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85、仆從
得了便宜的少年二人組帶著臉‘色’‘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麽的黃臉少年離開了克爾鎮，黃臉少年的背上背著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兒，那是黃臉少年的妹妹喀秋莎。
黃臉少年被二小帶出牢籠，原以為難逃一死，可他們並沒有要自己的命，反而是讓他收拾一下行禮和他們離開。
黃臉少年沒有什麽行禮，需要帶的也隻有他的妹妹。他原本是不敢將自己的妹妹帶上的，因為他害怕他們會傷害妹妹，但是一聽說他們要帶他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黃臉少年就不得不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將妹妹帶上，因為妹妹離開了他會更加危險。
也不知走了多久的時間，黃臉少年隻知道自己的‘腿’都開始打擺子了。不是他的體力不行，而是這三個月來他幾乎沒怎麽吃過東西，他所能得到的一切食物大部分都分給了自己的妹妹，所以他才會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謝天謝地那兩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的大人終於不再走了，他們找了一個避風的草坡停下歇息，那個穿著法袍的魔法師用魔法生起了一堆篝火，而那個身穿盔甲的劍士則奔出老遠打回了一頭羚羊。
被剝洗幹淨的羚羊架在紅‘色’的火苗上烘烤，‘肥’嫩的羊‘肉’滲透出油脂，發出滋滋的響聲。
黃臉少年已經盡可能的不去看那頭‘肥’美的羚羊了，但是烤‘肉’的香味就像是克爾鎮格蘭街的妓‘女’一樣撩撥著他的內心。坐在他懷中的妹妹更是難以抵擋‘肉’的香味，她掙紮著她幼小的身體抬起頭，看著哥哥光滑的下巴說道：“哥哥，我餓……”
簡單的四個字令黃臉少年渾身劇顫，他睜開眼，看了一眼架子上還沒完全烤熟的羚羊，又看了一眼滿眼希冀的妹妹，終於強吞下一口口水，站起身走到二小的麵前。
二小自救下黃臉少年後就沒有再和他說過話，他們看得出黃臉少年在戒備他們，所以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麽他都不會聽，就算聽了也不會相信，唯一的辦法就是等他自己開口，一旦他開口，他所鑄的心理防線就會崩潰瓦解，不用他們再費心費力的去說服對方。
黃臉少年走到二小身前站定，拳頭緊緊地握著，然後狠狠的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對二小說道：“兩位大人，能不能請你們分一些‘肉’給我的妹妹吃，我願意用一條手臂來撫平你們的憤怒。”
黃臉少年知道小偷的下場，最慘的莫過於被失主活活打死，但是黃臉少年不能死，他還要照顧他的妹妹。如果隻是斷去一條手臂，他還可以在垃圾堆中為妹妹翻找食物，還可以跪在街頭祈求行人的施舍。
阿蠻對這種事是不怎麽摻和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腦子轉的不如阿爾法快，所以很光棍的抱著調料躲到一旁塗抹羚羊。
阿爾法對黃臉少年的反應可謂是早有預料，他很愛自己的妹妹，那是他人生當中最珍貴的寶物，所以為了妹妹他能夠去行竊，能夠咬著牙向自己二人求一口‘肉’吃，這是偉大的親情。
另外，從這一路的觀察來看，阿爾法已經確定黃臉少年的品行不壞，因為他給黃臉少年製造了至少二十次的逃離機會，可黃臉少年愣是當做不知道，亦步亦趨的跟著自己二人，做錯了事就該被懲罰，黃臉少年在等待自己的懲罰。
有情有義，又有自己的‘操’守德行。
阿爾法對黃臉少年很滿意，所以他不打算再為難對方：“我不需要你的手臂，但是我願意和你們分享食物。”
阿爾法的回答顯然令黃臉少年很不解，他不知道阿爾法到底在打著什麽主意，但至少對他來說，他實現了妹妹的希望，這就是一項豐功偉績！
當四人圍坐在篝火旁品嚐美味的時候，黃臉少年終於放下了最後的戒備，他向二小介紹了自己和妹妹，同時也表明他們願意為了自己的錯誤承擔後果，也願意為二小賜予的食物付出一些代價。
凱倫，黃臉少年的名字，喀秋莎是他的親妹妹，父母的模樣他們早就記不得了，唯一的印象就是父親的怒吼和母痛苦的哭喊聲。那時候他們躲在地窖裏什麽都看不到，凱倫隻是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妹妹，讓她不會因為地窖裏渾濁的空氣刺‘激’的哭出來。
當他們聽不到外麵的聲音走出地窖的時候，熟悉的屋子裏灑滿了鮮血，殘破的武器和鎧甲的碎片嵌入木質的家具中，到處都是。父親和那些魔鬼已經不見了，母親鮮血淋漓的屍體被倒吊在橫梁上……
懂事的黃臉少年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捂住妹妹的眼睛離開了家，在草原上奔跑了兩天兩夜，最終來到剛換屆不久的克爾鎮，成了那裏為數不多的拾荒者。
聽了凱倫的自述，二小被深深地震撼了，他們萬沒想到兄妹二人的身世竟然如此淒慘。在同情之餘，阿爾法很認真的問了黃臉少年一句：“凱倫，如果你擁有了力量，那麽你以後想做些什麽？”
“如果我擁有了力量……”凱倫的眼神飄忽起來，這是他日日夜夜都在做的美夢，可夢醒時分，自己的無力每每都讓他心如死灰，此刻聽到阿爾法的詢問，少年的眼神忽然變得寒冷，隻聽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我有了力量，我要找到那些殺害我父母的家夥們，我要讓他們挫骨揚灰！”
雖然是這麽說，但凱倫知道自己的情況，他的魔法天賦很差，沒有人願意教他這樣的人，他的身體素質也不如其他同齡人那樣好，所以劍士也不是他可以走的道路。所以對於心中的仇恨，他隻能掩埋，唯一的心願就是在克爾鎮那片狹小的空間裏將自己的妹妹撫養長大。
阿爾法凝視著凱倫的眼睛，他喜歡那樣的眼神，純粹幹淨，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勢，就像自己和阿蠻一樣。
“如果我賜予你力量，你用什麽來報答我？”阿爾法問道。
“……”凱倫以為自己聽錯了，眼前這位魔法師在說什麽？賜予我力量？他以為自己是萬能的神嗎？
凱倫認為阿爾法在調侃自己，可是對方的眼神很清澈，充滿了自信，仿佛高山大海都無法阻擋他的承諾，天塌地陷也不能崩碎他的言語。
不知出於怎樣的情緒，凱倫鬼使神差的跪伏在地上，額頭緊貼地麵，用雄鹿國最高格的禮儀向阿爾法承諾：“若你能賜予我複仇的力量，凱倫願終生為仆，跟隨您的左右。”
喀秋莎正吃著烤‘肉’，突然看見哥哥跪下，連忙也跟著他一起向阿爾法跪拜，不過她還不懂得跪拜的意思，權當做是一種對哥哥的憧憬和依戀，隻以為這是一種好玩的遊戲呢。
阿爾法沒有客氣，他需要一個仆從來幫助他完成很多事情，凱倫正是最合適的人選：“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仆從，我名阿爾法，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主人。”
凱倫沒有任何反抗的說道：“是，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