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親
二十 定親
薛白愣愣的跪在那兒,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太戲劇化了……雖然薛白本人並不知道戲劇化這個詞= =
先是他偷偷傾慕過的神仙大人宋大哥,突然說要娶自己?
再是宋大哥居然拿出來了三兩銀子!宋大哥是不是會點石成金……成銀啊?(⊙o⊙)
再是,從來沒問過他意願的、曆來隻讓他聽命行事的奶奶,今天竟然給了他一次可以選擇的機會,竟還是關於他的婚姻大事的!
要說薛老娘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要是薛白選了李家,也就罷了;要是薛白選了這個野漢子,就算李家有啥說法,也可以把責任都推到薛白身上:是這孩子自己和那人對上眼了,俺們也沒辦法,你們李家總不見得願意戴頂綠帽子吧?
……不過薛白應該不會選擇李家的吧,畢竟這個可是他自己情投意合勾搭的野漢子。
薛老娘在心裏默默為那三兩銀子捏了把汗。
同樣捏把汗的還有宋嘉祁,他今天這麽做說實話有點自作主張,真怕到時候薛白來一句要嫁去李家,他估計自己就要被薛老娘打死在村口了……
好在薛白並沒有讓他們捏汗太久,他立刻看向宋嘉祁,仿佛怕慢了薛老娘就要反悔了似的:“我……我跟宋大哥……”
宋嘉祁的心總算落到了肚子裏,麵上也帶了笑容。
薛老娘咳了一聲:“既然如此,我也不做這惡人了,就成全你倆吧。”
天剛蒙蒙亮,一行人就往村長家去了。
這也是薛老娘的高明所在:她其實比宋嘉祁還著急。昨晚家裏鬧出不小的聲響,想必鄰居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若要傳到李二狗家麻煩可就大了。所以必定要在這消息還沒傳出去或者還沒傳遠的時候趕緊的把這事兒給定下來才是正經。
村長人不錯,大早上的被叫醒也沒惱,就是村長的老伴嘀咕了幾句。
“說吧,這麽早一大家子人來我這兒是幹啥呀?”村長往凳子上一坐,先看見薛白的臉,不禁皺了皺眉:“這薛白的臉是咋的啦?不是我說你,薛富娘啊,這薛白扭臉就要定親了,你這弄的可不好看啊?”
村長和薛老娘是一輩兒的,說話也不用跟她客氣。
薛老娘幹笑兩聲,心中卻暗惱,這村長咋知道的薛白就要定親了?
卻不知為了這門親事,李二狗家也頗費了一番功夫:就怕薛家不幹或者反悔,早早的就把風聲給撒出去了。
薛老娘道:“這不是這孩子太不聽話,我一時沒忍住嗎?……唉村長不瞞您說,這事兒我也為難啊。”
“到底啥事兒啊?”
薛老娘把薛白和宋嘉祁往前一推:“這不是,薛白這孩子跟他表哥倆人看對眼了,非要成親不可,我這不是帶著倆孩子來您這兒走一趟嗎?”
村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誰家要定親,那都得請村長走一趟做個見證。
村長這才發現這兒站著一個他沒見過的年輕小夥:“這?表哥?”
薛老娘尷尬的笑了笑。這身份是他們路上臨時商量出來的,宋嘉祁來曆不明,薛老娘也懶得追究,總之她為得是那三兩銀子,也就幹脆幫宋嘉祁杜撰了一個身份。
“這孩子是薛白娘堂哥家的兒子,過來瞧他堂姑的,誰知道這倆孩子咋就看對眼了……”
村長看了宋嘉祁一眼,倒是沒有細究他的身份,而是對薛老娘道:“薛富娘,這就是你做得不厚道了啊。”
“咋,我咋就不厚道了。”薛老娘道,“這倆孩子看對眼了我有啥法子?”
“我咋聽說你家薛白要跟李二狗家的小子結親?這全村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你家這是要悔婚啊?”
“啥悔婚!誰悔婚了?”薛老娘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村長啊,這連親事也沒定下,這咋就叫悔婚了?俺家啥時候也沒說過要把薛白嫁給他家小子啊——您也不是不知道他家窮成啥樣懶成啥樣,俺家把孩子嫁過去這不是把孩子往火坑裏推嗎?”
村長沉默了。他也知道李二狗家是個啥樣,也難怪人家不願意把孩子嫁過去。
“得了得了,你們想咋樣就咋樣吧。”橫豎沒定親,也怪不得人家薛家。
薛老娘又把宋嘉祁往前推了推:“村長,還有件事想麻煩您。這孩子想在咱村落個戶。”
“咋得?入贅啊?”這下村長是真驚了。就薛家那樣,也就村裏一般人家,再說家裏還有好幾個小子,哪需要招贅?
“不是不是,俺家哪能招贅。”薛老娘連連擺手:“是這孩子想在咱碧溪村落個戶買個房,以後聘了俺家薛白,就在咱碧溪村過活了。”
村長看了看宋嘉祁:“這孩子不是你二兒媳娘家侄兒嗎?咋,不回他們那塊兒了?”
“家裏沒人了,本來就是來投奔俺姑的。”宋嘉祁抹了把臉,麵不改色的撒謊。
村長瞬間自動腦補了父母雙忘的青年隻身過來投親的故事,很是憐憫地拍了拍宋嘉祁的肩膀:“那以後就在咱這兒好好過吧——不過這買房,你可得有錢啊?”
“有有有,”薛老娘忙道,“這回娶俺家薛白,他還答應了三兩銀子的聘禮。”
“啥?”村長又驚了下。這李二狗家的三貫聘禮錢就算夠多的了,三兩?
這下村長倒是信了這倆孩子是自己看對眼的了——不然三兩樣子,咋樣的姑娘娶不到啊,還非得聘個哥兒?
最後,村長在村子裏挑了一間廢屋賣給了宋嘉祁。那廢屋是個小院,本也有幾間房,隻是怕是有十年都沒人住了,屋子塌了許多,倒是還有一間房能住人,連上地基錢啥的一共才花了一兩銀子。宋嘉祁又花了五百個錢麻煩村長把戶籍問題也一並解決了。
好在這村子的戶籍製度也不是非常嚴格 ,宋嘉祁就這樣告別了黑戶身份。
最後在村長的見證下,宋嘉祁和薛白正式定了親,村長親自把兩人的生辰八字寫在紅紙上給了對方,宋嘉祁又把一兩銀子交到薛老娘手裏——剩下的二兩到成親的時候才給。
宋嘉祁給的八字就是他現代的陰曆生月,年份則是按照薛白的生日往前推了四年——他比薛白大四歲,村長寫完了倒是挺高興,樂嗬嗬道:“一個屬兔一個屬羊的,這屬相不犯衝,倆人以後肯定和和睦睦。”
薛白把那紅紙貼著胸口放了,聽了村長的話,眼角都染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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