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剛醒過來沒多久就別人移去了晨華殿,他想要看看孩子,底下人卻支支吾吾地不出聲。

齊淵眉頭一皺,“出了什麽事兒,孩子呢?”

底下的人不說話,還是他的大太監站出來告訴他:“大皇子剛生下來沒多久就歿了。”

齊淵的表情僵住了,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怎麽可能,我看著接生姥姥抱著他,他明明活下來了……”

阿肆在一旁,哭得眼睛通紅。

其實他不想騙齊淵,但是他也害怕像陸沉戟說的那樣,齊淵會因為這個命不久矣的孩子陷入無盡的痛苦和絕望中。

與其看著自己的孩子的生命一天一天地流逝而無能為力,倒不如一開始就不知道這條生命的存在。

阿肆也是在賭,他將那命不久矣的孩子送出國去,也是為他謀取一些生機。南梁這個地方還是太小了,南梁皇宮的太醫水平也有限,如果送到南衡,或許真的能夠活下來。

子書玨能混到右丞相這個位置,不可能一點人脈都沒有,他一定會盡心竭力去醫治自己和齊淵唯一的孩子。

齊淵從懷上他之後就一直很辛苦,但這個孩子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也是時候讓子書玨這個當爹的操勞奔波一回了。

如果真的有奇跡,也算是對齊淵十月懷胎的補償。

如果沒有,那就當齊淵的孩子死在這一天了吧。

齊淵顫抖著手指,撥開自己身上的被子,“朕去看看,去看一眼……”他喃喃著,好像魔怔了似的。

阿肆攔住了他,“陛下,孩子已經沒了,你不用去看了,宮裏的人已經準備給他下葬了,陛下見了更要傷心了,你這剛生完孩子,身體這麽弱,不能出去見風啊……”

十一月的天,說冷不至於,但是確實有些涼。齊淵剛生完孩子,這個時候跑出去,怕是會落下病來。

齊淵哭得無聲,淚卻跟斷了線的珠串一樣往下淌。“不對,你讓朕見一眼,就一眼……”他搖著頭,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阿肆將人扶了回去。

“陛下,你還會有孩子的……”

阿肆沒敢往下說。他自己都哭得滿臉淚水。

他有偷偷瞧過一眼,那胎兒是一個乾君,他是個和儀聞不出來孩子的信香氣味,但是太醫們都心知肚明。

陸沉戟大概也知道。

宮裏人知道大皇子還活著這件事情的人畢竟不多,知道的人都被威脅陸沉戟封口了

隻要沒人說,齊淵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齊淵呆呆地坐在了地上。

最後還是沒抗住暈了過去。

阿肆和小伍駕著他,將人扶上了床。

晨華殿灰暗低悶,陸沉戟一直在門口不敢進來。

他到底都在做什麽……明明不想讓齊淵難過的。

這時,身後突然來了個人,跪撲在地上,神色慌張,“不好了將軍,出事了。”

陸沉戟心裏“咯噔”一聲,“出什麽事了,快說。”

那人還不敢當著別人的麵說出來,隻是走到陸沉戟身側,低聲道:“大皇子被人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