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

“啊——”

黑暗的夜裏,從天空中墜落下來一個人,那個人正是夏伯龍,他從半空中墜落下來,落在了一個泥潭裏。

夏伯龍從泥潭裏爬了上來,滿身的泥汙。

他看了看周圍,覺得很是奇怪。

這是一個寂靜的夜裏,寂靜的可以聽見蟲子的叫聲,周圍是一片小樹林。

一輪明月掛在了夜空裏,周圍看不到什麽星星。

“月朗星稀,這裏更是一片寂靜,我這是到了什麽地方?”

夏伯龍找不到答案,他站了起來,聽到了一聲貓頭鷹的叫聲。

“嗬嗬——”

從樹林的另一邊傳來了一陣女子的笑聲,聲音婉轉動聽,猶如黃鶯停在枝頭歌唱。

“這麽幽靜的夜裏,怎麽會有女人的笑聲?”

他順著那女子的笑聲,一點一點地走了過去。

夏伯龍穿過了一片小樹林,看到了一潭清泉鑲嵌在山林之中。

清泉的邊上站著一位少女。

一襲白裙,那樣式卻不像現今任何一種時裝,反倒有點像古時某個朝代的古裝打扮。

那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似鏡,五官十分的精致,氣質仿如月光一般清冷孤傲。

少女靜靜地沐浴在那層輝光中,好像披上了一層由銀輝組成的霞衣。

雪白的瓜子小臉,柔嫩白皙的肌膚,即使是在黑暗中,筆直的一管玉鼻下麵,是象征著少女特色的粉紅色櫻桃小嘴,一雙宛如是寒星一樣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卻有溫潤如水。

“果真是一個美女!”夏伯龍心中淡淡地說道。

離那妙齡少女不遠的一塊大青石上,竟然坐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一身淡粉色的裙裝穿在凸凹有致嬌軀上,顯得格外誘人,一頭同樣是黑色的長發盤在頭頂,在鬢角處特意留下了長長的兩屢,讓人看去有種說不出的飄逸風流感覺!一張風情萬種的俏臉淺笑嫣然,大大的眼睛顧盼生姿,正在盯著站在清泉邊上的那個妙齡少女。

夏伯龍以為這樣的境界是在拍戲,便沒有吱聲,躲在一棵樹的後麵,低身俯在了草叢裏,露出了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個妙齡少女。

那個妙齡少女看了看周圍,然後彎下了腰,挽起了袖子,伸出了兩根細長的手指,伸進了泉水裏探了探。

“小姐!水涼嗎?”坐在大青石上的那個女子說道。

那妙齡的少女搖了搖頭,說道:“水溫剛剛好。這裏真的沒有其他人了嗎?”

坐在大青石上的那個女子說道:“小姐你放心,我已經看過好多遍了,除了我們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那妙齡的少女輕輕地點了點頭,站直了身子,開始解開了係在她腰上的裙帶。

那個妙齡的少女解開了裙帶,脫去了穿在上身的衣服,她那潔白無瑕的皮膚,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嬌美。那個妙齡的少女穿著一個紅色的肚兜,遮擋著她的前胸。那個妙齡少女褪下了自己的裙子,露出了一個粉紅色的短褲,兩條雪白的大腿,盡皆展現出來。

夏伯龍看到這一幕,他的心中一怔,一句話脫口而出:“這是要拍洗澡的戲嗎?”

他的話剛一喊出口,他便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埋怨自己怎麽會弄出聲音來。

夏伯龍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個寂靜的夜裏,蟲子的叫聲都能聽的見,別說是人的聲音了。

聲音隱約地傳到了那個妙齡少女的耳朵裏,那個妙齡少女剛準備解開自己的肚兜,便急忙鬆開了手,從地上抓起了衣服,擋在了在自己的胸前。那個妙齡少女大聲叫道:“有人。”

坐在大青石上的那個女子立即站了起來,雙眼如炬,橫掃了一下四周。

夏伯龍不敢吱聲,把頭深深地埋在了草叢裏,就連呼吸也不敢太過急促,生怕自己被發現了。

一陣風吹過,將樹葉吹的沙沙地作響,草叢也隨著微風搖擺。

此時,周圍寂靜的可怕。

“小姐,沒有人。”那個站在大青石上的女子說道。

夏伯龍緩緩地抬起了頭,看到那個妙齡的少女已經將衣服穿好了。

那個妙齡少女走到大青石邊,對那個女子說道:“小荷,咱們走吧,這裏不安全,我老感覺有人在附近偷看。”

小荷扭頭望了望四周,對那個妙齡少女道:“小姐,你放心,我的功夫很高強,這周圍兩裏內的聲音,我都能清楚地聽見,這裏沒有人。”

夏伯龍聽到小荷說完話,心裏不禁竊竊地笑了,心道:“我一直躲在這裏,就連我來你都沒有發現,武功高強個屁?這台詞對白也太假了點吧?”

“還是不要了,我真的感到這裏有人在偷看著,我們還是回去吧。”那個妙齡少女道。

小荷問道:“小姐,我們難得出來一次,真的就這樣回去嗎?”

那個妙齡少女拉著小荷的手,便朝樹林裏走去,沒有再說話。

夏伯龍看到那兩個少女走了,又等了一會兒,他並沒有看見任何人走出來。

他眨了眨眼睛,心中默默的念道:“不是拍戲嗎?怎麽就兩個演員,沒有其他人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走到了清泉邊,四周望了望,並沒有發現一個人。

“喂!有人嗎?”

他大喊了一聲,除了聽到自己的回音在不斷地傳遞著,他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就連蟲子的叫聲也霎時間全部沒了。

“這裏究竟是哪裏?我這是到了什麽地方?”

他的心中充滿了疑問,他本來在庫房裏的,可轉眼間便到這個地方,他也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圍著那個清泉轉了一圈,思來想去之後,他做了個大膽的猜想:“難道我穿越到了古代?”

月夜朦朧,泉水叮咚。

夏伯龍低頭看見了自己身上滿身的汙泥,在確定了周圍沒有任何人的情況下,他毫不猶豫地脫光了衣服,然後跳進了清泉裏,好好地將自己身上的汙泥洗了洗。

他洗過身體之後,便從清泉裏走了上來,掏出了裝在褲兜裏的手機,打開看了看,上麵顯示的日期2010年5月9日。信號,卻連一格都沒有。

其實,他總是裝著兩個手機的,一個是專門為劉玲準備的,另外一個則是私密的,方麵他可以泡其他的妞,一直裝在工作服的口袋裏。

他歎了一口氣,他現在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什麽朝代。

他使勁地搖了搖頭,現在就算想破腦袋也沒用,連一個人都沒有,他又去問誰呢?

於是,他將手機放在了一塊大青石上,將那沾滿汙泥的衣服也放進清泉裏來,用力地搓了搓,洗掉了衣服上的汙泥。

夏伯龍洗完之後,將衣服晾在了石頭上,他自己則一絲不掛地躺在了一塊大青石上,呼呼大睡起來。

這是五月的天氣,夜晚沒有什麽涼意,夏伯龍躺在那塊大青石上,足足睡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醒來。

朝陽散發著它應有的熱量,將陽光灑在了山林裏的這個清泉上。

明亮的光線刺得夏伯龍無法再繼續睡下去,十分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然後穿好了晾幹了的衣服,走到清泉邊,洗了洗臉。

夏伯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有點餓了。

他看了看四周,雖然這裏很清幽,很愜意,卻無法填飽他的肚子。

於是,夏伯龍迎著太陽,向東走去。

到了十點左右,夏伯龍才走出了那片山林,來到了一條大道上。

大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的,顯得十分的熱鬧。熱鬧歸熱鬧,可是看見了夏伯龍,都覺得十分的好奇,也不敢靠近他。

夏伯龍這才意識到,他上身穿著一件軍綠色的T恤,下身穿著一件灰黑色的牛仔褲,頭發是短發,和那些行人大有不同。

他見到一個挑著扁擔的人從遠處走來,扁擔的兩頭係著兩根繩索,繩索的下麵栓著兩個大筐,兩塊蓋布蓋住了兩個大筐,任誰也不知道,這筐裏究竟挑的是什麽。他見那個人行走的非常吃力,猜想這筐裏肯定是裝著沉重的東西。

他伸手擋住了那個行人的去路,畢恭畢敬地說道:“這位大叔,你好!”

那個挑扁擔的人嚇了一跳,好端端的冒出來一個奇裝異服的人攔住了他的去路,他放下了挑著的扁擔,退後了兩步。

夏伯龍聽到兩個大筐落地的時候,發出了兩聲鏗鏘有力的聲音,便嗬嗬笑道:“大叔,挑這麽重的東西,您辛苦了,看,你的額頭上都是汗水,我幫你擦擦吧。”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話古代的人也理解的非常的透徹。那個挑扁擔的人看到夏伯龍這麽殷勤,便道:“你別過來!你攔我的去路有什麽事情嗎?”

夏伯龍聽到這人CAO著一口江南的口音,料想這裏便是南方,便問道:“大叔,我是個過路人,走到這裏迷路了。我想請問問,這裏是什麽地方,現在又是哪一年?”

那個挑扁擔的人聽到這些,他長出了一口氣,伸出一隻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然後用寬大的袖子扇了扇風,緩緩地說道:“這裏是杭州,現在是政和八年。”

“政和八年?這是什麽年份?曆史上的皇帝太多,不是有名氣的,我肯定不知道他們的年號,這政和八年到底是哪一年?”

夏伯龍的心中疑慮重重,為了解除這些疑慮,他不得不再次向那個人詢問:“大叔,請問,當年的皇帝姓什麽?京師又是在哪裏?”

“啊?公子,你怎麽連皇上的姓都忘記了?當今皇上姓趙,京師在汴梁。”那個人回答道。

“皇帝姓趙,京師是汴梁,那我豈不是到了北宋?”夏伯龍脫口而出。

那個人挑起了扁擔,一邊走,一邊對夏伯龍笑嗬嗬地說道:“公子,你說的沒錯,現在正是大宋的天下。”

夏伯龍還愣在那裏,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莫名其妙地到了北宋。

既來之,則安之。

這是夏伯龍的座右銘,他一向是得過且過,過不了,就跑的人。所以,在哪裏生活都一樣,也許在古代,他還能有一番做為。

夏伯龍沿著那條大道便一直走,走了約莫好十裏地,他看見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城池。城池上麵寫著“杭州”兩個字。

夏伯龍哈哈一笑,便徑直朝杭州城裏走去。

進了城,走出沒有多遠,便感到自己的肚子“咕嚕嚕”的亂叫,他看了看周圍商販和行人進行交換的銅錢,他口袋裏雖然有幾百元錢,卻無法花出去。

夏伯龍走在杭州城裏的大街上,欣賞著大街上的繁華,他突然覺得很是迷茫,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也不知道自己前進的方向在哪裏。餓壞了的夏伯龍隨便靠在了一個牆角裏,剛走到那裏,還沒有站定,便被一盆水潑了下來,淋成了一個落湯雞。

夏伯龍抬頭看了看,正好看見二樓的窗戶給關上了,連是誰潑的都不知道。

“我真他媽的的點背,為什麽倒黴的總是我?先是掉在了泥坑裏,現在又被冷水潑。唉!這是什麽世道啊。”

夏伯龍走到對麵,靠著牆坐了下來,眼睛盯著側前方的一個賣包子的小鋪,他實在餓的難受極了。

“奶奶的,飽死總比餓死強!”夏伯龍如是地想到,便站起了身子,朝對麵的包子鋪走了過去。

饑餓總是能給人一種力量,一種去填飽肚子的力量。

饑餓驅使著夏伯龍的內心蠢蠢欲動,他的眼睛中直勾勾地看著街對麵包子鋪裏的包子,吞了吞口水,緩慢地挪動了一步,準備著向包子鋪衝刺,搶完幾個包子,然後撒丫子就跑。

這隻是夏伯龍的一個想法,還沒有付出實際行動。

一個人影以飛快的速度闖進了夏伯龍的眼睛裏,那個人渾身破破爛爛的,腳步在包子鋪的前麵稍微停留了一下,抓起了幾個包子便跑了。

“給我站住!”包子鋪的老板急忙追了出去,手裏還提著一個擀麵杖。

夏伯龍一下子傻眼了,那個人竟然先他一步,把擺在台麵上的幾個包子全部拿走了。

“搶我的包子?”

夏伯龍扭過頭,看到那個人跑的飛快,沒命地向前跑著,他的後麵跟著包子鋪的老板。那老板見那個人越跑越遠,他情急之下,扔出了手中的擀麵杖,直接向前砸去。那擀麵杖在空中翻滾了好幾個圈子,砸在了那個人的後背上,那個人被這力量一撞,向前翻滾倒地。

跟上來的包子鋪老板氣喘籲籲地道:“叫你他娘的搶我的包子!”

那包子鋪的老板肥頭大耳的,身體也是重量級的,抬起一隻大象腿便踩在了倒在地上的那個人的身上,狠狠地跺了幾腳。那個人瘦弱的很,哪裏經得起那包子鋪老板的這幾腳踩,他一口氣填塞了胸口,竟然從口中吐出了一灘鮮血來。那個包子鋪的老板還不算解氣,從地上拾起了擀麵杖,狠狠地在那個人的身上打了兩下,然後用腳踩著沾滿泥土的包子上,大聲地說道:“你他奶奶的,搶我的包子?老子就算喂狗,也不給你吃。”

周圍的人圍了上去,都開始紛紛討論著,一下子擋住了夏伯龍的視線。夏伯龍不知道那個人怎麽樣了,急忙跑了過去,剛擠進了人群,便看到那個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誰在這裏打架?”兩個穿著整齊的衙役走從圍觀的人群裏擠了出來。

包子鋪的老板見到那兩個衙役,急忙丟下了手中的擀麵杖,向著那兩個衙役作了一個揖,說道:“官爺,這家夥偷我的包子,我教訓了教訓他,讓他長長記xing。”

那兩個衙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動都不動的人,扭過臉,對著那個包子鋪的老板說道:“王胖子,你這可是第四回了?人家偷你一個包子,你就將他打成這樣,你眼裏還有王法嗎?”

夏伯龍聽到這樣的話,他突然覺得這兩個看著尖嘴猴腮的衙役,做事卻很仗義,不由得心裏佩服起來。

“官爺,這是給您喝酒的,算是小的孝敬兩位的,我已經知道錯了,還請兩位官爺高抬貴手,我下次不再犯了。”包子鋪的老板急忙從懷裏掏出了兩串銅錢,塞進了那兩個衙役的手裏。

其中一個衙役接過了銅錢,在手裏掂量了掂量,然後笑著說:“這還差不多,也不勞我們兄弟二人這麽照顧你了。都給我聽著,這廝偷取王胖子的包子,理應受到懲罰,今後誰敢再犯,就如同此等下場。老二,將這廝綁到衙門裏去。”

另外一個衙役從腰裏拿出了鎖鏈,將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人給鎖住了腰,然後衝著人群喊道:“閃開!有什麽好看的,沒有看到官府拿人嗎?”

夏伯龍見那個衙役拉著鎖鏈,將那個人在地下拖著走,他心裏暗暗地罵道:“世態炎涼啊,我還以為這兩個衙役是好官,沒有想到,竟然和那老板是一丘之貉。呸!”

人群散去,衙役消失。

包子鋪的老板從地上撿起了擀麵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小聲地說道:“狗官!”

夏伯龍站在那裏,沒有動彈,他看到那個人偷一個包子就能落成這樣的下場,被包子鋪的老板打的半死不活,還被帶到衙門裏,他立刻打消了去搶包子的念頭。夏伯龍茫然四顧,看見地上還有一個包子,他剛準備彎腰去拿,結果一隻大腳便踩了上去,將包子踩的稀巴爛。夏伯龍定眼一看,竟然是那個包子鋪的老板。

那個包子鋪的老板一臉橫肉,冷眼看了夏伯龍一眼,沒有理會,徑直從夏伯龍的身邊走了過去。

夏伯龍最後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不由得在心裏將那個包子鋪的老板罵了成千上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