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精美的衣衫,不適合穿在身上,倒是更適合擺起來欣賞。”

“每天這麽看著,心情都跟著好起來了。”

晏宛綰白嫩的小手輕輕地在那湖藍色的長裙上滑過,小嘴間不由輕聲呢喃道。

“今天本是該讓你穿大紅色的衣衫的,可是,皇後娘娘召見,若是你穿了大紅色的衣衫,怕是會衝撞了皇後娘娘,隻能委屈綰兒今日穿湖藍色。”

“在我看來,你輕靈出塵的氣質更加適合湖藍色……”

不等祁蕭誇讚的言辭說完,晏宛綰已是瞪大了美目,有些不敢確信的詢問祁蕭道:“你剛才說什麽?”

“皇後娘娘召見?”

“你是說,皇後娘娘要召見我嗎?”

“這……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咱們幾時進宮?”

“我這幾日要趁著還有時間,好好地請一個宮裏的嬤嬤來教教規矩才是,千萬不能在皇後娘娘麵前失了禮……”

偌大的錦安侯府中,曾經見過皇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能敘話的人,也就是侯老夫人了,那日晏宛綰一直都是尋了機會想要看看皇後娘娘長什麽模樣,最後都未能如願,沒想到,她的機會來的這麽快。

晏宛綰紅潤的小嘴間喋喋不休的盤算著。

不等晏宛綰的話說完,祁蕭已是一盆涼水澆了上來,道:“不是幾日後召見,是午後。”

“午後?”

得了祁蕭的回應,晏宛綰心中最後一點點希望也是被澆滅了去。

“皇後娘娘清晨要接受眾妃的朝拜,處理後宮的事宜,午時還要去給太後娘娘問安,陪太後娘娘用午膳,所以,召見的時間隻能定到午後了。”

“如此也好,不用打擾我的綰兒清晨睡懶覺。”

祁蕭寵溺的摸了摸晏宛綰腦袋,順便將晏宛綰剛剛梳的整整齊齊的長發給弄亂了些。

“可是,宮中的規矩我是一概不知的,萬一去宮中犯了錯,失禮了怎麽辦?”

晏宛綰依稀記得,當時大叔伯繼承侯爵位置的時候,皇後娘娘是召見了侯府的女眷的,那個時候,祖母侯老夫人為了進宮,足足學習宮中的規矩和禮儀學習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在晏宛綰的眼中,侯老夫人那是見過世麵的人,如此,侯老夫人還要小心翼翼的來應對著,可是,祁蕭現在卻是這麽隨口一說,讓她下午就動身前往中宮行禮,晏宛綰的心底直打鼓。

“不怕。”

“皇後娘娘人很好,不會在意這些細節的。”

祁蕭柔聲安慰晏宛綰道。

“可是,皇後娘娘為什麽會突然之間召見我?”

“我見了皇後娘娘,該說些什麽呢?”

“你不是副將參軍嗎?怎麽你成親,皇後娘娘還要召見你的夫人啊?”

“還是說,所有的朝堂中的官員成親,皇後娘娘都是要見一見的?”

晏宛綰依稀記得,她前世嫁給常墨言的時候,皇後娘娘別說召見了,就連賞賜都沒有的。

可是,昨個在洞房中坐著的時候,晏宛綰便是聽到,皇後娘娘為著祁蕭大婚,專門給祁蕭準備了賞賜的。

常墨言還是元國公府的世子,皇後娘娘都未曾將常墨言放在心上,而祁蕭不過是一個剛剛晉升了副將參軍的小人物,皇後年娘卻是如此對祁蕭另眼相待,這實在是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這個時候,晏宛綰不由猛然之間想到了成親的時候,祖母侯老夫人曾經在她的麵前對她說的那番話了。

祁蕭是一個可以攪動朝堂的人,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你和皇後娘娘……什麽關係?”

晏宛綰知道自己這麽直接詢問祁蕭有些失禮,可是,這個時候晏宛綰已經顧不上別的事情了,此時,晏宛綰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想要知道祁蕭到底還有什麽事情是瞞著她的。

“君臣的關係。”

迎著晏宛綰探究的視線,祁蕭幾乎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截了當的回應晏宛綰道:“說了或許你不相信,我從來未曾見過皇後娘娘,此次進宮,我也是第一次見皇後娘娘。”

朝堂上走動的男子,若真的非要說是和皇後娘娘有什麽關係的話,那也隻能是簡簡單單的君臣關係了。

他祁蕭也不例外。

“你若是從來未曾見過皇後娘娘,那皇後娘娘為什麽要幫你?”

晏宛綰如此詢問祁蕭,不等祁蕭回話,晏宛綰已是接著說道:“你不要以為我待在了侯府的高牆內,就對外麵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你做的事情,我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咱們兩個人的親事最終能夠如期舉行,這便是皇後娘娘功勞,對不對?”

麵對晏宛綰的追問,祁蕭也是未曾過多的解釋和辯解,直截了當的點了點頭,道:“對。”

“當日滕王殿下去了侯府想要促成你我之事,可是,最終卻是不能如願,滕王也是未曾想到,侯府竟然會不買他這個監國王爺的麵子,而後……”

祁蕭還想要說什麽,可是,不等祁蕭的話說出來,晏宛綰已是打斷了祁蕭的話,接著說道:“皇後娘娘得到消息,再出宮來到錦安侯府,需要幾個時辰的時間,可是,那天,滕王殿下剛剛從錦安侯府中離開,皇後娘娘便十分準時的來到了錦安侯府,我想,你絕對不是滕王殿下勸說不成之後,又去尋找的皇後娘娘,或許,在出了錦安侯府的大門之後,你第一時間尋的就是皇後娘娘吧?”

“祖母說,你如此大費周章,為的就是要給錦安侯府拉仇恨,對不對?”

“錦安侯府違逆了滕王殿下的意思,惹惱了滕王殿下,待有朝一日滕王殿下真的能夠榮登九五的時候,那個時候,錦安侯府就會成為滕王殿下刀板上的魚肉,對不對?”

聽著晏宛綰的這一席話,祁蕭有些錯愕的凝視著麵前的晏宛綰。

祁蕭知道晏宛綰聰明,可是,祁蕭卻是未曾想到,晏宛綰竟是會將這件事情想的這麽的透徹。

四目相對,祁蕭淡淡的點了點頭,道:“當時我這麽做,確實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