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江錦言隻覺得難受極了。

她緊貼著牆壁緩緩挪到了陽台上,又是一聲悶雷,屋裏隨之傳來什麽東西悶聲落地的聲音。

不一會兒又傳來江蔚然的喃喃自語:“什麽鬼地方,說了要按時維護電路,偏又在這種時候斷了電。”

聽著她帶著點兒疑惑的語氣,江錦言隻覺得好笑,在她來之前便在別墅的線路裏安裝了一個簡易裝置。

算算時間,大概是裝置被啟動,切了別墅電源的線路。

“那個賤女人倒也奇怪,明明和江錦言這賤女人長得全然不一樣,卻給我一種兩人十分相像的感覺,可是江錦言明明已經死了,根本不可能……”

聽著她的嘀咕聲,江錦言覺得,既然江蔚然如此害怕她,那她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給她一個‘驚喜’。

反正趁著夜色,也看不清臉,想來她的一切,她的好妹妹都記得清清楚楚。

於是,在雨夜中,江錦言將頭發披散下來,貼著陽台上的落地窗緩步走來走去。

又是一聲雷鳴,夾雜著閃電,一時間整片天空都幾乎被照亮。

江蔚然隻往陽台撇了一眼,幾乎嚇得魂飛魄散。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緊緊地貼在落地窗上,手上還隱隱做著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啊!救命啊!有鬼!”

江蔚然驚叫著往後退了一步,一時不察撞到了身後的椅子上,竟直直的倒了下去,發出了一聲悶響。

然而身上的疼遠遠比不上心中的恐懼,隨著再一次電閃雷鳴,江蔚然強忍著懼意,又一次看向了落地窗,哪裏還有什麽披頭散發的女人。

可她內心的恐懼並未消除,反而越來越濃烈,肯定是江錦言那個賤女人回來找她了!

她為什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現在,她是來落井下石的嗎?她是人自己尚且能殺了她,變成鬼了她也不會怕。

這樣想著,她竟喊了出來:“江錦言你這個賤女人,你活著我能殺了你,你死了我也能!我不怕你,你盡管來!”

仿佛隻有這樣她才能說服自己不害怕。

“是嗎,妹妹?”

是江錦言!

江蔚然敢確定,這一定是江錦言!

她果真回來索命了。

“妹妹,把我害的這麽慘,你過得卻如此滋潤,姐姐我好不甘心啊,妹妹還記得當初是怎麽對我的嗎?你搶走我的孩子,頂替我的位置,還記得那把火嗎?燒的我好疼好疼啊,妹妹,你也來陪我吧。”

江錦言努力的模仿著自己從前的聲音,好好的替江蔚然回憶回憶她對自己做的這些,也好好的讓自己記住當初她所做的一切。

“姐姐我錯了!這都是爸爸的主意,不關我的事!要找就找他吧,是他貪圖錢財想把你送到老男人**,都是他做的!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姐姐!”

江錦言發出一聲冷笑,她隻覺得可笑。

這會兒她知道叫姐姐了,當初要她命的時候,可絲毫沒有記起過她是她的姐姐。

“妹妹,別掙紮了,外麵的人都被我弄走了,就跟姐姐走吧,既然妹妹你這麽喜歡算計別人,不如姐姐也讓你嚐嚐被算計是何滋味吧。”

說罷,江錦言從窗外翻進了別墅。

而江蔚然聽著這些動靜,隻覺得心一點一點冷了下來,難道她真的要死在一個死人手裏了嗎?

看著江蔚然幾乎要趴在桌子下的狼狽樣,江錦言冷笑一聲,隨手打翻了化妝桌上的一瓶紅酒,拿出口袋裏的火折子隨手扔在地上。

隨後她繞了出去,從外麵反鎖了化妝室的門。

既然那麽喜歡放火,那就讓她自己也好好嚐嚐是什麽滋味,今天即便要不了江蔚然的命,也能讓她嚐嚐絕望的感覺。

火折子碰到了地上的紅酒,迅速燃燒了起來,不一會兒就燒上了窗簾,濃煙也滾滾襲來,許多煙霧鑽進了江蔚然的口鼻和喉嚨,嗆的她幾乎喘不過氣。

不,她不能死,她以後是要做顧家女主人的,絕不能把命丟在這裏!

她強撐著爬到了門口,使勁的拍打著門:“來人啊!救命啊!來人,快來人……”

她幾乎用了全部力氣,使勁的拍打著門,然而遲遲沒有人來。

樓下兩個女傭正在檢查電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正納悶那位難伺候的主為何今天這個時候還沒叫她們,就隱隱約約聽見了有人拍打門板的聲音。

“你聽見什麽聲音了嗎?”

“好像是拍門的聲音,似乎是樓上傳來的。”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覺得事情似乎沒有不那麽簡單,於是兩個人一路小跑上了樓,隻見滾滾濃煙從門縫裏飄了出來。

兩人驚覺不好,趕緊打開了反鎖門的門,將趴在門口的江蔚然合力拖了出來。

眼見著火勢越來越大,兩個女傭一時無法,隻得將近乎虛脫的江蔚然連推帶拽的拖下了二樓。

而在她們下樓的間隙,江錦言從暗處走了出來,走進化妝間,從窗戶上翻了出去,循著剛剛翻進來的地方爬了下去。

她本想再給江蔚然一點驚喜,轉頭卻發現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了不遠處。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似乎是顧北辭的車,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難道他還舍不得江蔚然,所以來看她?

不管是什麽原因,她現在一定不能被發現,否則她之前細細製定的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這樣想著,她往暗處爬去,將自己隱在黑暗處,然後緩緩挪動步子,這個顧北辭,她惹不起還躲不起了嗎。

她本想等顧北辭走了她再光明正大地離開,然而顧北辭的車上卻遲遲沒人下來,她在黑暗之中蹲著,蹲到腿腳幾乎麻木。

她忍不住在心裏暗自腹誹,這個顧北辭果真是閑的無聊,當初把人趕出顧家,這會兒卻又大晚上的跑來這荒山野嶺。

車內,黎淵一臉狗腿地向顧北辭!

“顧總,四周並沒有什麽停什麽車,說不定言希小姐並不在這兒,隻是我搞錯了而已,這麽晚了,要不,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