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在宴寧眼皮子底下,她怎麽也不放心。
有了第一次,勢必會有第二次,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思來想去,江錦言徑直朝顧宅的主樓走去。
剛進入大廳,她就看見了黎淵。
看見她的時候,黎淵明顯一怔。
“江總,您還沒走嗎?”
他以為她早走了。
“沒有,我找你們顧總有點事。”
她回答的淡然。
黎淵自然不敢違拗,他知道江總在自家顧總心中的位置。
雖然自家顧總嘴上不說,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喜歡她。
“顧總在書房,這邊請。”
“不用,我自己上去,你去忙你的。”
“好。”
黎淵不敢多說什麽,看著她自顧自上樓。
往常,沒有他通報,顧總不會輕易接待任何人,但江總可不是任何人。無論她做什麽,自家顧總都不會責備他的。
在經過宴寧房間的時候,江錦言不由停下腳步。
門依舊虛掩著,有些些的燈光從裏麵映出來。
她推開門輕輕走進去。宴寧已經睡著了,眉頭還微微皺著。
這孩子睡覺看著都讓人心疼。
江錦言在床沿坐下來,雙手輕輕撫平他的雙眉。
“媽咪!媽咪!”
睡夢中,他輕輕地呢喃了兩聲。
江錦言聽得心裏一痛,眼眶一紅,眼淚差點流出來。
“媽咪就在這裏,寶貝,媽咪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她撫著他小小的臉頰,情不自禁地回答。
“言希醫生!”
恰就在這時,有人在身後喊她。
江錦言一怔,很快,她就明白是誰進來了。
她的神情恢複到常態,轉身站起來,淡淡然,波瀾不驚地看著顧北辭。
“顧先生走路都不帶聲音的啊。”
“言希醫生剛才說什麽?”
顧北辭並沒有接她的話茬。他的眼睛直盯著她,似乎一下就看透她的內心。
“顧先生這麽喜歡偷聽別人講話嗎?”
江錦言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把問題重新丟給了他。
但顧北辭並沒有被她牽扯住,依舊緊緊地盯著她,再次問道。
“言希醫生剛才說什麽?”
“沒說什麽,顧先生聽錯了吧?”
顧北辭微微皺眉。不會,他剛才明明聽得清楚,她在低語。
媽咪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她是這麽說的。她在說自己是宴寧的媽咪,這是真的嗎?
“不會,我聽得很清楚。”顧北辭斷然說道。
他絕對沒有聽錯。
他黑色的眼眸一灘深水般看著她,似乎要把她陷進去。
他的眼神犀利,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她有沒有在說謊?她有沒有在掩飾什麽?
在顧總這般注視下,通常所有人都會無所遁形。
隻是她沒有。
她依舊波瀾不驚,神色泰然,就那麽直視著他的眼睛,沒有一絲躲避的意思。
“顧先生,安慰小孩子的話也信嗎?”
她嘴唇輕輕勾了勾,露出淺淺的笑。
“宴寧很痛苦,顧先生沒看出來嗎?與其在這裏糾結這個不如好好看顧一下你的未婚妻吧。”
提起這個,江錦言的神色驟然冷下來,從口袋裏拿出一根錄音筆。
“看看她對宴寧都做了什麽。”
她摁下播放鍵,裏麵立即傳出江蔚然的哭腔。
“妹妹,是我做的,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宴寧帶到這裏,我隻是想嚇唬嚇唬他,沒想到他會犯病。”
“你明知道他有幽閉症還把他帶到這裏,你就不怕顧北辭知道嗎?”
“他不會知道的,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到這裏,江錦言摁下了停止鍵,臉色沉靜如水。
“我來這裏就是要告訴顧先生,沒有照顧好宴寧,有一半是顧先生的責任。”
顧北辭的臉冷峻異常,周身布滿了一層冷霜。
宴寧莫名其妙出現在鬼屋,他也曾懷疑過,不過他隻是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對宴寧下毒手。
這種女人絕對不能留在顧家。
“這件事我會處理!”
“那是顧先生的家事。”
江錦言冷冷然走了出去。
這裏已經沒她的事了,她可以離開了。
江錦言剛走,顧北辭也大步走下樓來。
“顧總!”
此時,剛送走江錦言的黎淵看見自家顧總的臉色並不好看。
壞事了,這是又發生什麽了嗎?
顧北辭二話不說,直奔江蔚然住的副樓過去。
黎淵自然不敢說半個字,緊緊地跟在顧總身後走了出去。
剛進入副樓大廳,正看見江翡翠扶著顧鴻鷹顫顫然走了出來。
“老我剛沏了一杯三十年前的古樹紅茶,茶湯正好,老爺要不要喝一杯?”
顧鴻鷹微微點頭,坐在大沙發上:“好,現在天涼了,喝紅茶暖心暖胃。”
兩人正聊著,隻見江蔚然就端著一個茶盤過來,上麵正是兩杯紅茶。
碧綠的玉石茶杯,襯著鮮紅的茶湯,看起來煞是好看。
恰就在這時,顧北辭大步走了進來。
一時,所有人都怔住了。他幾乎從不來這裏的。
“顧北辭,你來做什麽?”
看見他,顧鴻鷹就氣不順,語氣很是不善。
顧北辭卻沒理會他,徑直走到江蔚然麵前,冷峻地看著她。
“立即滾出去!”
仿佛是從牙齒裏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一樣,每一個字聽著都冷厲無比。
江蔚然被他的氣勢嚇到了,手一軟,碧綠的玉石杯子就掉落在地上,橙紅的茶液灑了一地。
江翡翠就心疼的要死。
那兩隻杯子可是她花高價拍賣來的。全帝都隻有那一對。
“北辭!我怎麽了?”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顧北辭,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北辭,你這是幹什麽呢?蔚然又怎麽招惹你了?”江翡翠不滿地勸解。
“你做了什麽你心裏清楚!”
江蔚然自然清楚。顧北辭這麽怒氣衝衝地走來,一定是為了宴寧的事情。
那個賤人告訴他了!
“北辭,你不要聽言希亂說,那都是我急了,腦子糊塗了。我怎麽可能害宴寧呢,宴寧可是我的孩子。”
江蔚然眼圈一紅,淚珠就滾了下來。
“就是啊,蔚然可是宴寧的親媽。”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江翡翠就是附和著江蔚然。
“滾!”
顧北辭隻吐出這麽一個字,卻威嚴無比。
江蔚然嚇得一哆嗦,差點軟倒在地上。
“幹娘!”
她哭得梨花帶雨,掩麵跑過去,直接撲進了江翡翠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