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晏宛綰,祁蕭剛剛陪著晏宛綰在梳妝台前坐了下來,這個時候,房門外卻是傳來了丫鬟的爭吵聲。

依稀聽著像是青芷的聲音。

晏宛綰微微皺了皺眉頭,還不等晏宛綰出聲詢問外麵到底是什麽情況,這個時候,外麵的小丫鬟已是氣呼呼的抬高了聲音,開了口,沉聲道:“芙兒小姐可是有傷勢在身上的,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芙兒小姐身上的毒素耽誤不得,稍稍的耽誤都有可能會要了芙兒小姐的性命。”

“你這麽推三阻四的,萬一出現了什麽意外情況,你這個小丫鬟擔待的住嗎?”

“還不趕緊進去通報,就說芙兒小姐壓製毒素的藥沒有了,需要咱們公子給配上。”

青芷是晏宛綰的陪嫁丫鬟,又是在晏宛綰的身邊貼身伺候著的,在偌大的狀元府中,在丫鬟婆子堆裏,青芷應該是位份最高的,無論是哪個房中的丫鬟,在見了青芷之後應該都是畢恭畢敬的,可是,此時房間外麵的這個小丫鬟在對青芷說話的時候,別說是恭恭敬敬了,那言語之中更多的是對青芷的頤指氣使。

“剛才我不是已經和你說了嗎?”

“公子和小姐都沒有起身,你再如何的著急,也是該等著公子小姐都起身之後再去通傳吧?”

青芷也是有些生氣的抬高了聲音,說話時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客氣。

而青芷的回應好似激怒了房門外的小丫鬟一樣,瞬時,房門外剛剛安靜下來的小丫鬟在這個時候再次大聲的嚷嚷起來。

聽著房門外的對話,晏宛綰的心中惱火不已。

轉身,晏宛綰推開了祁蕭摟在她腰身上的手臂,生氣道:“你的芙兒來尋你了,你還不趕緊去瞧瞧?”

麵對晏宛綰的怒氣,這個時候,祁蕭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話到了嘴邊上,最終卻是變成了淡淡的歎息。

起身自顧自的將白色的外衫穿在了身上,祁蕭緩步出了內室,招呼了雙瑞,讓雙瑞端了熱水毛巾進來,洗了臉,還不等祁蕭出門,這個時候,郭芙兒反倒是邁著小碎步先進了晏宛綰的院子。

“我不是吩咐過了,不讓你過來打擾蕭哥哥,你怎麽還這麽不聽話?”

“一眼沒看到你,你就自己跑到這裏來了,你真是……真是太讓我生氣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日暈倒氣血不足的緣故,今日郭芙兒的聲音聽起來微弱了許多,那嬌滴滴之中更是多了幾分後氣不足。

郭芙兒的聲音在房間內回**開來,聽的晏宛綰心中一陣不舒服。

這種唱雙簧的場景晏宛綰見的實在是太多了,外麵的小丫鬟還未說話,晏宛綰就已經知道小丫鬟會說些什麽了。

“小姐贖罪,奴婢是因為擔心小姐的安危,這才會不顧小姐的吩咐,執意來這裏尋公子的。”

“隻要是公子能夠給小姐配了藥材,讓小姐按時服下藥,不會讓小姐有什麽危險,奴婢就算是死,也是甘心情願的。”

“再者說了,現在都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夫人應是早早的已經起床了,或許,這會夫人隻是和公子在房間裏麵敘話,壓根就沒有影響公子和夫人的休息的。”

“小姐,您不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啊,如若您真的出現什麽意外情況,公子肯定會心疼的。”

在小丫鬟理直氣壯地高呼聲後,房門外接著又是一陣沉寂。

“你這丫頭……”

就在晏宛綰以為郭芙兒帶著她的丫鬟已經離開的時候,這個時候,郭芙兒帶著哭腔的聲音突然之間傳了過來。

郭芙兒隻是輕輕地嗬斥了這小丫鬟一聲,接著,竟是在晏宛綰的門外麵嚶嚶的哭泣起來,委屈道:“蕭哥哥不是說的很明白了嗎?”

“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允許來打擾夫人。”

“這要是讓蕭哥哥知道了,那不是又要惹得蕭哥哥不高興嗎?”

郭芙兒一口一個蕭哥哥,叫的異常的親熱,聽的晏宛綰卻是異常的鬧心。

“需要我到外麵去幫你趕走她們嗎?”

“我可以留她在府中住著,可是,她若是一直這麽作妖的話,我也不會對她手軟。”

“你應該清楚,我要的愛情,容不得一絲絲的沙子。”

晏宛綰看向身側的祁蕭,沉聲道。

“我去去便來。”

祁蕭應了晏宛綰一聲之後,接著抬腳出了門。

“蕭哥哥?”

“你……你竟然還在府中?”

“芙兒以為你早早的就去朝堂上了,你是最勤奮的,怎麽……睡到現在嗎?”

眼見祁蕭從房間內走了出來,這個時候,郭芙兒佯裝驚訝的捂著小嘴,抬高了聲音詢問祁蕭道。

表麵上看,郭芙兒好像是在為了祁蕭著想,想要規勸祁蕭,可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郭芙兒的模樣,好像是擔心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情一樣。

當然,郭芙兒這些話仍舊是直指晏宛綰。

祁蕭之前是勤奮的,是潔身自好的,一切都是因為晏宛綰的到來,這才會造成祁蕭的改變而已。

“藥方,我不是已經寫給你了嗎?”

“王神醫現在也在府中居住,若是有什麽需要的話,自去王神醫那裏便可。”

祁蕭未曾理會郭芙兒的詢問,轉而言語其他道。

“原本芙兒也是想著要去王神醫那裏取藥的,怪隻怪芙兒一時之間犯了懶,睡過了頭,待芙兒醒過來的時候,這小丫頭已經跑到這裏來了。”

“芙兒隻求蕭哥哥不要怪罪她,她也是擔心芙兒的身子,見芙兒的草藥已經用盡,心中著急罷了。”

郭芙兒嬌嬌弱弱的站在了門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麵前的祁蕭,輕聲對祁蕭說道。

這個時候,晏宛綰在房內聽了郭芙兒的話,忍不住在心中又暗暗地讚歎了郭芙兒一聲,真真是好高的段位。

三言兩語之間,她不僅僅將自己身上的責任推得幹幹淨淨,同時,又‘心善’的給自己的丫鬟求了情,如此一來,她不僅僅不會在祁蕭這裏落下什麽埋怨,她的小丫鬟也不會受到什麽責罰。

兩全其美,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