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最大的新聞莫過於江氏集團全員降薪的消息了。
一時之間,上上下下,鋪天蓋地滾動的都是這條消息。不過短短的半天時間,事件就迅速發酵,蔓延到整個帝都。
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江氏集團降薪的消息。
這個消息也在第一時間送到了顧北辭那裏。
當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顧北辭盯著電腦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黎淵親自衝了一杯咖啡送進來,隨後躬身侍立,聽候顧總吩咐。
“江氏公司內部怎麽反應?”
終於,他沉聲問了這麽一句。
一石激起千層浪,想必動靜一定不小。
黎淵早已想好了對答,於是近前恭聲說道:“據我所知,辭職的人不少,其中有好幾個高管在聽說這個消息後,直接就遞上去了辭職信。”
“董事會呢?”
“有三個董事也先後宣布了辭職。”
顧北辭沉吟著沒說話。他起身站了起來,依舊背對著雙手來到那扇大落地窗前。
他的目光空遠,直視著蒼穹。晦暗的眸子有些意味不明。
江言希的做法是大膽了些,但毫無疑問,卻是斷腿保命的最有效辦法。
目前來看,江氏公司內部管理混亂,連續幾個月虧損嚴重,形勢絕對不容樂觀。
換做是他,隻怕也會這麽做。
隻是,他有些擔心,她和他不一樣。
他可是顧北辭,在帝都盛名已久。
她才來帝都不久,無論是資曆還是閱曆都相差甚遠。他擔心她穩不住,再翻了船。
“顧總,不行我們介入一下?”
黎淵猜透了自家顧總的心思,試探著問了一句。
但凡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江院長可是自家顧總心尖尖上的人物,這個時候遇見困難了,他不幫誰幫?
而黎淵嘴裏的介入,自然是和江家聯合,或者顧氏入股,抬高江氏股價,繼而穩定江氏企業的現狀。
“我知道了。”
顧北辭並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然地揮了揮手。
黎淵躬身答應,然後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房間安靜的有些離譜。又過了片刻,顧北辭才拿出手機撥打了江錦言的電話。
嘟嘟嘟,響了好幾聲,他才聽見裏麵傳出江言希的聲音。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清冷的,帶著一種若即若離的疏遠。
“請說,顧先生!”
當然,他的號碼她也是知道的。
他斟酌了一下語言,然後才謹慎地開口:“我們公司最近想投資一個新項目,正好就在江氏的旗下,你看你們有興趣嗎?”
他盡量把話說得更委婉些。其實大家都很清楚,這個時候的江氏就是一堆爛泥,沒人想去沾惹,巴不得躲更遠些。
他要為江氏注入資金,換取新的血液,這樣才能救江氏一命。
換做誰都會感恩戴德,這才真的是雪中送炭!
“抱歉,顧先生,我們公司目前不準備和顧氏合作!”
她竟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顧北辭有片刻的停頓。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江總,你可想好了?”
他再次確認。此時他口中的言希醫生已經換成了江總。
“我很確定!”
仿若是兜頭被潑來一盆冷水,顧北辭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鎮定如他,難免也有些燥鬱。
“因為姓顧?”
她不接受他的建議隻是因為是顧家的,不是沈家或靳家的嗎?
話筒中,她似乎在清冷地一笑。
“我對姓不姓顧沒什麽興趣,隻是目前沒那樣的合作計劃。”
“如果是沈津呢?”
他的臉色冷峻,聲音有些壓抑。
“顧先生說哪裏話?這和沈津沒關係。”
“如果是沈津或靳寧就可以,是嗎?”
他冷冷然質問了一句。
江錦言有片刻的停頓,隨即,話筒裏傳來她清冷的聲音:“顧先生,還有別的事情嗎?”
如果沒事的話,她就要掛電話了。
有些問題沒必要解釋,她也不想解釋。
“回答我!”
他依舊在堅持,他必須要聽到回答。
滴!滴!滴!
電話毫無意外地直接掛斷了,冰冷而無情的滴滴聲從話筒那頭傳來,帶著她的果斷。
顧北辭臉色更加難看,卻忍著沒有再打過去。
即使打過去又如何,不是不接就是掛斷,就是接了又如何,還能再說些什麽呢?
與此同時,掛了顧北辭電話的江錦言很快接到了沈津的電話。
沈津的意思竟然和顧北辭是一樣的。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原來在商界也是如此。
“小錦,我這裏有閑散的資金,夠你撐一陣子的,不如我現在就給你轉過去。”
沈津並沒有太多客套,開門見山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畢竟,他和江錦言認識了好幾年,彼此交情很好。
“我看不必了,我自己會有辦法的。”
她還是有些猶豫。
若是她真的接受了沈津的幫助,不是正好被顧北辭言中了。
再說,江氏公司不比別的,她要靠自己全盤拿下來。
“我發現啊,小錦,自從來到帝都後,你和我開始客氣了啊。”
沈津笑了笑,語氣聽起來有些輕鬆,但還是有一些不滿。
“不是那樣,沈津,你知道的,江氏對我來說意義不同,所以我想……”
她停了一下,下麵的話沒說。
“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說不需要就不需要吧,隻是有一點,如果真的需要幫助,千萬別和我客氣啊,我會很不開心的。”
“嗯,我知道。謝謝你啊,沈津。”
“打住!再和我說謝謝別怪我翻臉啊!”
“好!”
這裏剛掛了沈津的電話,不想她辦公室的大門被人用力撞開了,助理急匆匆跑了進來,臉色驚慌,似乎發生了很重大的事情。
“江總,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她連說了三個不好了,然後長長地喘著粗氣,下麵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下去了。
“什麽事?”
江錦言看起來波瀾不驚。
“張董自殺了!”她指了指身後:“就在公司大樓門口吊死了!”
什麽?驟然聽到這個消息,江錦言也有些吃驚。
公司大樓門口,吊死?怎麽可能?大門口人來人往,保安是吃幹飯的嗎?任由他吊死在大門口?
“有沒有搞錯?”
她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臉色看著也沒什麽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