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縮回了手。

開鎖是我的強項,可走地道,卻是紅桃酒的專業。

我聽人說過,盜墓的可是玩命的活兒。

所以他們經常要麵對墓穴中各種各樣的機關。

稍微一個不留神,就容易丟了小命。

我趕緊收回鋼針,把手背在身後,扭頭看向紅桃九。

她走近了鐵門,仰頭向上看,就在鐵門與洞穴頂連接的部分,果然有兩根不容易發覺的電線。

一紅一黑,從洞穴的頂上延伸出來,一端插進鐵門。

上麵也升滿了斑駁的鏽跡,看起來年頭很久了。

除此之外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我低聲問紅桃九:“看這樣年頭不少了,還能有電嗎?”

紅桃九歪頭瞥了我一眼,眼神中略有不屑。

我尷尬的縮了縮脖,抓了抓後腦勺。

“這兩根線不是用來電人的,而是用來報警的。”

紅桃九說了一句,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鉗子,叼在嘴中。

走到門口,側身對著鐵門。

仰頭向後彎腰,來了一個鐵板橋。

雙手撐在狹窄的石門框上,一條腿抬起,蹬住了對麵的門框。

就這樣她身子一挺,靠著手腳的支撐,就這樣懸空了。

她慢慢的向上看起了一條手臂,又換了另外一條手臂。

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向上爬去,她的動作輕盈,如履平地。

我心生讚歎,這女人的確有兩下子。

看似簡單的動作,是需要身體的協調,和強大的腰部力量。

回想起那天,在陳冬梅的家裏,試圖打開保險箱,那笨手笨腳的樣子,和眼前的這份靈巧,明顯是下了多年的功夫,絕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煉成的。

我站在原地,我這樣看著他一點一點的爬到了頂上。

一黑一紅兩條電線,就他的麵前了。

她騰出一隻右手,抓著嘴裏的鉗子。

一個人就用兩條腿和一隻手,自己牢牢的固定在門框上。

那麽輕鬆的爬上去,足以證明她的力量了。

甚至還能騰出一隻手來幹活,這女人果然不簡單。

她用鉗子夾住其中的一根鐵線,慢慢的向另一根電線的方向拉扯。

鐵線很細,兩根線輕易的便便拉到了一塊,她用鉗子輕輕的一扭,把兩根電線擰在了一塊。

動作迅速,十分靈活,而且也隻發生在三五秒的功夫。

她一縱身跳了下來,雙腳落地,悄無聲息。

這一手幹的漂亮,顯然他的功底很深。

我衝她豎了豎大拇指,她不以為然。

她往後退了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現在輪到你表演了。”

她低聲說。

我明白她的意思,報警的機關解除了,剩下開鎖就是我的事兒了。

其實我明白,剛才她分明可以請我幫忙,把她扛起或者踩著我的肩膀,破壞那個機關。

可她卻硬是用了一招蠍子爬牆,這分明是有意給我露一手。

既然如此,咱們也別落了下風。

我索性收回了剛才的兩根鋼針,微笑著向她伸出了手掌。

她茫然的問道:“幹啥?”

我微笑著回答:“借根頭發。”

她不知我要幹什麽,臉色有些不悅,不過還是伸手扯了一根頭發,遞給我說:“你到底要幹啥?能不能打開?”

我沒說話,把她那又黑又長的頭發對折,然後取了一小段,手指一翻,在前麵挽了一個很小的套。

輕輕的把繩套,塞進了鑰匙孔中,手指慢慢的一抖,隻聽嘩啦的一聲響,鎖頭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打開了。

我輕輕的伸手,慢慢的一推,隨著一聲淡淡的門軸的響動,這扇鐵門終於打開了。

我學著剛才紅桃九的樣子,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她撇了我一眼,一臉不屑的走進了門裏。

我麵帶微笑,緊跟其後。

其實打開這道門鎖對我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遇到的難題,打開的門,比眼前困難的多的是。

我從沒有過炫耀之心,今天卻不知咋了,居然對一個外行顯擺起我的手藝。

我不由得有些尷尬,悄悄的搖了搖頭。

進了門,眼前又是一條通道。

比剛才的要窄了很多,兩個人無法並肩前行,隻能一前一後。

她自然的走在前麵,我緊跟其後。

她嘴裏叼著手電筒,暗淡的光線,勉強把眼前不遠的地方照亮。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隱約的,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兒。

就這樣我們往前走了好一陣,又一道門擋在麵前。

這次我沒有貿然伸手,開鎖對我來說雖然簡單,可萬一有什麽機關陷阱,是我不知道的,避免暴露我的無知。

紅桃九用手電筒上下照了一陣,沒看出有任何異樣。

而且這道門上沒有鎖,伸手輕輕地推了推,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

可能隻是一扇簡單的門而已,她索性直接推開,伴隨著一陣吱吱吱呀的聲響,這扇門徹底的打開,隨之眼前一亮。

在黑暗中走了很久,突然的明亮令我的眼睛瞬間的一黑,不過很快,便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眼前是一個寬敞的地方,光亮來源於四周牆壁上的幾盞燈泡。

泡的下方,你的牆壁整整齊齊的,擺了兩排花盆。

每個花盆裏都長著一種植物,三四十公分高,圓圓的葉片,幾個分叉,頂上開著一朵花。

不過無論葉片和花朵,都已經幹燥了,不過卻並沒有枯萎,仿佛是被瞬間抽幹了水分,變成了標本一樣。

我覺得奇怪,蹲下身子,捏著其中的一朵花,輕輕的一折,便折了下來。

放到鼻子前麵聞了聞,原來剛才聞到那股淡淡的香味,就是這花傳出來的。

誰在這裏種了這麽多花?在這不見陽光的地方,這些花是怎麽長大開花的?

我正琢磨著,忽然噗的一聲,手裏的那朵幹花碎了。

碎成了粉末,變成了一股煙塵,一下鑽進了我的鼻孔中。

我下意識的後退幾步,覺得鼻孔一陣陣的癢癢,實在忍不住了,張口打了個噴嚏。

阿嚏…

與此同時,地上所有花盆中那些幹燥的花,都如同剛才我手中的一樣,瞬間粉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