口,感覺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陳申鳴活活氣死。

相處得時間越久,她就越是瞧不上陳申鳴。

除了勉強長得算人模狗樣,家世好一些,她看不到陳申鳴其他的任何優點,大男子主義,自以為是,冷暴力狂,不學無術,還小氣特摳門。

還沒結婚都已經這個態度了,等真正結了婚,她變成了黃臉婆,那不是更不待見她嗎?

正陷入煩躁無法自拔,忽然,戴嵐雅聽到手機響了幾聲,以為是演唱會門票有著落了,忙丟開陳申鳴的事,迫不及待地點開手機屏幕。

信息是她圈裏一個姐們發來的,但說的卻不是演唱會的事,而是另外一件事。

對方給她發了好幾張商品界麵截圖,問她道:【嵐雅,這些娃娃都是你的吧?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的,怎麽都掛去賣了?】

戴嵐雅是個不攀比炫耀就會死的人,之前她朋友來家裏做客,她沒少跟這些人展示她的得意收藏品,所以她的朋友一眼就認了出來。

戴嵐雅也認出了圖片裏的娃娃,正是之前戴母丟的那些,當即也被驚得不行,忙跟朋友要了掛售網址,打開電腦登陸上去。

看到那些娃娃大部分已經被高價競拍出去後,她簡直急瘋了,也快氣瘋了,找到網站的客服電話打過去,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了一頓。

那邊的客服被她罵的一頭霧水的,不過還是秉著客戶至上的原則,客氣地回道:“這位小姐,本網站所售商品,全都是經過精密審核後才擺到貨架上的,絕對沒有偷這一說。而且這些娃娃,確定全都是出自畫家七潼之手,他才是這些娃娃的製作者和所有者,您怕是搞錯了。”

聽到七潼這個名字,戴嵐雅愣了一下,擰著眉問道:“七潼不是音樂製作人嗎?他什麽時候是畫家了?”

身為白祁的資深粉絲,對於偶像的禦用製作人名字,她還是清楚的。

剛在娃娃的商品界麵上看到相關創作者的介紹時,她也愣住了,沒想到這都能撞名,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不好意思,創作者的身份屬於個人隱私,不在告知範圍內,我也不是很清楚。”

戴嵐雅又咄咄逼人地問了幾個問題,但都被對方禮貌不失客氣地謝絕了,氣得她狠狠地掐斷了電話。

白祁的演唱會門票搞不到,

被丟掉的娃娃莫名其妙地被掛到網上競拍。

這兩樁事齊齊壓下來,戴嵐雅這會心裏就跟燒了一把火似的,火急火燎地疼。

先不論白祁的事,那些個娃娃本就是她的心肝寶貝,被戴母偷偷丟掉,已經夠讓她嘔血了,結果現在卻讓她知道,那些娃娃被人拿去賣了,而且還一個比一個賣的貴!

這對嗜錢如命還愛娃她來說,簡直就是雙重打擊,比直接在她心口戳幾刀還叫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