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救她,隻是因為道義,並不是因為本心。
若可以,在當年,他就應該手刃她!
“顧北辭,你瘋了吧?”
顧鴻鷹大聲咆哮了一句,因為過分的激動和憤怒,他的臉更顯猙獰可怕。
他黑色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狠厲,直掃過去,如匕首寒光一閃。
“我若瘋狂,必當為魔!”
隻有魔鬼才能斬殺人世間一切邪惡!
顧鴻鷹氣的渾身直發抖,拐杖敲擊地板的節奏更快了。
“早知這樣,當初你一出生的時候我就該掐死你!”
作為顧北辭的親生父親,他竟然說出這樣狠毒的話。
而躲在他懷裏的江翡翠,抽泣聲更大了,隻穿著比基尼的身體微微發抖,更添了一副我見猶憐的感覺。
“鴻鷹!我們走吧,好冷。”她嬌顫顫喊了這麽一句。
“你等著!”
顧鴻鷹聽從了她的建議,由她攙扶著顫顫巍巍走開。
顧北辭一臉沉鬱,轉身飛躍入水中,想要發泄出心中的無限鬱悶似的。
在轉身離開泳池的時候,顧鴻鷹卻上下打量著江翡翠,一臉審視的表情。
“翡翠,你給我說實話,他沒對你怎樣吧?”
孤男寡女,穿成這樣,他要真對她做什麽也不無可能。
江翡翠雙頰緋紅,不由垂下眼眸,欲語還休。
她越是這樣,顧鴻鷹的臉色就沉鬱的越加厲害。
顧北辭,他的怪癖還沒改嗎?
*
下午不忙的時候,沈津來醫院找她一起喝下午茶。
把醫院的事情交給張醫師去做,然後江錦言才換了衣服和他一起出來。
沈津已經從北國回來了,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兩人在路邊的咖啡館坐下,點了咖啡慢慢地喝。
不知怎樣,沈津沒有看麵前的咖啡,隻是眼梢向上挑著,上一眼下一眼地撩她,目光饒有意味。
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江錦言不由沉聲說道:“你想問什麽直接問吧?”
沈津嘴角勾起,笑得有些曖昧。
“親子運動會玩得還開心吧?”
原來他指的是這個。當時她是和顧北辭以念寶父母的身份參加的。
“就那樣。”
她回答的輕描淡寫,沒有做過多解釋。有時候就是解釋的越多,說明要掩飾的越多,所以不如不說。
沈津也就笑了笑,不再追問。
他也就端起麵前的咖啡慢慢喝了一口,若有所思。
“你不會專門來問我那個的吧?”
江錦言開口了。
沈津也不是那麽無聊的人。固然心裏有些狐疑,但也不會專門跑來問她這個。
沈津放下咖啡,抿嘴一笑。
“你上次讓我查的事情有一些著落了。”
江錦言眉梢微微一挑。
“哦,是嗎?說來聽聽。”
沈津看著她,長話短說地敘述了一遍。
原來,當初江翡翠進入顧家的時候已經生下了兩個兒子。
大兒子叫顧裕澤,二兒子叫顧清橙。
顧北辭的母親原是個大小姐,娘家也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家族。
兩家的姻親原是商業聯姻,可謂珠聯璧合。
江翡翠的身份原來是顧鴻鷹身邊的秘書,比顧鴻鷹小十幾歲。
外麵傳言,在一個雨夜,兩人出去一起陪客戶吃飯,喝多了酒,之後順理成章在酒店裏**。
此情一發而不可收拾。
兩人開始了暗度陳倉的生活,這在當時的顧氏公司已經不算什麽新聞了。
紙包不住火,這種事情最終會傳到顧北辭的母親那裏,抑鬱不得誌,長期要吃抗抑鬱藥才能生活。
不過這種情況也沒有維持多久,也是在一個雨夜,她在年少的顧北辭麵前自殺了。她用簪子劃破了自己的腕動脈。
那根簪子是顧家送給她的定情物。她選擇用這種方式埋葬自己的愛情。
當時的顧北辭一定嚇壞了,拚命地大叫救命。隻是等傭人趕過來的時候,已經什麽都來不及了。她最終因為失血過多去世。
江錦言沉吟沒說話,臉色清冷地一口一口呷著杯中的咖啡。
其實這些之前她多少也了解一些,隻是沒有深究過而已。
顧家的事情帝都有幾個不知道的?豪門大家哪一個不是狗血劇上演?
“顧裕澤是怎麽回事?”
上次在醫院的時候,江翡翠發給她一段錄音。
上麵的對話就是顧北辭發狠說的話,他說他要殺死顧裕澤,之後恰巧不巧,他就因為飛機失事死了,真的是巧合嗎?
“之後的事情你就知道了。顧北辭的母親剛下世三天,江翡翠就迫不及待地帶著兩個孩子進入顧家。顧裕澤的去世嘛,據說完全就是意外。”
這時沈津的表情裏閃過一絲陰影,但因為慎重起見,終究他還是沒有開口。
“不會這麽簡單吧?”
這些細節自然沒逃過江錦言的眼睛。長這麽大,她已經不再相信巧合這種事,無非都是蓄意好的陰謀而已。
沈津點點頭,饒有意味地笑了一笑。
飛機失事這麽大的事情當局自然要調查清楚的,隻是當時的黑匣子怎麽也沒找到,這點有點奇怪。
“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
突然,他停頓了一下,眼睛直看著江錦言,頗有些慎重的意思。
“你說。”
她有種預感,最關鍵的時刻到了。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思量怎麽組織語言。
江錦言也不催他,隻是靜靜地等著,神態一貫的清冷平靜。
無論是什麽樣震驚的消息,她現在都可以淡然接受。
“顧裕澤他們乘坐的是一架可以乘坐十人的私人飛機。除了駕駛和副駕駛,還有八個人的位置。隻是,出事後,現場隻找到八個人的屍體,已經麵目全非不可辨認。”
江錦言一下就捕捉到了事情的關鍵點。
十個人,少了兩人!那兩個人去哪裏了?
俗話說的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是絕對的有道理的。
“他們憑借殘留的衣服證明了顧裕澤的身份,於是,顧家的大公子就這麽消失在天際了。”
“那兩個人呢?找到了嗎?”
沈津搖搖頭:“因為出事的地方毗鄰大海,也有人推測估計他們在飛機墜落的時候掉進海裏了。”
這種事情也不無可能。偌大的海,撈個人談何容易,隻好不了了之。
“對了,小錦,公司的事情怎樣了?”
沈津突然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