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趙氏的話,這個時候,侯老夫人的臉色不由慢慢的變得陰沉下來。
作為侯府的當家女主人,侯老夫人一直對這種妾室房中用的下三濫的手段十分的瞧不上眼,侯老夫人未曾想到,晏宛綺現在雖然是高嫁到了國公府,竟然還會用這些東西,實在是將侯府的臉麵都丟盡了。
“母親,兒媳私下裏偷偷地問了四小姐,她對於香料之中的異常壓根就是不知情的。”
“那四小姐雖然爭寵心切,可是,她心中對腹中的孩子也是極為看重的,想來,她斷然也不會做出來這種不知輕重的事情的。”
“恐怕事情的原委,也隻有國公府中的人知道了。”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言的陳氏突然之間開口,替晏宛綺辯解道。
在侯府中生活了這麽多年,陳氏的性子卻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她還是習慣性的站在了‘理’字上,不會對人偏袒,更是不會造謠生事。
國公府中走了一趟,雖然陳氏心中對於晏宛綺的事情有了些許的論斷,可是,沒有確切的證據,陳氏也是斷然不會將這些話說出口的。
“聽四小姐說,她早就已經開始見紅了,隻是,她再將這些事情告訴世子的時候,世子總是將尋醫問藥的事情交代給長樂公主,四小姐自知長樂公主厭棄她,她自然是不敢找長樂公主過多詢問的,這件事情就一直這麽被耽擱了下來,這一次,姑爺正在興頭上,用力過猛,這才出現了這種情況。”
“大夫說,和世子同房隻是動胎氣的誘因,實際上,早在兩個人同房之前,那孩子在娘胎裏已經不穩了。”
陳氏一五一十的將國公府中聽到的消息都學給了侯老夫人。
這個時候,侯老夫人在聽了陳氏的話之後,也是漸漸地明白了陳氏話語中的深意。
長樂公主早就已經在晏宛綺肚子上做了手腳,而那藏在香料中的焚香不過是長樂公主來掩飾自己手段的一種辦法罷了。
侯老夫人明白了其中的玄機,晏宛綰也是聽明白了其中信息。
晏宛綰卻是在心中暗暗的感歎了一聲,這長樂公主實在是動作迅猛,楊樹義還在京師城中未曾離去,長樂公主就這麽迫不及待的開始收拾晏宛綺了。
侯府中爭寵的手段雜七雜八不過就是那麽幾種罷了,可是,皇宮內院中的心機重重卻是讓人防不勝防。
侯老夫人沉吟了片刻,不由轉身,看向了身後的常媽媽,沉聲吩咐道:“你去挑幾個得力的人,送到國公府,讓她們貼身伺候著四丫頭,確保四丫頭腹中的孩子能夠平安的落地。”
正如同侯老夫人前些時日在訓誡晏宛綰等人時說的那般,無論侯府內部有什麽樣的矛盾,隻要是出了侯府,那他們就是結結實實的一家人,要相互照應的。
晏宛綺現在被長樂公主壓著打,長此以往,恐怕晏宛綺無法在國公府中立足,若是晏宛綺被趕出了國公府,那對於侯府來說,肯定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侯老夫人現在能做的,就是給晏宛綺提供源源不斷的幫助。
在侯老夫人看來,侯府中的人貼身照看著,總是不會出現大的差池的。
“老奴這就去辦。”
得了侯老夫人的命令,常媽媽未曾有絲毫的遲疑,麻利的轉身,下去理順這些事情了。
這個時候,趙氏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話到了嘴邊,趙氏最終還是將阻攔的話語咽回到了肚子裏麵。
心中再如何的幸災樂禍,再如何迫切的想要落井下石,趙氏也是清楚,這種場合,當這些人的麵,確實是不適合多說話的。
眉目一轉,趙氏卻是瞧上了那桌子上擺著的珠釵首飾。
“喲,這麽多的好東西,這是誰孝敬母親的啊?”
手指輕撫過那做工精致華麗的翡翠珠寶,趙氏不由拍侯老夫人馬屁道。
侯老夫人聞言,臉上不由也是浮現了一抹尷尬。
曾經,但凡是侯府出現了好東西,那定然是要被送到榮安堂的,可現在,事態變了。
“這是滕王殿下送來給三丫頭把玩的。”
如此輕笑著回應了趙氏,侯老夫人卻是眼神之間滿含希望的看向了晏宛綰,等待著晏宛綰接下來的話。
若是放在以前,不等侯老夫人明白說,晏宛綰也是會將這些東西悉數都送給侯老夫人的,可是,在經過前兩天賢王的事情之後,晏宛綰再難激起心中的熱度。
“滕王殿下給三丫頭送來的?”
“喲!”
“要說咱們府上的三丫頭可真是不一般啊,最早,這國公大人求娶的啊,是三丫頭,後來,四丫頭捷足先登了,沒想到,三丫頭又被賢王殿下給看中了。”
“賢王殿下和祁蕭兩個人為了爭奪三丫頭,那是大打出手,兩個人還未曾分出高低,沒想到滕王殿下又湊上來了。”
“厲害,厲害啊!”
明麵上聽起來趙氏話語之中滿滿的都是稱讚,可是,但凡是有心眼的人都知道,趙氏在罵人。
明潔對於女子來說,那是比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可是,到了趙氏這裏,反倒是將她的清白當成了玩笑。
侯老夫人自然也是知道趙氏言語之中的意思,可是,侯老夫人卻是未曾出言阻止趙氏,反倒是任由趙氏胡言亂語。
“祖母,若沒有別的什麽事情,綰兒想先回去歇著了。”
起身,晏宛綰如此對侯老夫人說了一句,不等侯老夫人給自己回應,晏宛綰已經接著轉身,朝著前廳外走去。
對於前廳中坐著的錦安侯和晏盛平等人,晏宛綰甚至連多餘的話都沒有和他們多說兩句。
“哎喲,你看看,這姑娘家有了保護傘之後,那和平日裏就是不一樣了,三丫頭以前是多麽聽話的女子,那簡直就好像小綿羊一樣,可是現在,就是一個目無尊長的野蠻女子。”
趙氏不滿的抱怨聲從後麵傳了過來,可是,對於趙氏的話,晏宛綰無心再去理會,腳下的步子未停,直奔亭榭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