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撒完之後,青芷和黛蘇兩個人則是早早的將準備下的賞錢發了下去,領了賞錢,那婆子帶著端著紅木托盤的小丫鬟這才退了下去。

這一波剛剛走,不一會的功夫,又有另外一波進了房間。

皆是來道喜的。

不過,能夠到晏宛綰喜房裏麵來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狀元府中普普通通的下人,這些人在狀元府中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晏宛綰雖是隔著團扇瞧了這幾個人,可是,隻是這麽淡淡的一瞥,晏宛綰心中便是清楚,這幾個人絕對不簡單。

她們幾個人身上穿著的衣衫,乃是錦緞的料子,可是在這衣衫上麵的繡花竟然都是銀絲線的繡花。

即便是這幾個人在狀元府中再如何的得臉,也是沒有資格用銀絲線繡花的。

這幾個人中,領頭的媽媽身上的衣衫更是銀絲線中摻雜了金絲線。

“賞!”

晏宛綰雖是瞧出了端倪,心中疑惑,可是,這種時候,實在是不是說這種事情的場合。

更何況,她嫁到狀元府來的雖然是做當家主母的,可是,她畢竟是初來乍到,此時最忌諱的事情就是得罪這些管事的人。

青芷得了晏宛綰的吩咐,按照先前定的賞錢,將一錠銀子發到了幾個人的手中。

隻見這幾個人在得到了晏宛綰的賞錢之後,並沒有像是其他幾個人一樣的歡天喜地,反倒是臉色平淡的將那一錠銀子放在手掌心中墊了墊之後,這才對著晏宛綰施了一禮,淡淡的謝了恩之後,轉身從房中。出去了。

瞧著這幾個人傲嬌的樣子,青芷本是想要和晏宛綰說個一二三的,可是,這幾個人出去之後,又有幾個管事打扮的人進了洞房給晏宛綰道了喜,青芷隻能忙又給這幾個人發了賞錢。

和先前那幾個人不同,這幾個人在得了賞錢之後,接著便是高高興興恭恭敬敬的給晏宛綰施了一禮,轉身從內室出去了。

如此迎來送往了許久,終於,屋內安靜了下來。

此時,晏宛綰握著團扇的手掌心中已經滿滿的都是汗水了。

青芷端了熱水進來,先是讓晏宛綰淨了手,黛蘇已是眼疾手快的將一塊糕點塞進了晏宛綰的手中。

“先吃一盞熱茶吧!”

“這麽熱的天,悶在這麽厚重的喜服裏麵,人都要熱的冒煙了。”

青芷倒了一盞茶遞到了晏宛綰的手中,關心道。

晏宛綰左右看了看,發現室內確實隻剩下了她們三個人之後,晏宛綰端著的架子才算是放鬆了下來。

“真是累死我了。”

“怎麽這狀元府的規矩竟然比元國公府的規矩還要多啊?”

伸展了胳膊,晏宛綰活動著有些僵硬的手腳,微微皺了眉頭,小聲抱怨道。

“元國公府?”

“小姐沒有去觀禮四小姐的婚事,怎麽知道狀元府的規矩比元國公府的規矩還要多啊?”

“還是說,小姐知道元國公府的規矩是什麽啊?”

晏宛綰一聲抱怨卻是引來了黛蘇一連串的追問,直到這個時候,晏宛綰方才意識到,她無形之中竟然將心底最真實的抱怨說了出來。

“小姐,你說說嘛,到底是什麽?”

“也是需要跨火盆,也需要踩高板嗎?”

“剛才那個踩高板看著很好玩的樣子,小姐,你踩在上麵什麽感覺啊?”

因為晏宛綰成親的緣故,黛蘇對婚禮中需要注意的事情突然之間感興趣起來,抓住了晏宛綰的話頭之後,黛蘇接二連三的問題蹦了出來。

“我……我也是偶然聽到常媽媽說了元國公府中需要走的流程,當時也沒有仔細問。”

晏宛綰有些心虛的小聲道。

前世的記憶過於殘酷,晏宛綰一直都想要將前世的記憶當做一場夢來對待,可是,前世的畫麵卻總是接連不斷的湧上晏宛綰的心頭,晏宛綰真的有些害怕,有一天她會在祁蕭的麵前說漏了嘴。

祁蕭那麽聰明睿智的人,他可是不像青芷和黛蘇兩個人這麽好騙的。

萬一哪一天她露出了馬腳,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老實交代。

可是,晏宛綰在麵對祁蕭的秘密時,她不止一次的對祁蕭說,她最討厭的就是欺騙,她不希望祁蕭有什麽秘密是瞞著她的,可是,她現在的操作算什麽?

晏宛綰真的不知道,有一天她將心中所思所想告訴了祁蕭之後,會從祁蕭那裏得到什麽。

“好了。”

“小姐現在有這麽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哪裏有時間給你講這些事情啊?”

“再者說了,你現在年齡還小,哪裏就需要知道這些啊?等哪一天你真的決定要嫁給雙瑞的時候,咱們家小姐自然會為你做主,將所有的事情都給你處理妥當的。”

青芷笑著調侃了黛蘇,同時也是將黛蘇接連不斷的追問給攔了下來。

“小姐,奴婢瞧著,方才進來施禮的婆子好像架子很大啊!”

“尤其是前麵第一批進來的那幾個人,奴婢瞧著他們,個個眼高於頂。”

“以後小姐要用這幾個人的時候,可是要當心一些了。”

接了晏宛綰手中空了的茶盞,青芷微微蹙了眉,有些擔心的對晏宛綰說道。

“你說這幾個人,可是那幾個衣服上用銀絲線繡花的那三個人?”

晏宛綰追問道。

“小姐也瞧見那幾個人了?”

青芷雖是這般詢問了晏宛綰,卻不等晏宛綰回應,青芷已是接著抱怨道:“奴婢這還是第一次見府中的奴才竟然敢用銀絲線來繡花呢!還有一個更是離譜,那繡花的花朵中央都是用金絲線做的花蕊。”

“這麽的得臉的奴才,那肯定是在主子麵子十分受到欣賞的,可是,奴婢瞧著,這三個人這麽狂妄無禮,不像是祁公子會欣賞的人,所以奴婢才會心中納悶,這種人究竟為什麽能夠如此的肆無忌憚。”

“也不知道她們仗的是誰的勢!”

晏宛綰聽著青芷的話,也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沉聲道:“等下祁公子回來,我便問問他,看看他可是知道府中有這麽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