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公館
運動房內,陳黛西正對著沙袋揮拳如雨。她上身隻穿著一件黑色的背心,一條黑色的長褲,上臂上的弘二頭肌健碩發達。
她身後還站著一個黑衣男,垂手侍立,一言不發,像個機器人一樣。
好一會兒,陳黛西終於打累了,這才轉身下來。
“尾巴處理幹淨了嗎?”
“是的!”
男人低低地回答,頭卻依舊沒有抬起來。
“我知道了。”
陳黛西眼角的餘光都沒有掃視他一眼,徑直走了出去。
從健身房出來,她轉身進入浴室,脫掉了身上一身汗味的衣服。
當黑色的背心也被她扔出去時,整個褐色的後背就露了出來。
一大朵黑綠色的曼陀羅花赫然出現在那裏。
她轉過身子,從鏡子中看著它,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意味不明。
不巧的是,恰巧這時,有人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陳黛西並沒有要遮掩身體的意思,她平靜如常地從鏡子中看了一眼,原來是母親陳夢逸。
“黛西!”
陳夢逸喊了一聲,然後視線落在她光潔油亮的後背上。
那上麵是一大朵黑綠色的曼陀羅花,醒目而刺眼。
陳夢逸怔在了原地。無獨有偶,她剛才在新聞裏恰好看見那條新聞。
一個女孩被侵害殺死,她的手腕上有一朵黑色的曼陀羅花。
警方說了,曼陀羅花很可能有一種特殊的意義。
“曼陀羅花!”
陳夢逸臉色有些蒼白,聲音也有些顫抖。
“黛西,你身上為什麽會有曼陀羅花?”
她目光呆滯,像魔怔了一般。
陳黛西順手扯起一件睡袍,裹住了自己的身體。
“沒什麽,胡亂紋的。”
“不對,不對,我在哪裏見過,我在哪裏見過這朵花?”
她的情緒焦躁起來,雙手開始猛擊頭部。眼見她的病情要發作了,陳黛西忙過去緊緊抱住她,像哄孩子一般。
“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渾身顫抖的陳夢逸在她的安撫下總算平靜下來。
曼陀羅花,那是迪倫胸口的紋身。
一個黑漆漆的雨夜,風狂雨急。醉酒後的迪倫闖進了陳黛西的房間,然後粗暴地侵犯了她。
當陳夢逸被她的驚叫聲吵醒的時候,推開門的一瞬間,她看見的赫然是那朵黑色的曼陀羅花。
“賤人,你們母女都是賤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迪倫並沒有停止身下的動作,而是罵咧咧地說著醉話。
“放開她!你這個畜生!”
陳夢逸瘋了一般撲了過去,想把他從她身上拉開,卻被他一胳膊掄了出去。
一巴掌扇過去,她重重地跌倒在地上,腦袋磕在了床腳。
陳夢逸暈了過去。
也就從那晚,陳黛西牢牢記住了那朵曼陀羅花的樣子。
在迪倫被推入熊熊燃燒的壁爐後,她果決地在自己的後背上刺上了那朵黑色的曼陀羅花,成立了曼陀羅幫。
而曼陀羅幫的主要任務就是提供少男少女給客人。
所有幫會的人都有一朵黑色的曼陀羅花。
*
南國宮院
與此同時,顧北辭也接到了安初心的通知,讓他趕過去參加皇室會議。
自從那天他宣布寧可抗婚也不和哈利在一起後,有好幾天,他都被冷著,像被遺棄了一般。
這會兒,安初心竟然通知他參加皇室會議,隱隱地,他感覺有些不妙。或者前麵有個大坑在等著他跳,還是要早有準備才好。
“顧總,車子準備好了。”
黎淵過來畢恭畢敬地請示。
“我全檢查過了,一切都很安全。”
顧北辭微微頷首,徑直走過去上車。
好在一路平安,他們順利到了南國宮院。此時,一樓代客廳已經來了很多人,烏泱泱的全是宮室著裝,看起來應該都是皇室人員。
他們三五成群,正在激烈地討論著什麽。
安初心坐在正前麵中間的位置,神色冷凝,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
當顧北辭邁步進來的時候,所有人停止了討論,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
“北辭,你來了。”
安初心喊了一句。
“不就等著我來呢?”
顧北辭冷冷地說了一句。
看這情況,完全就是鴻門宴啊,興師問罪來的。
安初心不置可否微微使了個眼色。
“北辭,你看看這個。”
早有人把一份擬訂好的文件拿了過來。
顧北辭冷冷撇了一眼,隻見上麵寫著——皇室身份自願放棄書!
他並沒有接過來文件,甚至沒有打開。
“什麽意思?”
“這是眾位皇室人員一致決定的,不服從皇室安排的人,都要自動放棄皇室身份。”
“我要不呢?”
他的語氣冷冽,如寒冰刺來。
“隻怕這件事由不得你!”
有人氣呼呼地懟了一句。
順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顧北辭記得他,他是皇室勳爵,性格古怪,人稱怪貓波特。
波特長著一個酒糟鼻子,腦袋碩大,像童話裏的人物。
“幾百年來,皇室規矩都是這麽定的,你說不行就不行啊。要不你娶哈利公主為妻,要不你放棄皇室身份,貶成平民,隻有這兩種選擇。”
“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
顧北辭一字一句地說了一句。
怪貓波特簡直氣壞了,酒糟鼻子呼呼煽動。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竟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和你母親一樣桀驁不馴!”
聽到這句話,顧北辭怔了一下。
母親,他竟然提到母親!如果母親還活著,應該和他年紀差不多大吧,也就是說,他是認識母親的。
“我母親怎麽了?”
怪貓波特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忙停口不說了。誰知道顧北辭卻不肯就此罷休。
“你說我母親到底怎樣了?”
他逼近一步,目光如炬,直盯著他,似乎要將人炙烤一般。
怪貓波特低下了頭,沒敢和他的目光對視。
“初晴公主也是不遵從規矩才簽下了放棄書。”
他的聲音很低,低到幾乎聽不見,但即使如此,顧北辭還是感覺耳邊一震。
母親是被他們驅除出皇室的?難怪母親生前鬱鬱寡歡,抑鬱非常,最終選擇了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