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鬼查出來了，江錦言真的沒想到會是陳黛西。
之前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她想，陳黛西，一個人事部的，和研發中心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而事實證明，一切皆有可能。
咚咚咚！
門外響起三聲輕輕的敲門聲。
“進！”
助理小冉也急匆匆走了進來。
“江總，您看看這個。”
江錦言卻看也沒看一眼，目光空遠，若有所思。
“我知道了。”
田小冉有些吃驚，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下，隨後將手機收了起來。
“您知道是陳部長了？”
江錦言點點頭，目光收回來。
“這件事到此為止吧，隻是……”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擺了擺手：“算了，你去忙吧。”
田小冉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一臉迷惑地走了出去。
今天的江總有些奇怪，說半句留半句的，也不知什麽意思。
門被關上了，江錦言起身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頸椎。
窗外，一片豔陽，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
想來明天就是新年第一天了。
這一年，算是過去了。
本來還想明天特效藥上市，來個開門紅，現在也被人搶先了。
好在這一年也算圓滿，畢竟三個孩子都找到了，爺爺的病情也日趨穩定。
想起爺爺，江錦言的心又沉重起來。最近爺爺越來越奇怪了，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難道病情又反複了？
正思想間，不想辦公室的門又被人敲響了。她聽出來了，這次不是田小冉，倒像是顧裕澤。
也對，她正要聽聽他怎麽說，畢竟，陳黛西是他全力舉薦的人。
“進！”
江錦言轉身走過去，重新坐下。
再抬頭的時候，果真就看見顧裕澤走了進來。
他臉上依舊堆著笑，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不一樣。
“我的大小姐，你準備怎麽跨年呢，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吃個飯呢？”
他嬉笑著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下，雙腿自然地疊壓，雙臂攤開在沙發靠背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江錦言淡淡然一笑，淡然自若。
“吃飯不必了，不過公司的慶功宴隻怕是吃不上了。”
她黑色的眸子瞥向他，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詢問。
他臉上露出一絲不明白的神色，隨後才恍然大悟般笑起來。
“你是說黛西的事情嘛，我也剛聽說。這不應該啊，黛西不是那樣的人啊，搞錯了沒有？”
江錦言沒有說話，隻是嘴角淡淡然一笑，那神情仿佛在說，我不說話，隻是笑笑，其中的意思你自己體會。
顧裕澤感覺有些沒意思，尷尬地笑了笑，故作地聳了聳肩。
“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我想黛西一定有她的原因，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既然顧董事長這麽說了，我就靜待佳音吧。”
再坐下去已經沒什麽意思，顧裕澤不得不站了起來，點了點頭，想說什麽，最終還是笑了笑，走了出去。
*
此時的顧北辭已經顧不上跨年不跨年了。自從顧鴻鷹腦溢血癱瘓以後，再也不能暴跳如雷了。
江翡翠呢，沒有了顧鴻鷹的扶持，更像是一個未亡人的形象，對外各種裝可憐，博取媒體的同情。
她演的很好，公眾一邊倒地傾向於她，指責顧北辭仗勢欺人，還氣死了自己的老父親。
黎淵拿著兩份報告小心翼翼地放到顧北辭麵前，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
“顧總，又有兩位股東撤資了……”
他屏住呼吸，畢恭畢敬，生怕一不小心點燃自家顧總的怒火。
顧北辭眼梢都沒撩那些文件一眼，眼睛依舊緊緊地盯著電腦屏幕。
“我知道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聽來和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
“還有一件事……”
黎淵的腰躬得更深了些。
“什麽？”
“皇家生物科技剛剛發布新藥上市……”
敲擊鍵盤的聲音停了下來，顧北辭把目光轉向他，像審視什麽東西似的。
黎淵自然明白自家顧總的意思，他低低地說了一句。
“是的，比裕錦公司早一天。”
足足有一分鍾的事件，顧北辭都沒有說話。
空氣沉悶的有些可怕。
他在心裏權衡這件事的嚴重性。無論對任何一個公司來說，產品被人搶先發布，這都是一件致命的事情。
而這絕不是一件偶然事件。
皇家生物科技，顧北辭多少也有些了解。這家公司是北國的一家公司，屬於北國的皇家係統。
北國，南國是兩個還存在皇家製度的國家。
皇家生物科技為什麽要針對剛剛起步的裕錦公司呢？
這有點太奇怪了！
“據我所知，把資料泄密給皇家的人是陳黛西。”
顧北辭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冷峻。
原來如此！
果然還是她！
這個蛇蠍女人，手段也太卑劣了！
“裕錦那邊什麽情況？”
顧北辭冷冷地問了一句。
麵對這種衝擊，江錦言會不會一蹶不振呢？
這對於一個剛起步的公司來說，完全就是絕症。
“江總看起來挺淡然的，和平常一樣。”
黎淵聲音高了一些，語氣中有難以抑製的尊崇。
江總是他唯一佩服的女人！除了自家顧總之外，他最佩服的人就是江錦言了。
“我知道了。”
黎淵點點頭，躬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轉身回來，臉色看起來更加小心了。
“顧總，還有一件事……”
此時的顧北辭已經重新坐回來，目光重新看向了電腦屏幕。
“你說！”
“醫院的醫生說，老爺子好像有長期中毒的跡象。”
驟然，顧北辭抬起頭來，目光定定地看向他，在確認消息的可信性。
“是的，目前隻是有這種猜測。老爺子中風癱瘓應該和中毒有關。”
顧北辭的臉色越發冷峻。
如果真的是中毒導致的腦溢血發作，那麽誰是下毒者呢？
毫無疑問……
“調查清楚再說！”
顧北辭一字一句地說了這麽一句。
“是，我明白！”
黎淵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滴的一聲！
顧北辭的電腦屏幕突然彈出來一條消息。原來是帝都的頭條消息，上麵赫然寫著：顧家老夫人哭訴家門不幸。
家門不幸，確實是夠家門不幸的！
顧北辭冷冷然笑了，斷然關掉了這條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