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末, 白綺一家人坐著私人飛機來到溫暖如春的海島上。

海島超級美,碧空如洗,連海麵都是浪漫的青色, 沙灘潔白, 下飛機的瞬間讓人神清氣爽。

上一個星期的課忽然來到這樣美麗的地方,白綺仿佛穿越到了書中世界, 渾身疲憊都散了。

白母也非常喜歡這,最近經曆了這麽多開心的事, 又在別墅裏住得很舒服,她肉眼看著沒有之前那麽消瘦了。

如今她臉上有了肉,穿著貴氣的裙子還戴著漂亮珠寶,任誰看都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太太,整個人氣質都舒展很多。

幾人沿著海邊走,白綺眼裏映著剔透的海麵,嘴唇被潮濕空氣弄得潤潤的。

薄言控製不住的想低頭吻他,剛垂眸就意識到母親在旁邊, 便重新直起身。

他身姿向來筆挺, 此刻卻莫名看著有些僵硬。

白綺心中偷笑也有些輕鬆, 這一周兩人搬進了莊園,薄言每天都很過分,這次兩位家長都在薄言就沒法欺負他了,終於能歇一天。

他還趁著母親沒看到,故意報複地捏了下薄言的腰,然後趕快走回母親身邊。

薄言霍然一僵, 黑沉眼瞳轉過頭盯著他, 白綺假裝什麽都沒幹, 望著遠處看風景。

海浪聲一陣陣的, 天上還有海鷗,白綺目光仿佛被深深吸引了。

薄言笑笑轉回身,眸光暗得嚇人。

不過白綺心情很快就沒這麽輕快了,一棟建在樹林中的大別墅逐漸出現在麵前。

別墅外觀打造的極具藝術性,周圍還種滿了不知名漂亮花草,聽說是薄母一手設計的。

聽薄言說薄母以前是舞蹈生,如今看她修養地方也這麽美,一定是個很有品味的人,對生活要求也高。

而白綺恰恰相反,從來都沒有什麽品位。

他不自覺抿唇,從薄言手中接過自己給薄母準備的禮物,攥得緊緊的,身旁白母也有些緊張,不斷深呼吸。

即便薄言對他說過很多次兩人母親是閨蜜,他又那麽優秀母親肯定會喜歡他,可白綺還是很難放鬆。

薄言回頭看了眼白綺,難得沒有在白母麵前避嫌,大手去白綺的頭,笑道:“不用擔心,你就算在她麵前學驢叫她都會喜歡你的,何況你這麽優秀。”

白綺被逗樂了,連白母也忍不住笑了下,氣氛緩和了些。

很快薄言站在門前按下門鈴。

輕柔如音樂般的鈴聲響起,沒過多大會兒,門從裏麵開了。

氣質貴氣的盤發女人探頭出來,皮膚冷白,天鵝頸很優雅,看起來清冷端莊,全身上下唯一的缺憾便是坐著輪椅。

“言兒你怎麽回來——”

女人聲音輕柔的說到一半,就看見了薄言身旁的白母。

聲音戛然而止。

“白芨……”

薄母愣愣地看著白母,眼睛從不可置信再到狂喜,她眼圈越來越紅,嘴都在抖。

白母看到了她坐著輪椅的腿,更是忍不住捂臉哭。

最要好的閨蜜時隔多年終於再見,兩人擁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良久,薄母哽咽道:“我出國前回去過一次,他們都說你死了。”

“還好沒事,終於沒事了。”

兩人喜極而泣,白綺很少看到媽媽這樣開心,眼睛也忍不住有點濕,乖乖站在薄言身後沒有打擾她們敘舊。

薄言一隻手臂背在後麵,牽著白綺的手沒放開,冷潤的骨骼輪廓突顯。

白母反複詢問了薄母腿上的傷,確認已經快好了有重新站起來的跡象,這次終於破涕為笑。

兩人幾乎忘了周圍一切,開開心心挎著往裏走。

直到在沙發上坐

下,薄母終於看到薄言身邊的漂亮少年。

第一反應隻有震撼,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如同海中的精靈讓人眼前一亮。

不過再細看去,隱約能看出來是白芨的兒子,比當年的校花白芨還要漂亮的多。

而自家兒子硬邦邦的大手,正親密的牽著人家細皮嫩肉的小手,像極了誘拐少年的犯人。

薄母愣了下。

薄言適時開口:“這是我愛人白綺。”

白綺也連忙打招呼,緊張到嘴笨:“阿、阿姨好。”

薄母五官一瞬間明朗了,樂嗬嗬的過來拉著白綺的手:“多漂亮的孩子,還叫什麽阿姨啊。”

薄言和白母也笑著看過來,白綺臉紅得不行,小聲叫了句母親。

“誒!”

薄母頓時笑了,看著白綺乖巧的模樣喜歡得不行,連連感歎白芨生了個好孩子,一個勁讓薄言好好對他。

很快廚師準備準備好了海島上的特色椰子美食,幾人邊吃邊聊。

白母講了薄言綁渣男給她出氣的事,這下薄母也精神奕奕,聽到渣男進局子更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那麽瘦弱的人高興得一直在吃菜。

白綺感受到了薄母對他的喜歡,也終於能放鬆下來,慢慢咀嚼清甜的椰子糕。

不過當年的事都是白母在講,薄母沒怎麽提,她提到最多的就是這幾年療養的故事,而白母也沒問。

飯後薄母單獨將白綺叫進了屋,想和他聊聊。

白綺有些不自在地推薄母進進來,本以為薄母會問一些關於愛好品味,或者性格之類的問題。

誰知門剛一關上,薄母就小聲問:“好孩子,有沒有被那個混球欺負?”

白綺懵了下。

他呆呆的張了張嘴:“啊?沒、沒有。”

薄母搖頭,情真意切的道:“你小時候我還去偷偷看過你,體弱多病該嬌養著才對,薄言就是個牛犢子,動起手來沒輕沒重,如果他欺負你盡管跟媽說。”

白綺心中微暖。

之前總覺得害羞的話不自覺脫口而出:“母親你放心,薄言對我特別好。”

他不希望薄母對薄言有誤會,便一點一點講述薄言這幾年怎麽偷偷照顧他的。

薄母有點意外。

她其實沒那麽了解自己這個兒子,薄言從小就麵冷不愛說話,有什麽事從來不和家裏說,吃飯聚餐也都很禮貌疏離。

兩人母子關係一直比較客氣,平時聯係比較少,各有各的愛好。

她知道薄言隻是看著淡漠,其實骨子裏一直特別硬,對人對己都狠,她很怕薄言喜歡上一個人就不擇手段。

白綺是白芨的兒子,又這麽漂亮乖巧,她絕對不會允許兒子欺負他。

如今聽到薄言暗自做了這麽多事,薄母心中有些觸動,也有些放心。

兒子長大了。

她忍不住說起了一些往事。

白綺真的很想知道這些,他一直都很想了解薄言,從家庭情況深入了解,而不是一些表麵的東西。

可薄言從來不和他講家裏的事,問起來也語焉不詳,白綺隻知道薄言家裏出過事,怕戳他傷疤也不好多問。

如今薄母提起當年的事依舊萬分後悔。

薄言父親就是個變態,年輕時一直把她關在別墅裏不讓她出門,怕別人惦記,自己倒是在外麵花天酒地,把薄言扔學校不管不問。

薄母自己也實在是個笨蛋戀愛腦,被甜言蜜語哄得迷了魂,薄言怎麽勸她都不離,總覺得自己的愛能讓他浪子回頭。

等人到中年薄父發現得了絕症,時日無多,這才想起薄母的好來,非要薄母陪他來海島療養。

看著以往那麽堅強的丈夫在眼前痛

哭,薄母心軟了,忍不住同意下來。

然而病情依舊急轉直下,他害怕癌症後期的痛苦想自.殺,又怕自己死孤單,居然想殺了薄母陪葬。

薄母嚇瘋了,拚命逃跑還是被打斷了腿,被他強行拖著去車裏燒炭。

還好還在念大學的薄言及時趕到,救出了她。

至於薄父……薄言沒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