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進去,幾人都被死死壓著,手上已經上了鐐銬。
這些混混都很年輕,最大的就是黑斑男,他才二十。
孫柯低著頭,沒看讓陸念恩看到自己。
他沒臉。
陸念恩的目光在找尋,看到孫柯之後,陸念恩輕輕拉了拉薄硯寒的袖子,語氣軟軟,有些像在撒嬌:“硯寒,你來之前,這個男生先過來了,他替我擋了一下,我才能跑出去。他跟他們不是一夥的,他是來救我的。”
她聲音不大,但大家都聽見了,包括孫柯。
孫柯猛然抬頭,眼裏含淚。
陸念恩的目光落在他綁著紗布的手指上,像是想到了什麽。
“是你?”
孫柯點點頭,居然是跪下來朝陸念恩用力磕了三個響頭。
他沒什麽文化,一些行為都是通過看電視學來的。
他磕得很用力,不顧陸念恩勸阻,抬頭時,額上都出了血。
“仙女姐姐,謝謝你給我錢,讓我去接手指。”
陸念恩偏頭看向薄硯寒:“硯寒,他幾天前才接了手指,現在恐怕又受傷了,能讓人先馬上送他去醫院檢查嗎?”
“好。”薄硯寒吩咐一個保鏢將孫柯帶走。
孫柯臨走前,薄硯寒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薄先生,我叫孫柯。”孫柯不笨,聽到別人都叫薄硯寒薄總或者薄先生,他就記住了。
虎子滿是羨慕和嫉妒地看著孫柯:“你們別被他騙了!他也不是個好東西!他跟我們一起混的!不過是看著你們有錢,所以想巴結你們而已!”
陸念恩走到虎子麵前,剛要動手,薄硯寒一個眼神,一個保鏢一拳砸向虎子胸口。
薄硯寒看向黑斑男:“你的臉,他打的?”
陸念恩點頭,滿是厭惡:“小小年紀不學好,一口一句老子。真以為自己是天下老子第一了?”
黑斑男此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壓,他這時候才覺得害怕。
原來他真的惹到了不能惹的人。
薄硯寒語氣極淡,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
“將他的手折斷。”
“不能,你不能這樣做。”黑斑男大喊,下一秒,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
其他幾人都嚇得發抖。
原來薄硯寒不發火也不大聲說話,但卻比誰都更狠。
他們的那種狠浮於表麵,薄硯寒的狠是不動聲色的。
剩下的交給他們收尾,薄硯寒帶陸念恩上了車。
薄硯寒沉默了一會,最後開口:“對不起。”
他沒有保護好她。
陸念恩訝異:“你道什麽歉。又不是你的錯。安了。沒想到陸菲菲這麽恨我,她真的是瘋了。”
薄硯寒淡淡開口:“你放心,我會處理。”
陸念恩俏皮一笑:“你怎麽處理?是不是陸家該破產了?你準備對付陸家呀?哇,硯寒,你也很霸總哎。”
薄硯寒沒想到陸念恩還能開玩笑,不知道怎的,心頭一鬆,眼裏也有了笑意。
“這就對了嘛。你放心,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陸念恩正要說下去,她的手機響了,陌生的號碼,她接起,是孫柯打來的。
孫柯聽到陸念恩的聲音,小心翼翼開口:“仙女姐姐……”
其實她也沒有比他大多少。
陸念恩笑道:“你叫我名字就好,我叫陸念恩。”
孫柯不敢叫陸念恩的名字,總覺得他這樣的人叫她的名字都是一種褻瀆。
他恭敬開口:“陸小姐,我知道是誰要對付你了。是陸菲菲。陸菲菲是鄭偉瑉的女人。我們都叫他瑉哥。在她回陸家之前,她就跟瑉哥一起混的。瑉哥手下的兄弟們都認識他。我是在四年前就跟著鄭偉瑉的,所以我也知道她。那天她找鄭偉瑉要人手。”
那天,陸菲菲說要收拾陸念恩,那時候的他尚不知道陸念恩是誰。
“還有,鄭偉瑉給陸菲菲抽的煙裏麵含有Du品,陸菲菲應該是上癮了。”
這跟陸念恩的猜測一樣。
陸念恩看陸菲菲的症狀就像是個癮君子。
陸念恩笑了,問孫柯:“你怎麽稱呼?”
“陸小姐,我叫孫柯。”
“好,孫柯,謝謝你給的消息,很有用。你好好治手指,費用不用擔心,我這邊出。”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你陸小姐,你上次給我的錢還有。”
掛了電話,薄硯寒一直在看她。
陸念恩迎上薄硯寒的目光,陸念恩心情好,難得開玩笑:“怎麽?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以為你開始喜歡我了。”
薄硯寒的一雙眼睛真的是看狗都深情,陸念恩承認有好幾次她都被薄硯寒這樣的目光看得有些心顫。
薄硯寒沒有反駁,而是收回目光。
陸念恩沉思了一會:“陸家不用髒了你的手。一些合作你的確可以打壓。其他的,自有人替我們出手。且等著吧。惡人自有惡人磨。陸菲菲染上了Du癮,她就離不開鄭偉瑉。鄭偉瑉到時候就是一個無底洞。看樣子他早就想好好了,準備控製陸菲菲,繼而控製陸家,我們隻需要推波助瀾,然後隔岸觀火就行。”
她很善良,因為一時的善舉,助孫柯一把,幫了孫柯,結了善果。
孫柯來之前想方設法找到了薄氏前台的電話,打了電話過去,他的原話是:“能不能幫我轉告你們老總,他的女朋友陸念恩被綁架了,地址是……”
所以,薄硯寒等人才能這麽迅速地趕來,不然排查也是需要時間的。
但陸念恩也不是聖母,對於仇人,她也毫不手軟。
看到他吩咐人折斷黑斑男的手指,陸念恩也麵色不變,臉上毫無不忍與同情。
陸菲菲染上Du癮,她也不同情,畢竟陸菲菲想要她的命。
薄硯寒突然發覺這樣的陸念恩很耀眼。
所以陸念恩開玩笑說他是不是喜歡上她了,他沒有反駁。
他覺得也許大概有一天,他會喜歡她。
但她呢?也會嗎?
車子駛入觀瀾別墅,雖然陸念恩堅持自己沒有受傷不用去醫院,但薄硯寒還是讓家庭醫生待命。
來的是一個女醫生,給陸念恩仔細檢查了,並且開了藥膏。
“陸小姐臉上需要多擦藥膏,這樣才能快速消腫和恢複。”
家庭醫生走後,陸念恩連藥膏都沒有拿,快速地上樓去洗澡了。
她隻覺得自己身上哪哪都髒。
洗著洗著,陸念恩站在花灑下,眼淚卻不知不覺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