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請入座吧!”

“這些都是靜妃娘娘吩咐,特意為了姑娘準備的。”

在女使的招呼聲中,晏宛綰忙收回了視線,客氣的向靜妃娘娘道了謝,入了座。

從昨天晚上開始,晏宛綰就被迫的為了今日麵見靜妃娘娘做準備,直到現在,晏宛綰不僅僅滴米未進,連一口熱茶也沒有吃上一盞。

當賴總管將燙好的桃花醉遞過來的時候,晏宛綰想也未想,直接一飲而盡。

“這是酒嗎?”

酒水入口醇香甘甜,絲毫沒有之前那些酒水的辛辣,晏宛綰不由抬頭追問道。

“回姑娘話,這是果子和花瓣混合起來釀的酒,這種酒水做出來,不僅僅有花瓣的香甜,還不會有果子的腥味。”

“這是靜妃娘娘吩咐,專門為姑娘準備的,這酒燙好了之後,就一直在小火上溫著,就等著姑娘前來了。”

身側伺候的小丫鬟利落的回話道。

“靜妃娘娘特意吩咐的?”

晏宛綰下意識的反問道。

“是啊,確實是靜妃娘娘特意吩咐的。”

“姑娘您別看這果酒看起來相貌平平,不出奇的樣子,釀造起來卻是麻煩的很,足足一籮筐的玫瑰花才能取得這麽一杯酒的花汁混在裏麵呢,平日裏,這果酒都是被賢王殿下珍藏起來的,正是因為知道今日姑娘前來,這才取了一小壇過來。”

說話間,女使手捏了玉筷夾了幾樣精致的小菜放到了晏宛綰麵前的描金花的白玉盤中,道:“不僅僅這果酒是靜妃娘娘特意為姑娘準備的,就連這些小菜,都是靜妃娘娘特意吩咐了廚房早早預備下的,姑娘快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得了女使的回應,晏宛綰未曾再多說話,隻是低了頭,夾了一些菜放在了嘴裏慢慢的嚼了。

看來正如這女使所說,這些菜,真的是特意為了她準備的,靜妃娘娘不僅僅知道她喜歡吃什麽飯菜,甚至連她的口味也是清楚的很。

這靜妃娘娘對她也是太好了一些,即便是靜妃娘娘喜歡她,可是,兩個人不過是僅僅一麵之緣,搭的話也是屈指可數,就是這麽平淡的關係,靜妃娘娘這金尊玉貴的人竟然命令賢王府給她準備了這些東西,可謂是麵麵俱到,這一切,實在是太反常了一些。

“我帶來的那個小丫鬟呢?”

又飲了一杯果酒,這個時候,晏宛綰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青芷竟然不見了。

晏宛綰幾乎是下意識的站起身來,作勢就要出門去尋找。

還不等晏宛綰邁開步子,這個時候,那身側伺候的女使已是趕緊開口,對晏宛綰說道:“奴婢吩咐人帶著那位姐姐下去用飯歇息了。”

“姐姐伺候了姑娘這麽多年,今個就讓姐姐偷得半日閑,讓她好好地歇息歇息,就讓奴婢們來伺候伺候姑娘吧?”

這個時候,晏宛綰方才抬頭,朝著身側之人看了過去。

方才進屋的時候,晏宛綰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屋內的擺設上麵,倒是未曾留意觀察身邊陪伴著的人,此時細細的看了,晏宛綰方才發現,這個為自己布菜的女使竟然就是那日在靜妃娘娘身邊貼身伺候的宮中女官。

難怪方才咋一聽這聲音的時候心中感覺如此的熟悉。

認出身側的女子後,晏宛綰忙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對著身側的女使施了一禮,道:“綰兒眼拙,方才竟然未能識出姑姑。”

“綰兒怎麽好勞駕姑姑伺候?”

“青芷伺候了綰兒許多年了,綰兒用她也是用的習慣了,還是讓青芷來桌前伺候著吧?”

這女使雖然沒有什麽官職,可是,她卻是靜妃娘娘近前的人,是在靜妃娘娘麵前能夠說得上話的人,這種人也是得罪不得的。

更何況,晏宛綰此次前來賢王府,最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化解靜妃娘娘心中對祁蕭的成見,希望以後靜妃娘娘不要在仕途上再為難祁蕭了。

“姑娘乃是侯府嫡女,金枝玉葉,怎麽就不能讓奴婢伺候著了?”

“方才將姑娘從馬車上接進府中來的時候,奴婢就發現姑娘是個好脾氣的,是個心善的人,做奴才的若是能夠遇到像姑娘這樣的好主子,那真的是三生修來的好福氣,奴婢有幸能夠伺候姑娘一回,此生也是不虧了。”

“奴婢出宮來賢王府的時候,靜妃娘娘可是對奴婢千叮嚀萬囑咐,讓奴婢一定要好好地伺候著姑娘,萬萬不能夠有任何的差池,更是不能惹的姑娘不高興,如若不然的話,奴婢回了宮中,定時是要被靜妃娘娘責罰的。”

“姑娘,您說說,靜妃娘娘都說的這麽明白了,若是奴婢將您交給了青芷姐姐了,回頭靜妃娘娘問起來了,還以為是奴婢想要耍懶骨頭呢,到時候奴婢就算是滿身長滿了嘴,怕是也解釋不清楚了,姑娘您就權當是可憐可憐奴婢了,讓奴婢在您的近前伺候這麽一次吧?”

晏宛綰尋了理由,想要讓她將青芷叫進屋裏來,晏宛綰倒是低估了這些在宮中伺候的人口齒伶俐勁了,這女使一番話倒是堵的晏宛綰沒什麽話好說了。

微微垂了小臉,晏宛綰將玉勺捏在手中轉動了片刻,這才輕笑著抬頭,對女使說道:“既如此,可否勞煩姐姐把青芷那丫頭叫過來,我想和她說幾句話。”

“當然可以了。”

“姑娘您實在是太客氣了,有什麽話,您直接吩咐奴婢便是了。”

如此應答了晏宛綰,女使接著轉身,來到門邊,冷聲吩咐門邊站著的小丫鬟,道:“還呆呆的杵在這裏做什麽?難道沒聽到姑娘吩咐,還不趕緊把青芷姐姐給請過來?”

打發了小丫鬟離去,待那女使再轉身看向晏宛綰的時候,清麗的小臉上不由瞬時又浮現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門邊的這一幕簡直將晏宛綰看呆了。

在侯府的時候,晏宛綰也曾經聽祖母提起過,說是宮中的人,從主子到奴才,那都是帶著麵具討生活的,人前一張臉人後一張臉,堪稱換臉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