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晏宛綰真的有要離開的意思,這個時候,那披頭散發坐在床榻上的厲媽媽頓時有些慌了神,忙抬了抬手虛空抓了一把,而後不僅趕緊開口,叫住了晏宛綰。
厲媽媽以為自己一句是叫不住晏宛綰的,這討好的第二句話已經到了嘴邊,還不等厲媽媽接下來的話說出口,晏宛綰這個時候卻是直接停了腳下的步子,站在了門邊,微微歪了腦袋,輕笑著瞧向了厲媽媽。
這個時候,厲媽媽知道自己被晏宛綰給愚耍了一把,不免有些生氣,那在半空中抬著的手也是在這個時候放了下來。
“你這個人還真是喜歡拐彎抹角的吊別人的胃口,你若是想將這些事情告訴我老婆子,那便是直接說就好了,何必又要說這些來嚇唬老婆子?”
厲媽媽有些煩躁的開口道。
見厲媽媽這麽輕易就鬆了口,晏宛綰的眼神之中不僅閃現了一抹驚詫,她倒是未曾想到,這麽輕鬆就突破了厲媽媽心理防線。
“綰兒記得,厲媽媽是識字的。”
“這些事情若是從綰兒的口中說出來,恐怕厲媽媽是不相信的,既然如此,還是厲媽媽自己來看吧!”
說話間,晏宛綰將貼身放著的書信交到了厲媽媽手中。
接過晏宛綰手中的書信,厲媽媽慌忙移動了身子,湊到了光纖稍微亮一點的地方,微微眯了眼眸,細細的讀了起來。
越是讀,厲媽媽臉色就變得越是難看。
“這是汙蔑,這一看就是胡編亂造的。”
“老奴的兒子就算是再低賤,那也是常常在侯爺麵前行走的人,什麽樣的女人見不到?什麽樣的小妾娶不著,還非得要去偷去搶?”
“簡直就是笑話!”
“還有這田宅,你怎麽就能確定這是老奴的兒子從侯爺手中騙來的?說不定,那就是大虎二虎辦的差事讓侯爺應心,侯爺便是將這些田宅偷偷地賞賜給大虎二虎了。”
“這上麵無論哪一條,那都是做不得數的。”
讀到信上的內容的時候,厲媽媽心中已經對信件的真實性有了一定的判斷,可是,在晏宛綰的麵前,厲媽媽自然是不能鬆口的。
厲媽媽心中清楚,一旦她鬆了口,那等待她那兩個寶貝兒子的就是死亡的萬丈深淵。
耳聽厲媽媽言語狡辯,晏宛綰倒是也不著急,反倒是微微勾起紅潤的小嘴,淺淺的笑了,接著說道:“你說說,幸虧綰兒先到厲媽媽這裏來詢問一番了,若是綰兒真的就這麽冒冒失失的將這些東西都交到了大叔伯的手中,結果卻發現這些東西都是假的,那到時候綰兒恐怕也是要在大叔伯的麵前落上埋怨了。”
“是啊,是啊,俗話說得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三小姐婚期將近,還是安心在侯府中待嫁的好,這都是些大老爺們之間的事情,你說說,你一個姑娘家的,管這些閑事做什麽啊?”
眼見晏宛綰言辭之間鬆了口,這個時候,厲媽媽不僅趕緊順著厲媽媽話語,接著勸說晏宛綰道。
“厲媽媽說的極是呢!”
笑著應了厲媽媽話,晏宛綰不禁也是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有那麽一瞬間,站在一側的青芷都以為這件事情就要這樣和平的解決掉了。
就在青芷忍不住心頭的疑問,想要開口詢問晏宛綰的時候,隻見晏宛綰伸手從袖口之中又拿了幾頁紙出來,遞到了厲媽媽麵前。
“這信件是可以做假的,隻是,綰兒有一事不明白,還希望厲媽媽再看看這些東西,這些到底是不是流羽做的假呢?”
“若這些東西也是流羽做假欺騙綰兒的,那綰兒真的是要找流羽好好的問個清楚了。”
“為了這些東西,綰兒那可是花了大價錢的,那麽一箱子真金白銀就這麽送給了流羽,換回來的東西若都是假的,那綰兒豈不是吃大虧了?”
此時,晏宛綰從袖口之中拿出來的這幾頁紙,每一頁紙上都印了一個羽毛的標記,很顯然,這些東西都是流羽給晏宛綰提供的。
東西遞到厲媽媽跟前,那厲媽媽狐疑的將晏宛綰手中的東西接了過來,借著光亮細細的瞧著。
雖然厲媽媽不了解這流羽組織,可是,以前在聽大虎和二虎聊天的時候,厲媽媽倒是曾經聽他們提到過流羽,也是知道流羽這個組織不僅僅神秘莫測,而且還權勢通天,隻要是找尋上流羽,被流羽接下來的任務,就沒有完不成的。
剛剛拿到那一封信件的時候,厲媽媽心中還好奇得很,晏宛綰一個閨閣之中的女子,怎麽可能會查到這些東西,這個時候,從晏宛綰的口中聽到了流羽的名字,厲媽媽的腦袋這才算是轉過彎來。
而在看了手中的這幾頁之後,厲媽媽臉色才是真的慘白一片。
“這……這……”
隻見厲媽媽連聲說了好幾個‘這’,卻還是沒有下文,晏宛綰也是不著急,就這麽靜靜的瞧著厲媽媽,等待著她的下文。
“你到底什麽意思?”
待厲媽媽再抬頭看向晏宛綰的時候,眼神之中滿是猩紅。
“厲媽媽如此動怒,想來,這些事情都是真的了,如此也好,這也是說明我送到流羽去的那些真金白銀沒有白白的浪費掉。”
晏宛綰輕輕地擺弄著自己的紗裙,佯裝隨意的說道:“厲媽媽說,若是綰兒將這些東西交到大叔伯的手中,那大叔伯會不會相信綰兒呢?”
“大虎二虎常年在外為侯爺辦差奔波,從小到大,他們兩個人和小姐幾乎沒有什麽接觸,想來也是沒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三小姐,三小姐今天這般做,到底是為何?”
“既然無冤無仇,三小姐又何必要如此苦苦相逼?”
厲媽媽在沉吟了半晌之後,再抬頭看向晏宛綰的時候,語氣在這個時候也是軟了許多。
丈夫早亡,厲媽媽今生唯一在意的,就是剩下的這兩個兒子了。
“綰兒雖然是侯府的小姐,可是,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女兒對於娘家來說,終究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