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7會談
夏伯龍、宋江、盧俊義三個人坐在十裏亭的石凳上,幾句寒暄的話也說過了,便彼此互相飲了一杯酒。
“夏大人,不知道你書信中所寫的事情,可是真的嗎?”宋江放下酒杯後,便立刻問道。
夏伯龍看了看宋江,見他的臉上很是期待,便嗬嗬地笑了笑,說道:“這件事自然不假,除非是宋頭領沒有為國盡忠的心思,那就另當別論了。”
“盡什麽忠?俺們在這梁山裏過的逍遙自在,幹什麽要去受那皇帝老兒的管轄?大哥,我看咱們還是回梁山吧,這廝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與那高俅、蔡京無疑。”李逵突然從宋江的後麵竄了出來,指著夏伯龍大罵道。
“呔!你這野漢子,竟然在這裏口出狂言,我家太師的名字也豈是你叫的嗎?”蔡福聽到李逵叫出了蔡京的名字,便立刻從夏伯龍身後站了出來,指著李逵大聲叫道。
“我叫都叫了,你待怎地?”李逵瞪大了眼睛,望著蔡福,大聲地說道。
“你……”
夏伯龍見蔡福動怒,急忙站了起來,打斷了蔡福的話,說道:“蔡管家,不用和他一般見識,你且到外麵候著,我自有分寸!”
“大人,這個黑漢子太過驕狂,讓我教訓他一番才好!”蔡福指著李逵道。
李逵從身後操起了兩把板斧,向後一躍,便大聲喊道:“直娘賊!你鐵牛爺爺在此等你,有膽子你就過來和你爺爺我大戰三百招!”
宋江急忙站了起來,衝李逵橫眉怒對,厲聲說道:“鐵牛!不可造次!你再不安靜,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你們幾個,將李逵拉到一邊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靠近!”
那五個梁山上的嘍囉便一起將李逵架了起來,向後麵拉出了兩百多米遠。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李逵大聲地喊道。
原來,這五個漢子都是身強體壯,膂力過人,也是宋江專門找來的,就是為了防止有個意外,也是為了防止李逵胡來。
蔡福見李逵被架走了,他才消了口氣,見宋江、盧俊義兩個人都沒有惡意,便對夏伯龍說道:“大人,我在邊上等你!”
夏伯龍點了點頭,說道:“嗯,去吧。”
十裏亭裏,再次安靜了下來。
“夏大人不要見怪,我這兄弟就是這個脾氣。”宋江拱手說道。
夏伯龍嗬嗬笑道:“黑旋風李逵,我又不是沒有見過,前次雖然在山上隻照了個麵,沒有聊上幾句,卻對他的印象深刻。宋頭領也不必叫我什麽大人的了,就叫我夏伯龍便是了。”
“師弟,你怎麽會當上征討先鋒的?”盧俊義對眼前這個小師弟,確實很好奇,本來覺得他身上沒有什麽特別的,誰知道一別數月,竟然大為變樣了。
夏伯龍道:“其實也沒有什麽,此事也一言難盡。我現在是蔡京的女婿……還望各位不要對我有所不恥!”
宋江、盧俊義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這一點他們兩個確實沒有想過,但是也沒有在意,畢竟蔡京是蔡京,夏伯龍是夏伯龍。
“嗬嗬,無妨。我隻是想知道,大人在信中所說的招安一事,可是千真萬確的嗎?”宋江問道。
夏伯龍道:“朝廷雖然沒有批示,但是此次派軍來圍剿梁山,就是要剿滅你們。我主動要求成為先鋒官,就是為了此事前來,如果能夠得到宋頭領的全軍歸降,那麽這樣一來,就不用再刀兵相見了,更可以化幹戈為玉帛,同為朝廷建功立業,豈不美好?”
宋江道:“大人說的不錯。不過,征討大都督是高俅,他若不同意受降的話,那我們也不願意先投降。就算是得到朝廷的招安狀了,也未必能博得應有的地位。”
夏伯龍道:“嗯,宋頭領說的不錯。在下是真心想讓朝廷招安梁山,隻是我唯一擔心的不是朝廷方麵的事情,高俅那邊我可以盡力說服,梁山這邊,這麽多的好漢,不知道他們是否願意被朝廷招安。據我所知,梁山一百零八個好漢裏,希望的招安的和不希望招安的都各占一半人,如何處理這些微妙的關係,還須仰仗宋頭領才是。”
“大人放心,如果朝廷真的下了招安狀,我必定會疏導眾位兄弟的想法,讓其為國盡忠。”宋江道。
夏伯龍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最好,宋頭領,你大可放心,我一定會為梁山博得更多的招安條件,如此一來也避免了一場大戰。”
宋江拱手道:“那我在這裏就先謝過大人了。”
夏伯龍道:“不必客氣,我們都是自家兄弟,你們現在雖為賊寇,卻也是被逼無奈,如果一旦招安的話,我想你們應該清楚,這就意味著是朝廷的人了,處處都要接受朝廷的管製,對於梁山好漢來說,未免有點拘束。我這裏有兩條策略,先說給宋頭領聽聽,宋頭領如果覺得哪一條可以行得通的話,就告訴我,我好往那條策略上走。”
“哦,不知道大人說的是哪兩條策略?”宋江問道。
夏伯龍道:“其一,就是等待朝廷招安,將梁山所部五千餘人全部帶往京師,納入大宋朝廷的軍製範圍內,接受繁多的軍事禮節。不過,我要提醒宋頭領,這條路走下去,就是要一輩子聽從朝廷的話,不得違背,一旦違背的話,就要受到軍法處置。就算是被招安了,也不會是太大的官,大宋官僚體係龐大,又重文輕武,就算得到了武官的職稱,也未必能有升遷的機會,而且還很有可能會遭到陷害,讓他們恨你們的人一個一個的將你們除去。”
宋江的眉頭緊皺,接著問道:“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是出於私人感情,為梁山兄弟所著想。其二則是在大軍到來之前,解散梁山兵勇。梁山上的一百零八個好漢全部投降給我,跟我回府,暫時做為我府中的家將、門客,等到合適的機會,我必定會找尋一條出路,讓你們全部進入軍隊,為國盡忠,建功立業。當然,這一條隻是備用的,因為我的幾個師兄都在梁山上。我也是怕你們采取了第一條遭到陷害,所以才想出了這樣的方法。”夏伯龍道。
宋江和盧俊義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良久,宋江道:“大人設身處地地為我梁山著想,實在是令宋江感激萬分。不過,這兩條策略一時來的太過突然,我需要回去和眾位兄弟商議商議,不能立刻答複大人。”
夏伯龍道:“這個是自然。如今我已經讓我的大軍大張旗鼓地向壽張而來,隻是為了虛張聲勢而已,宋頭領盡管回去商議,我大軍今晚就會駐紮在壽張縣城外。宋頭領要是有任何消息,盡管派人來通知我。”
宋江道:“大人放心,我必定會給大人一個結果。事不宜遲,我這就回去和眾位兄弟商議商議,還請大人從中周旋周旋。”
夏伯龍道:“宋頭領放心。師兄,回到山上,記得代我向林師兄和武師兄問好。”
盧俊義嘿嘿笑道:“放心吧。”
“大人,宋江就此告辭!”宋江站起身子,拱手說道。
“宋頭領慢走!”夏伯龍道。
盧俊義見宋江轉身走了,對夏伯龍說道:“師弟,你是不是想一次性全將我們一百零八個兄弟收入你的府中為你出力?”
夏伯龍道:“師兄何出此言?”
盧俊義道:“師弟,你記住師父的話,為國盡忠,千萬別想著利用我們來為自己謀取權力!”
夏伯龍臉上一怔,急忙說道:“師兄放心,我絕無此意,我隻是不想看到梁山以後的悲劇而已。”
“悲劇?恐怕未必吧?高俅十萬大軍前來攻打,別看我們隻有五千多人,對付這十萬人的兵馬,也易如反掌。師弟,你好自為之,切記不要作出讓師父失望的事情來。梁山好漢雖然是賊寇,卻也不能淪落成為別人爭權奪利的利器。”盧俊義冷冷地說道。
夏伯龍見盧俊義轉身走了,心中也變得不安起來。從盧俊義的話中,夏伯龍聽出來了他的意思,想要他們這些人物給他做家將,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盧俊義既然能這樣想,其他的好漢也必然會如此的想。這些梁山上的人,都是草莽英雄,平時不喜歡和官府打交道,彼此之間也都是義氣為重,夏伯龍對於他們沒有任何恩情可言,人家又怎麽會甘心聽令一個年紀輕輕的人的話呢?
宋江、盧俊義頭也不回的走了。李逵走了一段路後,便回過頭來看夏伯龍,嘴裏嘟囔著什麽,大概似乎是謾罵夏伯龍的話,隻是隔的太遠,夏伯龍沒有聽見罷了。
夏伯龍看到李逵眼裏的那種不屑的眼神,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第二條策略,根本就不該說出來,因為那是他心中想的事情。他一邊不希望梁山上的人出現悲劇,一邊也想借助他們的力量為自己謀取一點權力,至少,這種全力,是為百姓造福的,而非是禍害百姓的。
“大人,我們也該走了吧?”蔡福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夏伯龍的身後,輕聲地問道。
夏伯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餓了,這裏的酒肉也不能浪費,你陪我坐下來吃個飽吧,咱們也可以在這裏等候大軍的到來。”
“是,大人!”蔡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