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燈光很亮,但即使這樣,依舊難以掩蓋顧北辭眼中的灼熱。

他定定地看著她,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羅拉,給顧先生倒杯水。”

就在這時,江錦言急中生智,喊了一聲羅拉。

羅拉不明現狀,躲在餐廳後麵,一雙眼睛從餐桌上看向這裏,流露著怯意。

“是,公主姐姐!”

羅拉從餐桌上站起來,準備去燒水。

“不,給他一杯涼水,越冰越好。”

此時此刻,最好給他降降溫。

羅拉聽話地去冰箱裏拿出一瓶冰水,小心翼翼地送過來,遞給顧北辭。

顧北辭卻沒有接過去,黑色的眸子依舊緊緊地盯著江錦言。

江錦言把那瓶冰水抓過來,直接塞到顧北辭手裏。

冰涼刺骨,讓他炙熱的心降了許多。

“顧先生,請問你有事麽?”

顧北辭定了定神,再次回到眼前的現實。

“我要從酒店搬出去了。”

“是嗎?”

江錦言淡淡地回答。

她對他的事情並不關心,哪裏來哪裏去,管她什麽事呢?

“南國別院!”

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江錦言的眼梢略略往上挑了挑,流露出一絲疑惑。

南國別院,她自然是知道的。

那是南國的宮廷,能住進那裏的都是皇家直係家屬。

這麽說,顧北辭是皇室人了?

“你的意思是?”

顧北辭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微微頷首。

“不錯!”

江錦言沒有再問,如果真的是那樣,估計網上很快就會傳開了。

“我要挖出母親去世的真相。”

顧北辭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決絕。

“你會的。”

任何秘密都會從地底下被挖掘出來,而顧北辭有這樣的能力,也有這樣的決心。

也就在這時,顧北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卻沒有立即接。

“我先回去,改天詳細告訴你。”

“顧先生不必在意,我對那些沒什麽興趣。”

她冷冷然地回了一句。

她身邊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為什麽一定要對他的事情有興趣呢?

顧北辭臉色冷峻,沒有再說什麽。

手機持續地響著。顧北辭接通電話,轉身走了出去。

等門被關上的時候,江錦言才感覺自己站得有點久,身子有些軟。

“羅拉,給我杯水。”

羅拉答應了拿了一瓶水給她。

她走過去,坐在沙發上,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感覺一股沁人心脾的涼直竄入胸口,渾身舒泰。

這時,她才抓起桌上的手機打開來看。果然,映入眼簾的頭條信息就和顧北辭有關。

原來他的母親安初晴是南國的公主,安初心是她的弟弟。

也就在剛剛,顧北辭被安初心封為南國公爵閣下。

網上關於安初晴的各種流言再次被挖掘出來。

當年因為不滿皇室安排,從南國私逃到帝都,嫁給了顧家。

也有人說,當年安公主已經有了心上人,並且肚子裏懷了他的孩子。

至於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到現在依舊是個謎。

如果真是那樣,顧鴻鷹不喜歡顧北辭就可以解釋過去了,但是顧家的大部分產業都來自安家。

所以,顧鴻鷹一方麵對顧北辭厭倦十分,另一方麵又對安初晴無可奈何,隻能冷處理。

兩個人從來沒有什麽愛情,有的隻是利益。

最終,顧鴻鷹接受了江翡翠,而安初晴鬱鬱寡歡,最終選擇了自殺。

隻是安初晴有抑鬱症又是因為什麽呢?或者是顧鴻鷹造成的,或者來自她隱藏的愛人,也或者是來自南國的壓力?

無論如何,母親的自殺是他童年最深的一個痛!

心理學之父阿德勒說過: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沒有人可以躲過童年的陰影。

顧北辭也是如此吧,如果不解開心中的結,他一輩子估計都不會平靜。

臉上的紅潤慢慢褪去,江錦言感覺體內的燥也涼了下去,她這才起身去臥室換了一套家常的衣服。

恰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外麵有一種輕微的鞋子摩擦地板的聲音。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正準備轉身進去的時候,卻聽見羅拉的一聲驚呼。

隨後,驚呼聲消失了,四周歸於一片死寂的寧靜。

隱隱地,江錦言意識到了危險。外麵一定發生了什麽的事情。

她輕輕地走過去,躲在門口,然後悄悄地打開了房門。

她沒有立即出去,而是看向客廳。客廳裏一個人都沒有,羅拉不見了。

“羅拉!”

沒有人回應她。房間裏連空氣似乎都凝滯起來。

她快速地走出去,查看四周情況。

大廳裏空****的,靜寂的有些可怕。

“羅拉?”

她的聲音更大了些,依舊無人回應。這時,她注意到餐桌似乎動了一下。

她輕輕地走過去,從茶桌下麵摸起一把水果刀,藏在了身後。

“羅拉!”

她又喊了一聲,然後抓起桌上的一個蘋果扔了出去。

蘋果咕嚕嚕滾了過去,正好落在餐桌裏麵的角落。

也就在這時,羅拉一臉恐懼地走了出來。隻是,她的脖子上架著一把匕首,抓著匕首的正是刀疤臉。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刀疤臉獰笑一聲。燈光下,臉上的刀疤看起來更加可怖。

“放開她!”

江錦言冷冷地說了一句。

她知道對方早晚會追到這裏來,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行啊,死了就放開了。”

刀疤臉抓著匕首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羅拉的脖頸上有一些刺眼的東西流了出來。

“公主姐姐!”

羅拉驚恐地睜大眼睛,低低地喊了一聲。

江錦言冷著臉,卻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看她一眼。

她神色清冷,嘴角勾勒,淺笑了一下,風淡雲清。

“好啊,你可以帶她離開了。”

刀疤臉一怔,明顯地有些意外。事情這麽快就搞定了,也太容易了吧。

“公主姐姐!”

羅拉的語氣中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悲哀。

江錦言置若罔聞,身子往後退了一大步,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刀疤臉推了羅拉一把,示意她往前走。

兩人從江錦言身邊走過,慢慢地挪向門口。

“開門!”

刀疤臉命令羅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