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新婚之夜被這麽個小插曲給打斷了,齊淵和陸沉戟同床共枕,卻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心不在焉。

“沉戟,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齊淵探出頭來,望著陸沉戟的背影。

“沒有。”陸沉戟翻過身來,直視著齊淵,“陛下,我一生所求就是守護好長公主和陛下的南梁,守護好你和你在乎的一切。你用不著憐惜我,也不用覺得虧欠與我。當初這場封後大典都是我厚著臉皮求陛下的,你對我,已經不算是虧欠了。”

陸沉戟越是這麽講,齊淵的心裏就越不是滋味。

“沉戟,日後在朝廷、在後宮,都需要你把持照應著。”齊淵神色嚴肅,“我很信任你。”

他也不是擔心陸沉戟對自己的孩子不好。

他隻是預料不到未來的事情,他和陸沉戟日後難免會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也保不齊再多生幾個孩子。到了那個時候,他的第一個孩子絕對是最尷尬的存在。

“我明白,陛下。”陸沉戟在被窩中牽起了他的手,“我會好好照顧你,守護你想要守護的一切。”

三個月後,齊淵即將臨盆。

剛懷胎的時候總是動胎氣,而且還休息不足吃得少,導致現在胎兒有些氣弱,比正常月份的胎兒看上去都要小一些。

太醫院天天忙得雞飛狗跳,越是到這關鍵時刻,齊淵的身體反而頻頻出狀況。

這一日,他喚來太醫院的首領太醫。

“朕這一胎,成功誕下的把握有幾成?”齊淵的臉看上去又瘦了,胎兒吸走了父體的養分,齊淵最近看上去身子也發虛。

這樣的身子,真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那太醫也有些心慌,他拂了拂臉上的密汗:“陛下這一胎有些奇怪,前幾個月發生這麽多事故,按理說早在前幾個月就保不住了,但是陛下偏偏將胎兒保了下來。胎兒現在氣虛體弱,陛下身上的精血養分也快被胎兒吸幹了。若是生產,風險極大。”

不是父體有問題,就是胎兒有問題。

齊淵猛地抓住了桌角,問道:“有什麽風險?”

“微臣隻有五分把握。”那太醫不斷地冒出密汗,“而且不能保證陛下的生死。”

身邊的阿肆擔憂地看了眼齊淵,又看了眼太醫:“離陛下臨盆還有一個多月,現在不能養回來嗎?”

這幾個月齊淵好吃好喝的都還是變成了這樣,要是有養身體的好法子,太醫能舍不得用嗎?

“微臣無能,望陛下恕罪。”那太醫咬了咬牙,豁出去似的,“真到了要抉擇的時候,陛下可能要在胎兒和父體之間擇其一。”

目前來說,太醫院隻能保下一個。父子平安的可能性不太大,要麽折損一個,要麽雙雙折損。

“竟如此嚴重……”齊淵喃喃道,“那朕費勁力氣保下他又有什麽意思?”

“陛下請注重龍體。”太醫跪了下來,“切不可傷心憂愁。”

齊淵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他摸著自己的小腹。

“阿肆,朕想把他生下來,可是這件事情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