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

池淵就是這麽一個倔強的性子。季箜歎了口氣,將電話掛斷。

幫還是不幫?這是季箜第一次麵對池淵有這樣糾結念頭,之前他一直都很願意幫池淵做事情,因為季箜覺得他們是同樣的人。

“少爺,請您看在老爺和夫人都不再年輕的份上,不要再去冒險了。”

管家的話還在季箜的耳邊環繞,他是季家的老來子,季怵很早之前就可以退休了。

但他為了季箜在接手公司的時候能夠順利一點,就一直沒有把公司的掌控權下放。

一直盡心盡力的管理公司給季箜鋪路,季箜知道,他父親一直都用他認為對的方式愛著自己,害怕其他人對季家集團有非分之想,更怕在季箜接手公司的時候給季箜下絆子。

季怵雖然對季箜分外嚴格,但對季箜也是一等一的好,季箜能察覺到父親的關愛都是在細節裏。

“這以次……要繼續嗎?”季箜躺在病**,有些迷茫,池淵是他唯一的兄弟,但他也是自己父母唯一的孩子……

季箜經曆了這一次綁架,對於他們兩個的能力有了清楚的認識,他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去保證自己安全的逃出主謀的圈套,甚至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且自己的家人也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自己,不要再去插手這件事情了。

就在季箜為此煩惱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猶豫了一會,還是接通了。

隻是,季箜接通後並沒有說話,對方也沒有說話。

五十九,六十。季箜垂眸在心裏默數,等到一分鍾的時候,對方終於是說話了。

“你比我想的要有耐心。”是莫先生。

“你是誰。”季箜沒有理會對方說的話,在聽出對方使用變聲器的時候,立還是出口詢問了對方的身份。

莫先生的笑聲通過手機傳了過來,安靜的病房裏突然響起一個明顯能聽出來是機器合成音的童聲笑聲,季箜皺眉撫了撫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給你一個好心提示。”莫先生似乎是碰見了什麽特別好笑的事情,笑聲一直沒有停下來,“問問你的父親對電車事件有什麽看法。”

電車事件?季箜眉頭一皺,他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詞。

“對了,記得代我跟你父親問好。”說完這句話,莫先生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到最後,還是沒有告訴我是誰啊。”季箜歎了口氣,沒有將手機放下,而是直接打開了瀏覽器,搜了那幾個字。

電車事件……

沒有意外,隻有那個哲學問題。

在搜索的時候,季箜想起來了自己在哪裏聽過這個名詞,是池淵那裏。

看來這個電車事件是被壓下去了啊,季箜想要用貧瘠的線索拚湊出整個事件,不自覺地陷入沉思。

但他沒有太多的猶豫,有些事情,他還是問問父親比較穩妥。

季箜選擇打電話給了自己的父親。

在電話接通的時候,兩個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有什麽事情嗎?”季怵率先開口,他的聲音有些疲憊,似乎被一些事情給纏住了。

“公司出事了?”季箜的第一反應就是公司出事了,他很久沒有聽到自己的父親用這種語氣說話了。

季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吐出,拿大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吧,找我有什麽事情?”

“爸,電車事件是什麽?”季箜見自己的父親沒有想把事情告訴自己的意思,就沒有太糾結,直接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個問題直接讓季怵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在那直咳嗽,把在外麵辦公的秘書都給嚇進來了。

“總裁,您沒事吧?”小秘書也不知道要不要幫他的忙,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就直接站在了原地。

好在季怵自己緩了過來,擺了擺手,讓小秘書先出去,等小秘書將門關上了之後,季怵才一臉嚴肅的看著窗外,跟季箜亂說話。

“你從哪知道這個事情的。”季怵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從自己的兒子嘴裏聽見這個名詞。

“有一個人,給我打了電話,他讓我問你電車事件。”季箜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把這話給說完,“他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季怵沉默了,他知道是誰了。

那個讓他的小弟失去性命的家夥。

季怵握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另一隻手愈發用力握緊扶手,用力到手指都發白了。

“爸?”許久沒有聽見自己父親的回應,季箜疑惑的喊了一聲,想要確定自己的父親還在不在線。

“啊?嗯,我在。”季怵被季箜這麽一喊,回過了神,緩了緩鬆開了扶手,隻是皮質的椅子上已經留下明顯的抓痕。

“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關於這次被綁架。”季箜的直覺分外敏銳,父親的一係列的反應都顯得很不正常,直覺父親知道一些關於這次綁架的事。

“是。”季怵對季箜,從來都不溺愛他,去把所有的危險都攔在自己的身後。

或許是知道自己一定會走在季箜的前麵,無法為他遮風擋雨一輩子。

所以季怵對季箜一直都是放養,讓季箜自己去麵對很多危險。也是因為季怵的這種觀點,季箜明白許多事理。

“我跟你說過,這個集團本來不應該是我繼承,還記得嗎?”季怵歎了口氣,這就要牽扯到上一輩的恩怨了。

“記得。”季箜記得在自己還小的時候,自己的父親還會帶著自己去一個私人墓地,那裏種滿了鮮花。

“那是你小叔叔。”季怵在說起自己的弟弟的時候語氣裏滿是心疼和惋惜。

季怵的弟弟是個商業天才,現在季家很多的規劃都是他當初寫下來的。

“所以我的小叔叔也是因為這個人才死的嗎?”季箜不知道當初這件事情給了世人多麽大的震撼,還以為自己的叔叔是跟自己一樣,被人綁架了。

“對。”季怵見季箜沒問,也就沒有多說,“他叫做莫先生。”

一時間,電話兩頭都陷入了沉默。

季箜過了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不起,爸,我提到您的傷心事了。”

“沒事。”季怵隻是歎了口氣,這麽多年了,他也釋然了很多,但對於莫先生,他一直都有些害怕和恐慌,他害怕自己跟弟弟一樣,被莫先生盯上,做他所謂的社會心裏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