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逸優雅地走了上去,氣質高貴而嫻雅。

“請!”

她笑語晏晏,溫聲對拍賣師說了一個字。

原本還淡定的拍賣師此時麵色驚惶不已。她怔怔著,仿佛僵住了一般。

陳夢逸又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可以打開櫃子了。

拍賣師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機械地點了點頭。

“哦!”

拍賣師的腦子好像傻掉了。她走了過去,打開了玻璃櫃的鎖。

“陳,陳夫人!”

她支支吾吾地喊了一聲,臉色怯怯的,停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是不是腦子被衝昏了,陳夢逸竟沒察覺到她的異樣。

當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陳夢逸身上的時候,她還回眸優雅地一笑。

她伸出白皙的手打開玻璃櫃,就那麽一停頓的瞬間,隻聽見陳黛西驚呼了一聲。

“不要!”

但已經來不及了,陳夢逸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幅畫。

也就在觸摸到那幅畫的一瞬間,陳夢逸感覺一陣奇香撲來,隨後,她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隨即倒在了地上。

“媽!”

陳黛西驚呼一聲,雙腿卻像被釘上了一樣,怎麽也邁不開腳。

有人上去好心地攙扶陳夢逸,不想隻要觸碰過她的人也迅速地倒下了。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挨一個。

“潘多拉!”

有人驚恐地叫了一聲。

隨即,很多人像躲避瘟疫一樣遠遠地躲開了,距離陳夢逸他們足足有三米之遠。

此時,陳黛西瘋了一般地繞到江錦言身邊,狠狠地推搡了她一把。

“都是你幹的,你去救我媽。”

江錦言被她推了一下,身子趔趄了一下,不過神色依舊淡定如常,並沒有絲毫的驚慌或氣憤的樣子。

她站直了身子,嘴角淡然一笑,清冷的像夜空的下弦月。

“我嗎?為什麽呢?和我有什麽關係嗎?”

“該死的是你,而不是她。”

她瞪大眼睛,仿佛銅鈴一般,像是能噴出火一般來。

也就在此時,她奮力揮拳,恨不得在江錦言身上打個窟窿出來。

江錦言看著她失態瘋狂的樣子,始終波瀾不驚,淡淡然的。

“我要你死!”

陳黛西怒喝一聲,拳頭隻朝江錦言的麵門打來。

江錦言嘴角勾勒,隻是淺淺淡淡的一笑。

等陳黛西的拳頭就要達到她臉上的時候,她迅疾地閃開了,隨後彎腰,一條腿隻踢陳黛西的雙腳。

陳黛西站立不穩,摔了個四仰八叉。

看著她的窘態,有人發出了輕微的竊笑聲,可是又感覺這和現今的狀態不相符,又立即止住了。

陳黛西惱羞成怒,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她抽了下鼻子,臉上的五官皺巴在一起,看起來猙獰可怖。

“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陳黛西瘋了,她再次撲過來。

江錦言隻是略略一閃,躲開了她的襲擊。隨後,她看似輕描淡寫,不知觸到了那裏,陳黛西雙腿一軟,又摔倒了。

終於,有人噗嗤笑了出來。

平常囂張至極的陳黛西竟然窘到塵埃裏,真是開眼界了。

陳黛西臉上青白交加,一翻身又起來了,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撇了撇嘴,露出發狠的表情。

“黛西!”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見這個聲音,陳黛西渾身一緊,站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驟然收了起來。

循著聲音看過去,隻見卡羅琳帶著象征女王的金冠緩緩走了進來。

她氣質高貴傲然,仰著腦袋,目光平視標準的45°,嘴角帶笑,來到陳黛西身邊。

立即,陳黛西躬身退在她身後。

“江小姐!”

卡羅琳掃了她一眼,溫和地喊了一聲。

“女王殿下。”

出於禮節,江錦言微微屈膝,施了一禮。

卡羅琳目光收回,落在地上的陳夢逸身上。

“在我看來,江小姐現在更應該做的是救死扶傷吧?”

她的語氣很溫和,但明顯地帶著質問。

“相比較泄私憤,我想醫生的本職首當其衝是救人,不是嗎?”

聽她這話鋒,下麵早有人迎合起來。

“對啊,人命關天,還有精力去打架,太不像話了。”

“什麽醫生嘛,救人,救人啊!”

“我看是黑心醫生吧,怎麽一點普濟救人的心都沒有呢?”

麵對下麵的質疑聲,一時,江錦言竟無以反駁。

其實,陳夢逸倒下的時候,她就在猜一定是有人在畫上動了手腳,導致她中毒。

她聽說北國有一種特殊的植物,隻要塗抹在紙張或器皿上,接觸到的人就會中毒昏迷。

看來,陳夢逸就是摸到了這種植物的濃縮液,所以中毒昏迷了。

難怪剛才陳黛西執意要讓她去拿《夜宴仕女圖》,原來想害死她。不想弄巧成拙,害人反害己。

之後倒下的人一定也是因為觸摸到了陳夢逸的皮膚才昏迷的,所以隻要避免接觸她的皮膚就好了。

也或者……

江錦言也是靈機一動,順手拿起桌上的礦泉水,走過去不由分說就澆了上去。

一瓶又一瓶,陳夢逸被澆得渾身濕淋淋的。

“江錦言,你要做什麽?”

陳黛西恨恨地問了一句。

話音剛落,就看陳夢逸的身子動了一下,看起來有戲。

正好這時,江錦言看見身邊有侍者戴了一副白色的手套。

她借了過來,雙手戴上,然後才蹲身下來,查看她的情況。

她先用餐巾反複擦拭陳夢逸雙手雙臂,然後才從手包裏倒出一丸藥喂服她吃下去。

“陳小姐,麻煩你!”

江錦言拿目光撇了一眼旁邊的那兩三個男人。

“我?”

陳黛西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她當然看出了江錦言的意思,讓她去照樣去施救他們。

可他們算什麽樣的人,憑什麽是她?她可不是傭人,怎麽能去做那種事?

“當然是陳小姐了,解鈴還須係鈴人,不是嗎?說來,我們要好好調查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呢。”

江錦言意有所指,冷冷然的目光掃了一眼陳黛西。

陳黛西還想說什麽,卻被卡羅琳的目光威懾下去了。

她一個字也沒敢再說下去,順從地走了過去,學著她的樣子,半跪在地上,低下了一直高昂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