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江錦言想讓黎淵送他們回去,可是顧北辭堅持要親自送他們回去,還理直氣壯地表示,他隻是想和念寶多待一會兒。
江錦言依舊無話可說,總不能說不讓人家父子親近。
隻是上了車,念寶坐在兩人中間,倒少了很多尷尬。
一路上,念寶一直在念叨,多多回去會不會被責罵啊。
“媽咪,多多的媽咪看起來好可怕啊。”
念寶輕輕地牽了江錦言的手,仰著小腦袋看著她問了一句。
“是啊。”
江錦言心不在焉地回答著。
“多多媽咪回去不會吵多多吧?”
說到這個問題,江錦言不由心抽了一下。
那也正是她擔心的,多多回去不會受責罰嗎?如果多多被責罰可怎麽辦?
念寶眨巴著眼睛,思考了一下接著又問道:“媽咪,為什麽所有的媽咪不能像媽咪一樣好呢?”
江錦言低頭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媽咪也想呢,但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壞人啊,這個媽咪也改變不了。”
“那為什麽不讓媽咪也當多多妹妹的媽咪呢?”
天真的念寶又轉身牽了一下顧北辭的手。
“爹地!”
顧北辭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多多是爹地的女兒,對吧?”
顧北辭又點點頭。
雖然他怎麽也猜不透原因,但科學結果就是科學結果,不會有錯的。從生理遺傳學上講,多多確實是他顧北辭的女兒。
“那爹地把多多妹妹要過來好不好,讓媽咪當她的媽咪不好嘛?那樣宴寧哥哥和我就又多了一個可愛的妹妹呢。”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以一種非常鄭重的語氣繼續說道:“這樣多多妹妹就不會跟著壞媽咪受苦了。多多妹妹好可憐啊。”
善良的念寶眼淚汪汪的,看起來他比多多還難受。
顧北辭定定地看著他,一臉凝重。
“爹地知道了。爹地會盡快把多多要回來的。”
“真的嗎?”
“真的!”
顧北辭果決地回答。
“太好了,我希望多多妹妹住在我們家好不好?”
顧北辭再次點點頭。不管怎樣,他一定要盡快把多多撫養權拿回來。
“媽咪,念寶又多一個妹妹了。”
江錦言輕輕嗯了一聲,心裏想的卻是小茉莉。她總有一種感覺,多多就是小茉莉,但現在卻沒有任何證據證實這一點。
這讓她多少有些無能為力。
說話間,車子已經停下來了,卻是江氏洋房到了。
江錦言和念寶下了車,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顧北辭卻喊住了她。
“錦言小姐!”
無論如何,她現在還是江家的大小姐,還沒有結婚,隻能這麽稱呼。
江錦言停了下來。外麵冷,她吩咐念寶先回去休息。
等念寶進去了,江錦言才轉身看著他問道:“顧先生,還有事嗎?”
路燈下,顧北辭的臉色略有些陰影。
他沉吟了一下,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剛才我們沒有把話說完。”
“哪句?”
“我們的女兒小茉莉……”
他欲言又止。
“顧先生有什麽線索嗎?”
說到小茉莉,江錦言的眸子裏閃過一道光,滿含著期待。
或者,他查到一些線索了吧?
現在,她比任何時候都想找到小茉莉。如果她遭遇的是和多多一樣的事情,她恨不得一下就把小茉莉帶回到自己身邊。
“你說當時小茉莉是被江家的一個老傭人劉媽帶走了是嗎?”
江錦言點點頭。
“對,當時劉媽把小茉莉帶到鄉下龍崗。之後劉媽去世,小茉莉由她的兒子帶到了北國。”
“你的意思是隻有找到了劉媽的兒子就找到小茉莉了,是嗎?”
“不錯!可是線索到這裏斷了。”
顧北辭沉吟片刻,黑色的眸子閃著光。
“既然正麵走不通,我們不妨換個角度考慮。假設多多就是我們的女兒小茉莉,你看怎樣?”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多多的身份我也查過。她確實在北國待過,不過是被萬舜夫婦帶過去的。”
“萬舜?”
莫名地,顧北辭的眼睛就睜大了一圈。
“對啊,確實是萬舜,不是劉保。”
“我一直在找萬舜!”
顧北辭的聲調明顯高了一些。
“劉保在去了北國以後改名字叫萬舜。”
“萬舜是劉媽的兒子?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江錦言吃驚了,語氣裏難免帶著一種責備。
“我想等找到萬舜以後再聯係你!”
兩人同時看向對方,目光相對的時候,有片刻間都沒有說話。
突然,他們意識到一個真相,他們一直在找的真相。
萬舜就是劉媽的兒子,那多多是被萬舜養大的,也就是說,多多十有八九就是他們的女兒小茉莉!
這樣解釋,一切就說得通了。
難怪多多DNA顯示是顧北辭的女兒呢,原來是這樣。
如果多多是他們的女兒小茉莉,那麽她和陳黛西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試管嬰兒就是一個騙局了!
幾乎在同時,兩人都拿出了口袋裏的手機。
“我打電話給陳黛西。”
江錦言快速撥通了她的電話。
現在,她要看看陳黛西還有什麽話要說。
電話很久都沒有接通。
“我們過去!”
顧北辭冷峻地說了一句。
由不得多加思索,江錦言快速上了顧北辭的車。
時間已經很晚了,差不多快十二點了,可是她總是放心不下,多多,不,他們的女兒小茉莉,現在一定很危險。
她一定要救女兒回來!
她失去了女兒五年,現在她再也不能失去小茉莉了。
終於,在不停的撥打中,陳黛西的電話終於接通了。
聽筒裏,陳黛西的聲音懶懶的,似乎正在泡澡。
“江總,這麽晚了,算擾民不?有什麽事明天公司說吧。”
陳黛西的語氣依舊很不客氣。
不等江錦言回答,顧北辭已經把電話搶了過來,語氣陰冷非常。
“陳黛西!你做的好事!”
話筒中,陳黛西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猜測他的身份。
很快,她反應過來了,聲音裏卻是肆意的嘲諷。
“顧總!我的男人嘛?這麽晚了,你找我做什麽呢?難道是滾一夜床單,再生個女兒嘛?”
天下怎麽會有她這樣沒有廉恥的女人?
“我們的女兒呢?”
“誰啊,我和你的女兒多多嘛?不好意思啊,你來晚了,我把她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