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郭芙兒跪坐在地上哭的傷心,王神醫的臉頰上不由也是露出了一絲絲的心疼,他有心想要勸說郭芙兒兩句,可是,話到了嘴邊上,又被他咽回了肚子裏麵。

對於郭芙兒,他總是感覺自己沒有說話的立場。

“嬤嬤,你快勸勸芙兒小姐吧?”

“她原本身體就不好,若是再這麽哭下去,會哭壞了身子的,若是毒素趁這個時候反噬,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雙瑞擔心的看了看晏宛綰的內室方向,擔心郭芙兒吵鬧聲會惹煩了晏宛綰,不由招呼了郭嬤嬤,勸說郭嬤嬤道。

“毒素反噬?”

“哼!”

“現如今,毒素反噬了倒是好的。”

“若是芙兒因為這個一命嗚呼了,那他祁蕭就坐實了這個負心漢的罪名了,我老婆子倒是要看看他怎麽向天底下的人交代。”

此時,在郭嬤嬤看來,置氣顯然比郭芙兒的性命來的重要。

“毒素反複在身體中了流動,最先損傷掉的會是容顏。”

王神醫沉聲道。

短暫的一句話,卻是讓郭芙兒的哭聲戛然而止。

郭嬤嬤也是一臉擔憂的來到了郭芙兒的身邊,一雙手輕輕的摸了摸郭芙兒絕美的臉頰,關切的詢問郭芙兒道:“你可有什麽感覺不對勁的地方?”

“你若是身上哪裏感覺不舒服,你可一定得說出來啊,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容貌了。”

這個時候,郭嬤嬤就差告訴郭芙兒,若是她這一張臉毀掉了,那麽,她們母女兩個人的所有就都失去了。

“雙瑞,讓人扶著芙兒小姐上軟轎吧。”

如此說著,王神醫一甩寬大的袍袖,轉身朝著門外走了過去。

雙瑞眼見王神醫就這麽走了,雙瑞還擔心郭芙兒和郭嬤嬤會不聽自己招呼,可是,王神醫前腳剛剛邁出門檻,郭芙兒真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在郭嬤嬤和小丫鬟的攙扶下朝著外麵而去。

花廳中的鬧劇收了場,可是,內室中的硝煙卻是剛剛燃燒起來。

晏宛綰雖然讓黛蘇和青芷將外麵的飯菜端進了房內來,可是,麵對擺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晏宛綰卻是沒了半分食欲。

在外麵的時候,晏宛綰強迫自己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未曾讓人看出一絲絲的情緒波動,可是,當郭芙兒輕輕地倒在祁蕭的懷中的時候,晏宛綰那藏在寬大的鑲嵌金邊袍袖下的小手已是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郭芙兒這麽鬧過來鬧過去,若是說晏宛綰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一點都不鬧心,那是假的。

“小姐,你多多少少還是吃點東西吧?”

“你中午就沒有吃什麽東西,早晨的時候更是隻喝了一盞熱茶,你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到最後,屋外的狐狸精還在上躥下跳,你自己反倒是把自己給熬倒了。”

青芷手捧了玉碟,將夾好的飯菜遞到了晏宛綰的麵前。

“青芷姐姐,你說祁公子怎麽還沒進屋來啊?他不會真的去照顧那個什麽郭芙兒了吧?”

“那我剛才潑的一大盆湯豈不是幫了她的大忙了?”

黛蘇扒在窗戶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花廳那邊的動靜。

“那可不是。”

“你是咱們小姐的人,咱們小姐又是祁公子的人,若是你真的一碗湯真的把人家給燙壞了,祁公子就算是為了咱們小姐著想,他也是要過去看看的。”

“隻要是祁公子去了她房內,她的陰謀豈不是就得逞了嗎?”

“你那麽一下,看著是解氣,可是,後麵的事情考慮的不是太周全。”

青芷看著黛蘇,一本正經的和黛蘇分析道。

看著兩個人那認真的模樣,晏宛綰不由笑出聲來。

真是難為她們兩個人了,今生,她們兩個人跟著晏宛綰,也是成長了不少呢!

“噓!”

“青芷姐姐,先不要說話了,祁公子過來了。”

當一身大紅色的官服出現在視線中時,黛蘇立馬手忙腳亂的給青芷做了手勢,製止了青芷接下來的言語,而後,又來到青芷的身邊,拉了青芷的胳膊,作勢就要到外麵去。

“你拉著我做什麽?”

青芷不解道。

“雙瑞說了,隻要是公子來小姐屋裏的時候,咱們最好是在屋外伺候,給公子和小姐單獨說話的機會。”

黛蘇好像小大人一般,原原本本的將雙瑞的話轉述了過來。

這個時候,黛蘇和青芷兩個人在說話的時候,已經將自己的聲音放到了最輕,可即便是如此,兩個人所說的話還是一字不落的都被祁蕭聽在了耳中。

待祁蕭進屋的時候,青芷和黛蘇已經十分有眼力見的從房間內躲了出去,獨獨留了晏宛綰坐在了圓桌邊上。

祁蕭進了屋,晏宛綰也是不搭理祁蕭,隻是微微低垂了臉頰,輕輕地攪動著手中的燕窩。

“兩件衣衫套在身上,真的是熱的很。”

“此時已過了夏末,卻還是這麽的炎熱。”

祁蕭佯裝未曾看到晏宛綰的不滿,進了屋後,自顧自的將身上的官服脫了下來,露出了裏麵穿著的一件白色長衫。

手上的動作不停,祁蕭將那白色的長衫褪去之後,又露出了裏麵板板整整的中衣。

隻見那中衣上未有多少折痕,就連那斜襟上的錦帶係成扣的樣子都是晏宛綰原本給祁蕭係的樣子。

看到這裏,晏宛綰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

紅潤的小嘴微微一勾,晏宛綰淺淺的笑了笑,而後,沒好氣的斜斜瞥了祁蕭一眼,冷聲道:“你脫成這個樣子給誰看?誰知道你這中衣上的錦帶是不是重新係過的?”

“中衣上的錦帶可以作假,可是,人卻是作不得假的,你等下隻需要驗驗貨,看看你的人有沒有被動,不就好了?”

祁蕭委屈道。

“你……你不要臉。”

“誰要驗貨?”

“你想要怎麽樣,那都是你的事情,我管不著,我也是不想管。”

“若是你想迎了那芙兒進門,我也是不攔著你,我隻不過是想要你嘴裏的一句準信罷了!”

麵對祁蕭的調侃言辭,晏宛綰頓時冷了一張臉,嬌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