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七上八下沒了著落,可是,表麵上趙氏卻還是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架勢,冷眼嘲笑晏宛綰道。
“藥方是大嬸嬸給祁蕭的,而這藥渣,但凡是找一個大夫來看看,便是能夠瞧出來,這藥渣是不是幾年前的藥渣,大嬸嬸說這證據幼稚,還是說,真實的東西總是看起來帶著那麽幾分搞笑?”
晏宛綰淡淡的瞥了一眼趙氏道。
“藥方就算是我給祁蕭的,那又如何?難道僅僅憑著這麽一個紅色的藏字就能要認定,這藥方被多加了一味藏血嗎?就算是這藥方中的藏字真的是藏血,那你又怎麽能證明,這藥渣就是當年我端給你母親的藥渣呢?這藥渣就算是你母親熬藥時剩下的藥渣,你又如何能說明,這藥就是我給你母親熬製的呢?”
“三丫頭,難道你想要誣陷我的時候,沒有將這些事情好好地理順一下嗎?你即便是想要說謊,也是該想好退路,將自己說的謊言一個一個的遮蓋起來吧?”
趙氏未曾回應晏宛綰的問話,反倒是將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拋向了晏宛綰,逼問晏宛綰道。
麵對趙氏的追問,這個時候,在場所有人皆是齊刷刷的將視線轉向了晏宛綰的方向,就連侯老夫人也是揉著眉心,冷冷凝視著晏宛綰。
很顯然,此時侯老夫人已經忍受到了極點,她不打算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了。
更何況,原本侯老夫人對於當年的真相就沒有什麽興趣知道,對於過去的事情,侯老夫人不想再提,更是不想讓過去的事情影響了現在的侯府。
再看晏宛綰,此時精致的小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慌亂,那盯著趙氏的眼神中還帶著淡淡的嘲諷。
“綰兒不知道大嬸嬸聽過一句話沒有,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既然大嬸嬸做過這些事情,那麽,定然就有人了解這些事情的細節,更是知道事情的始末。”
“厲媽媽離開咱們侯府這麽長時間,恐怕大嬸嬸早就已經忘記了,厲媽媽身上還帶著大嬸嬸許多的秘密呢!”
“自從大嬸嬸嫁進侯府來的那一刻,厲媽媽便是一直陪在大嬸嬸的身邊的,大嬸嬸這些年在侯府中做了什麽事情,想來厲媽媽應該清楚得很。”
“究竟那碗帶著藏血的藥是如何到了母親手中的,想來厲媽媽也是清楚的,大嬸嬸不相信綰兒說的話,想來是相信厲媽媽言語的,咱們隻需要將厲媽媽尋了來,聽她一說,事情不就清楚了?”
晏宛綰輕笑道。
聽聞晏宛綰的話,這個時候,趙氏不由猛然之間變了臉色。
一直以來,趙氏都是相信厲媽媽是絕對忠誠於她的,對於當年的秘密,厲媽媽至死也不會多說的,可是,這個時候,晏宛綰卻是突然之間提到了厲媽媽,這不僅讓趙氏心中有些納悶,晏宛綰究竟許諾了厲媽媽什麽,會讓厲媽媽幫著她說話。
可是,一旦厲媽媽真的站在了晏宛綰這邊,那她當年做的那些事情或許就要真的暴露了。
“厲媽媽現在還在京師外的莊子上,這來回一趟怎麽也得需要一大天的時間,三丫頭莫不是在拖延時間吧?”
趙氏如此詢問了晏宛綰,不等晏宛綰回應,趙氏便是接著說道:“既然三丫頭提到了厲媽媽,若是我可以阻攔的話,到時候三丫頭定然又要說是我心中有鬼,不敢讓厲媽媽來侯府。”
“不如這樣,今個老夫人也累了,咱們大家都先好好的休息,等我將厲媽媽接回了侯府之後,咱們再接著辯論這件事情也是不遲的。”
終於找到了可以拖延時間的借口,趙氏不僅忙對晏宛綰如此說道。
還不等趙氏的話音落下,這個時候,晏宛綰卻是淡笑著接著說道:“不勞大嬸嬸費心了,綰兒今天已經讓人去接厲媽媽了,約摸著也是快到侯府了。”
“你……你說什麽?你去接了厲媽媽?”
“她也同意跟你來侯府了?”
得了晏宛綰的回應之後,趙氏不由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晏宛綰,追問道。
無論如何趙氏也是不相信厲媽媽會背叛她。
“厲媽媽當然同意了。”
“若是厲媽媽不同意,綰兒難不成還要綁著厲媽媽來嗎?”
晏宛綰微微抿了抿紅潤的小嘴,淡淡的笑了:“前幾日綰兒出府,一直待到了日落的時候方才回來,大嬸嬸以為綰兒去了什麽地方?”
“依著大嬸嬸的猜想,綰兒肯定是去和祁蕭私會了,實則不然。”
“綰兒去了咱們侯府京師外的莊子上,去見了厲媽媽,更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說了厲媽媽,厲媽媽感念綰兒對母親的思念,更是不忍心看著綰兒的母親就這麽一直含冤,這才同意來侯府將當年發生的事情說清粗的。”
這個時候,趙氏在聽了晏宛綰的話之後,嘴角邊的笑容瞬時僵硬,那捏在手指間的錦帕在這個時候也是隨之滑落,飄悠悠的落在了石階上。
趙氏有些六神無主的看向了晏盛平,想向晏盛平討一個主意,可是,這個時候晏盛平麵對趙氏投射而來的視線,卻是下意識地扭轉了腦袋,看向了別的地方。
“怎麽會?”
趙氏有些失神的呢喃道。
她千算萬算,怎麽也是未曾想到,最後背叛她的人會是厲媽媽。
隻要是她做過的事情,厲媽媽確實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在侯府將厲媽媽送到京師外的莊子上的時候,趙氏一直留了厲媽媽性命,也不過是因為她相信厲媽媽就像相信她自己一樣,可是,現在看來,她有些失算了。
此時,趙氏真的好後悔,後悔沒有聽晏盛平的勸說。
當時厲媽媽被送出莊子的時候,晏盛平就曾經向趙氏提議,要趕緊除掉厲媽媽,以絕後患,可是,對於趙氏來說,厲媽媽不僅僅是陪伴了她多年的下人,她還是趙氏的親人,趙氏自然是下不了手的。
可是,若是當時聽了晏盛平的話,也免了此時的禍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