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手表,八點二十七分。

起身拿起座位旁邊的背包,對紅桃九說:

“時間到了,咱們該幹活了。”

紅桃九用紙巾擦了擦嘴,也收起背包。

我從口袋裏掏出50塊錢,放在桌子上,端起麵碗壓上。

起身拽了拽衣領,又拉了拉頭頂上的毛線帽子,遮住了半張臉。

和紅桃九一前一後,走出了麵館,混入了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這三天裏,無論是天豐的電視台,還是報紙,乃至公交車的車體等等,所有能做廣告的地方,都在為這場煙花秀預熱。

喜歡看熱鬧是大多數人的本性。

所以天還沒黑的時候,周圍附近的幾條街便已擠滿了人群。

盛京銀行樓頂的那座時鍾,風箏緩緩的移動,眼看著就指向8點。

人們都把目光投向英雄廣場,等待著一場煙花盛宴的到來。

我和紅桃九背著背包,鑽進了對麵的一條胡同。

我們早已裁好了點兒,這地方沒人。

我們在胡同深處的角落放下背包,換好了衣服,我把雙手一搭,弓起一條腿,紅桃九踩在我的手上,我用力向上一推,鬆的把她送上牆頭。

她趴在牆頭上,向我伸出一隻手,我後退幾步一個助跑,成功的抓住了她的手。

我們兩個配合默契,幾秒鍾的功夫,就都爬上了三米多的高牆。

我們躬著身子,踩著牆頭的積雪,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十幾米,抓著對麵牆壁上的一條水管,悄無聲息的滑了下去。

這裏,是盛京銀行東側的胡同。

這條胡同十分狹窄,最寬的地方也不過40厘米。

這是新舊兩座樓,建築的時候留下的縫隙,平時幾乎沒人通過。

我和紅桃九早已經踩好了點,這條小胡同往前走個三米,一扇窗子。

窗子不大,離地麵很高,裏麵焊著鋼筋的護欄。

仍舊是原來的辦法,我雙手搭在一起,讓紅桃九踩著我的手臂,爬上我的肩膀。

從懷裏拿出一個不大的焊槍,用打火機點燃,噴槍冒出藍色的火焰。

火焰的溫度很高,大概用了不到一分鍾的功夫,窗子上的幾根護欄便已經被烤軟。

她輕輕的用手一掰,就將護欄取下。整個過程很快,而且悄無聲息。

我挺直身子,向上一扛,紅桃九就鑽了進去。

輕輕的向上一跳,兩隻腳踩住兩麵的牆壁,手腳並用,向上攀爬,眨眼的功夫,我們倆就都爬了進去。

窗子裏麵,便是盛京銀行的衛生間。

現在已是晚上8點多,銀行的員工早就下班了。

隻有兩個守住門口的保安。

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門外英雄廣場的那場煙花上,時間快到了,他們探著頭伸著脖子,唯恐錯過那最絢麗的一刻。

我們溜出衛生間,沿著牆壁往前走,來到保險庫外麵的門口。

我們緊貼著牆壁,悄悄的探出頭。

看到有三個保安,懷裏抱著防爆槍,坐在保險庫的入口處。

我慢慢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把頭轉向窗外。

外麵人聲鼎沸,成百上千的人大聲的呼喊著倒計時:“3,2,1……”

轟,一聲巨響。

一團紅色的火球從銅像麵前噌的一下升了起來,眨眼的功夫就飛上了半空。

轟!

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整個世界變成一片紅色,又瞬間複原。

轟轟轟……

接連幾聲巨響,一條又一條七彩的亮蛇騰空而起,在半空綻放成一朵朵的鮮花。

春城集團讚助的一場煙花盛宴,正式啟幕。

煙花的爆炸聲接連不斷,震耳欲聾。

隨著一顆最大的煙花飛上天空,一聲巨響傳來。

我清楚地感覺到腳下的地麵震顫了一下,歪頭看了一眼紅桃九。

我們心照不宣,知道地下通道的入口,炸藥已經響了。

忽然,值班室的電話鈴響了。

一個正在看煙花的保安嚇的一激烈,一時半會兒還沒緩過神。

另一個人趕緊伸手接過來電話:

“你說啥?有人搶保險庫?不可能,我們都在這值班呢,好好的,一個外人都沒有。”

“啥,警察都來了?沒看見啊,在哪呢?”

門口的保安用手捂著電話機的聽筒,伸長脖子衝著金庫入口處的兩個保安大聲喊道:

“電話裏說有人要搶保險庫。”

“哈哈,搶保險庫?拉倒吧,除非從另一頭挖開,一直挖過來,哈哈……”

他們根本沒往心裏去,覺得這隻是個笑話。

在他們的眼裏,盛京銀行的保險庫堅不可摧。

更何況,這都什麽年月了,怎麽會有賊蠢的要對銀行打主意。

轟……

又一顆巨大的煙花騰空而起,七彩的炫光透過銀行的落地窗照射了進來。

“哎呀,我去,牛逼啊,這得多少錢?”

一個保安放下電話,大聲的感歎道。

那幾個守著金庫的保安,所在的角度有些別扭,無法看到煙花的全貌。

他們索性湊到了窗口,和守門的那兩個保安一起大呼小叫,望著天上的美景。

我覺得我的機會來了,趁他們不在,趕緊悄無聲息的下手。

我從腰裏掏出鋼針,隻用了兩秒就打開了保險庫入口的鐵門。

我和紅桃九閃身鑽進了門裏,順手掏出了一張卡片,關門的時候塞住了門鎖。

這是給自己留後手,萬一被人發現逃跑的時候,也不至於被這種門鎖在裏麵。

我們沿著狹長的通道,拐了兩個彎,一直往裏走。

眼前十幾米的地方有一間小屋子,這便是銀行的第2道卡了。

守住這兩張卡的人,都靠著椅子,沒精打采地打著盹兒。

他們的身邊放著一把56式的步槍。

鐵門上掛著一把碩大的鎖頭,黃銅的,看上去仿佛十分結實。

不過這在我的眼裏,就是一堆廢銅爛鐵。

我們靜靜的等著,在心裏默默的數數。

忽然又一聲巨響傳來,驚天動地,老房子上的玻璃都跟著嘩嘩作響。

腳下的地麵再一次震顫起來,而且這次震顫的幅度特別大。

內杆靠牆立著的五六式步槍搖晃了幾下,啪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兩個保安嚇得一哆嗦,紛紛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臥槽?啥玩意兒?那麽大動靜,不會是有人炸了保險庫吧?”

一個保安說到,另一個保安,也會盡心盡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