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蕭前腳剛剛離開,那原本虛弱的趴在台階上的郭芙兒卻是在這個時候慢慢地蘇醒過來。
“小姐,你好點了嗎?”
“身上還難受嗎?”
“公子已經去給你配置草藥了,等下奴婢給您熬了湯藥,您服下去就沒事了。”
眼見郭芙兒醒了過來,這個時候,站在郭芙兒身側的小丫鬟不僅開心的對郭芙兒說道。
麵對貼身丫鬟絨花的關切,郭芙兒好像壓根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的拍打著粉色紗裙上沾染的灰塵,而後,抬腳毫不猶豫的進了晏宛綰的門。
“芙兒小姐,您怎麽不經通傳就私闖夫人的內室啊?”
等青芷反應過來的時候,郭芙兒已是挑開紗簾,一隻腳邁了進去。
縱然青芷心中著急,這個時候也是不敢伸手去拉拽郭芙兒的。
郭芙兒兩次暈倒,青芷都是親眼目睹了的,這麵團一樣的人兒,輕輕地一捏就會支離破碎,青芷可是不敢輕易的去碰觸。
晏宛綰也是未曾想到郭芙兒會突然之間進自己的房間,聽到青芷的驚呼聲,晏宛綰從圓凳上站起身來,有些訝異的看向了身後的郭芙兒。
郭芙兒的皮膚本來就白皙,此時因為大病初愈的緣故,那白嫩幾近透明的皮膚下更是沒有半分的血色,可即便是如此,仍不影響她的美豔,這種嬌弱的病態反倒是給郭芙兒更加增添了一絲楚楚可憐,遠遠地看著郭芙兒,晏宛綰不僅想到了那被人捧在手心裏麵,隻敢輕拿輕放的瓷娃娃。
此時的郭芙兒和那瓷娃娃也沒有什麽兩樣吧?
心脈中埋藏著劇毒,而一旦心脈中血流量過大,身體便是壓製不住蛇毒的反噬,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對祁蕭的付出。
一瞬間,晏宛綰倒是有些同情郭芙兒了。
明明為了祁蕭付出了這麽多,可是,最終卻還是未能得到祁蕭的心,而自己在侯府中迷迷瞪瞪的給祁蕭送了幾次桂花糕,反倒是將讓祁蕭一顆心撲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此說起來,感情這回事裏,還真的是沒有公平可言呢!
有些時候,晏宛綰真的是想不明白祁蕭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明明如此絕美的姑娘放在身邊,他卻是楞不動心,反倒是要千辛萬苦,費了這麽多周折將她娶回了家。
緣分還很是奇妙呢!
四目相對,晏宛綰的眼眸中浮現的都是憐憫,而在郭芙兒的眼底暈染開來的都是滿滿當當的仇恨和敵視。
“哎!”
當察覺到郭芙兒眼底的情緒之後,晏宛綰不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都是祁蕭惹的禍,看來她要被迫來做這個背鍋的人了。
那郭芙兒和晏宛綰對視了片刻,接著,隻見郭芙兒漸漸地將視線轉向了一側的床榻上。
晏宛綰順著郭芙兒的視線看了過去,當看清屋內的情形之後,晏宛綰登時紅了小臉,有些尷尬的幹咳了兩聲。
今日她和祁蕭睡醒的本來就有點晚,兩個人剛剛從床榻上爬起來,還不等晏宛綰梳好妝,那郭芙兒的貼身丫鬟絨花便是在房間外麵吵鬧了起來,晏宛綰和祁蕭兩個人隻顧著來處理這件事情了,一時之間倒是沒有顧上收拾房間。
隻見晏宛綰被祁蕭撕裂的紅色肚兜還在床榻邊的地上扔著,輕紗中衣更是在祁蕭的手中碎裂成了布條一樣。
除了晏宛綰身上衣衫被祁蕭折磨的不成樣子,那床榻上的淩亂更是讓人沒眼再去看,即便是郭芙兒這種尚且還未經過夫妻之實的小姑娘在看了床榻上的這一幕之後,瞬時也是理解了晏宛綰和祁蕭昨天晚上究竟做了些什麽。
麵對屋內的這一切,晏宛綰尷尬的恨不得要找個地縫鑽進去,而郭芙兒這個時候心都要碎了。
多少次,她都已經畫上了精致的妝容,送到了祁蕭的麵前了,可是,最終還是被祁蕭冷了一張臉給推了出來,那個時候,郭芙兒一度以為祁蕭是潔身自好,不喜行男女之事,可是現在看來,並非是祁蕭不喜歡行男女之事,而是因為祁蕭不喜歡和自己不感興趣的女人來行這房中之事罷了。
“青芷,你還愣著做什麽?”
“還不趕緊把芙兒小姐攙扶去花廳,給芙兒小姐上茶?”
轉眼間,晏宛綰瞥見了門邊站著的青芷,就好像時間到了救星一般,連忙招呼青芷道。
還不等青芷來到郭芙兒的身邊招呼郭芙兒,這個時候,郭芙兒突然之間看著晏宛綰,委屈的淚水就好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順著小臉滴落下來。
“你……你這是做什麽?”
郭芙兒這一哭,晏宛綰不僅也是有些慌了手腳。
自從郭芙兒進了她的房間之後,晏宛綰可是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就是這麽簡簡單單的對望了兩眼,竟然還能將郭芙兒給看哭了?
“芙兒小姐,咱們還是外麵說話吧?”
“您身子本來就不好,再怎麽大哭上一場,怕是到時候更加的傷身了。”
青芷前踏了一步之後,也是看清楚了晏宛綰房內的情形,不僅上前攙扶了郭芙兒胳膊,將郭芙兒‘請’出了晏宛綰的內室。
坐在了花廳紅木椅上,郭芙兒是越哭越傷心,到最後直接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瞅著又要因為氣竭而暈倒過去了。
“快去把公子叫回來。”
晏宛綰思想著,偌大的府中,能夠鎮得住郭芙兒的人,恐怕也就是祁蕭了。
青芷得了晏宛綰的吩咐,還不等轉身離開,這個時候,那原本哭的滿臉鼻涕淚的郭芙兒卻是利落的抬手擦了擦眼角邊的淚花,哭聲也是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
“不用去請蕭哥哥了,芙兒有話想要和夫人說。”
郭芙兒抽抽搭搭的對晏宛綰說道。
晏宛綰深深的凝望了郭芙兒一眼,而後,吩咐青芷道:“青芷,去煮兩盞茶過來。”
那跟在郭芙兒身側的絨花不用郭芙兒吩咐,眼見青芷從房內走了出去,她也麻利的從房間內退了出去。
片刻後,房內就隻剩下晏宛綰和郭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