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大伯的事情後，最近幾天，江錦言都在調查這件事情。
這一天，她看著辦公桌上的日曆，上麵顯示是十一月二十號。
下麵還備注著今天的行程計劃。
上午十點江寧醫院例行早會。十一點餐廳和麥克斯先生見麵……
這會兒剛八點，還有一會兒時間。
門外有人輕輕敲門。
“進！”
江錦言還在發呆，目光處於遊離之中。
助理輕輕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她親手煮的咖啡。
平常這個時間她還在家裏，接到江總已到辦公室的消息，她以光的速度趕了過來。
“江總，您的咖啡。”
“好。”
江錦言並沒有看她，目光依舊緊盯著桌上的台曆。
助理把咖啡放到桌上，注意到她的眼神，不由開口試探問道：“江總，行程哪裏出錯了嗎?”
江錦言微微搖頭。
錯是沒什麽出錯的，就是感覺好像漏掉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號嗎?”
突然，她問了一句。
被她這麽一問，助理也有些發懵。她忙打開手機，再次確認了一下。
“沒錯，今天確實是20號。”
江錦言點點頭，擺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十一月二十號，總感覺這個時間有點奇怪，在哪裏看過呢?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啜飲了一口，沉思著。
十一月二十號，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腦子裏電光石火般，終於，她想起來了。
她拿起桌上的記事本，翻到最後幾頁，上麵全是江瑾瑜的資料。
一行醒目對數字赫然映入眼簾。
江瑾瑜死於十一月二十號的雨夜。
照常理來講，十一月的帝都並不會有暴雨，但那年，就這麽奇怪了。當時，她也曾詫異這一點。
而今天，正是他的忌日。
桌上的手機驟然響起，驚醒了她的思路。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原來是江聞德。
他這麽早打電話做什麽，難道是因為這件事?
她抓起手機，接通電話。
“什麽事?”
她的語氣依舊很冷淡，甚至連聲父親都沒有叫。
五年前，她被那場大火吞沒的時候，父親這個字眼已經從她腦海裏永久刪除了。
或者，江聞德從來不配做她的父親。
“錦言，你前天去鴻泰苑了?”
他竟然問這個?
“怎麽了?”
雖然有些詫異，她還是耐著性子問了一句。
“以後呢，你盡量少去。老爺子的病才剛有些起色，再受到刺激不好。”
刺激，什麽刺激?他是說她會給爺爺帶來刺激嗎?簡直是豈有此理！
“我要不同意呢？”
江錦言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冷峻。
話筒那頭，江聞德明顯感受到了這種壓製。他幹笑了兩聲，語氣竟然緩和下來。
“沒什麽，我也是好意。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
聽來，他似乎說完了要掛電話。
“我問你！”
江錦言突然喊住了他。
“什麽?”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號吧?”
“對啊，怎麽了?”
江聞德一種不明所以的口氣。
“今天是什麽節日嗎?沒聽說啊。”
似乎在他的印象中，從沒有過江瑾瑜這個人。
“今天是大伯的祭日。”
江錦言冷冷地說了一句。
他回答的語氣卻有些不以為然：“原來是這個啊，很多年了，都忘了，再說也沒必要了吧。”
沒等他說完，江錦言就掛斷了電話。
還能說什麽呢，一點人情味都沒有。江瑾瑜可是他的大哥，他怎麽可以毫不在意呢？
也對，她可是他的女兒，還能置身火海呢，還能講什麽人情呢？
端起已經涼掉的咖啡一口氣喝了，她又坐了片刻，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快九點了。
樓外，漸漸地多了腳步聲，伴隨著打招呼說話的聲音。
該上班了。
突然，她站起來，徑直走了出去。
她剛打開辦公室的門，助理立即站了起來。
“江總！”
“把今天上午的行程取消吧。”
她定定地說了一句，也沒有看助理一臉懵逼的表情，直接走了出去。
出了公司大樓，上了她的保時捷，江錦言一路直奔江家祖墳。
她知道江家所有過世的人都會葬在祖墳。
若無例外，大伯他們也一定會葬在那裏。
路過一個超市的時候，她買了一些祭品，放進自己的車裏。
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她的車就停在了路邊。
順著一條石徑小道，江錦言拎著那些祭品，慢慢地走了過去。
還是那幾年，每年清明忌日，爺爺都會來這裏祭拜太爺爺太奶奶，讓她恭恭敬敬地磕頭，給太爺爺太奶奶上香。
所以，這個地方她是記得的。
隻是，為什麽她的記憶中從沒有大伯江瑾瑜這個人呢？照理來講，她也應該給他們上香的。
太爺爺，太奶奶的墳到了。
上麵荒草一片，好像很久都沒有打理的樣子。
江錦言上去整理了一番，然後去巡視下麵的墳丘。
太爺爺，太奶奶在這裏，再往下就是奶奶，然後就該是大伯，這些尊卑長幼次序一點不能亂的。
可是她真的沒找到大伯的墳墓。
為什麽明明有這個人，卻一點痕跡都找不到，甚至連張照片都沒有，就仿佛……
就仿佛這個人從來沒有來過?
她疑竇叢生，卻難以解釋。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別說江氏還算一個大家，就是小門小戶普通人都沒有這樣的道理。
她從包裏摸出電話，撥通了江聞德的手機。
有那麽一兩分鍾，電話裏都沒人說話，隻能聽見裏麵有人打牌罵罵咧咧的聲音。
難怪這幾天都沒見到他，原來又去賭博去了。
好一會兒，他才接聽電話，很有些不耐煩。
“什麽事，我還忙著呢。”
“大伯的墳呢?”
“燒了，骨灰扔河裏了。”
他直接掛掉了電話。
一時，江錦言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沒動。
竟然連骨灰都有沒有留下！
他越是這樣，她就感覺問題越大。
江聞德一定是刻意隱瞞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她一定要把這個秘密挖出來！
即使已經時隔久遠。
出來祖墳，江錦言上車，直奔江家洋房。
她還要再找宋媽問問。
或者宋媽也隱瞞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