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辭的臉像結了一層霜一般,看起來表情都固化了。
她說的不無道理,他管不住這些。終究,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她是孩子們的母親,但又如何呢?她卻不是他的妻子,她的私生活都是自由的。
這時,一聲咳嗽,江老爺子從裏麵走了出來。
“老爺子好!”
沈津和顧北辭不由都站了起來,禮貌地打招呼。
江錦言忙過去攙扶老爺子坐下。
“爺爺,你怎麽出來了?快坐下。”
老爺子笑了笑,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聽你們說得熱鬧,我在裏麵坐不住了。”他抬眼看了兩人一眼,擺手讓他們坐下。
江錦言倒了一杯茶,小心地放到他麵前。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了一下嗓子。
“我這個孫女兒啊……”
他放下茶杯,停了一下,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你們也知道,我呢,隻有兩個兒子,可惜都沒了。隻留下兩個孫女,一個呢已經瘋了,這個錦言呢,是我一直最喜歡的。”
他分別看了兩人一眼,語重心長。
“我老了,不中用了,以後江家就靠錦言了。所以呢,無論她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我都會無條件支持她。”
老爺子的言外之意再明白不過了,不管是沈家還是顧家,他都無所謂,隻要錦言喜歡就好。
“是,老爺子,您說得有道理,我們都尊重錦言的選擇。”
沈津笑著回答了一句。
“那就好。我們喝茶,喝茶。”
老爺子打著哈哈,再次端起了茶杯。
一時,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麽,自顧自喝茶。
這麽著坐了一會兒,閑聊了幾句,他們也就散了。
*
皇朝咖啡廳
顧裕澤坐在臨街那個窗口,點燃了一根雪茄。
他架起雙腿,姿態瀟灑而從容。
窗外,人來人往,紅男綠女從床邊走過,幾乎都是行色匆匆。
在這個利益橫流的世界,無非是熙熙攘攘,皆為利往。
即使躲在這裏做一個觀察者也不錯,像是在偷窺人性的醜惡。
急促的腳步聲響。不用說,一定是陳黛西來了。隻有她的腳步聲才是這般的。
“挺愜意啊!”
她摘下頭盔,一屁股在他對麵坐下來。短發有些淩亂,她隨意地捋了捋,端起桌上的水一股腦喝完了。
“那個女孩還回去了?”
顧裕澤長長地吐了一口煙圈兒,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預料之中的事情。”
點了一杯咖啡,陳黛西悠然自得地坐在那裏,臉上滿是桀驁不馴的表情。
不想,恰這個時候,陳黛西的手機響了。
她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咧嘴笑了。
“我家皇太後。”
她看了一眼顧裕澤,然後接通電話。
“太後閣下,什麽旨意啊?我嘛,挺好啊,放心吧,我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的。好,等過兩天我就回去看你啊。”
掛了電話後,陳黛西隨手把手機拋在桌上,喝了一大口咖啡,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比起幽靈之地,真的淡極了,一點味道都沒有。”
“對了,你媽媽身體怎樣?”
“她嘛,還是老毛病,多少年了。”
“她還是不肯原諒你父親?”
突然,從他的嘴裏就蹦出了這麽一句話。
聽起來好像很平常,但卻讓陳黛西的臉色大變。
她重重地把杯子摔在桌上,臉上的慍怒一覽無餘。
“不要提他!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和她的勃然大怒相比,顧裕澤隻是淡然地笑了笑。
陳黛西的父親當年拋棄了她的母親,來到了帝都,娶了別人,這對陳黛西來說,完全就是恥辱。
“你媽媽沒有說他是誰嘛?”
顧裕澤很好奇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陳黛西的母親陳夢逸可是南國的準公主,出身尊貴,是多少男人夢中都想娶到的女人。
這個男人竟然不屑一顧!
“我當然知道!”
她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狠厲,恨不得要把人撕碎一般。
“哦,誰啊?”
顧裕澤的好奇心一下上來了。他認識陳黛西時間也不短了,但對於她家的事情,陳黛西說得並不多。
她討厭別人挖她隱私。
“你是真的喜歡江錦言那個女人嘛?”
突然,陳黛西轉移了話題。
顧裕澤知道她不想說,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他熄滅手中的雪茄,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還好吧,但是對男人來說,你知道什麽是第一位的。”
“我就知道。女人對於你來說算什麽,不過是玩物罷了。從這方麵來講,我們是同類。你知道嘛,我和你更合適。”
顧裕澤卻連連擺手,笑得有些戲謔:“不行,不行,你在我眼裏就不是女人,和女人不搭邊。”
陳黛西撇了撇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再次抬頭看向顧裕澤的時候,她的神色有些鄭重,眼睛中帶著一種莫名的殺氣。
“你知道我為什麽同意和你來帝都嘛?”
“你不是說像找個帝都男人嫁了嗎?”
顧裕澤繼續開著玩笑。
陳黛西冷笑一下,語氣格外的凝重。
“不,我沒有告訴你。我要殺死一個人,我要讓她像隻臭蟲一樣死得很難看。”
顧裕澤收起了笑容。他看出來了,陳黛西說的是真話。隻是他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讓她這麽恨之入骨?
她從沒告訴過他。
“你要殺死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仿佛是從牙關裏擠出來的一樣,她的牙齒似乎都在格格響。
即使狠厲如顧裕澤,也被她的語氣嚇到了。他似乎猜到了什麽,難道是她?
仿佛感覺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了,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異,但轉瞬即逝。
“難道是……”
最終,他還是沒把那個名字說出來。
她嘴角撇了撇,傲慢而狂妄。
“江錦言,我要殺死她!”
由不得他多思考,陳黛西眼梢撩了一下他,加重語氣繼續說道:“實話告訴你吧,無論你喜不喜歡她,我都要殺死她!”
“為什麽?”
顧裕澤神情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但他的聲調明顯卻高了一個音。
“我要毀了她!”
顧裕澤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
“可是你好像之前不認識她吧?”
“我是撒旦你忘了嗎?越完美的東西越要毀滅她,我享受那種快感。”
果然,她臉上露出一個邪惡的表情,像是一個無邊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