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晏宛綰就好似受驚的鳥兒一般,逃也似的掙開了祁蕭的懷抱,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拉開了和祁蕭之間的距離。
小手輕捂著羞紅滾燙的小臉,晏宛綰下意識的朝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當看到那熟悉的小腦袋的時候,晏宛綰懸起來的心方才放回了肚子裏麵。
“黛蘇,你做什麽?打擾到小姐了。”
青鷺沒好氣的聲音傳了過來,中間還夾雜著青鷺打在黛蘇身上的巴掌聲。
黛蘇吃痛的辯駁了幾聲,接著便是被拖走的聲音。
腳步聲漸行漸遠,可是,晏宛綰卻是不敢再靠近祁蕭半步。
現如今,他們兩個人雖然有皇家賜婚的旨意,可是,兩個人卻還未成婚,如此月下相會已經是壞了規矩,更是不要提方才那般親密的舉動了。
相較於晏宛綰的嬌羞尷尬,此時的祁蕭卻是雙手扶著腰間玉帶,眉宇之間滿滿當當的都是開心。
“那個……天色不早了,你不是還要回狀元府嗎?快些回去吧?”
小手攪動著手中的錦帕,晏宛綰不由催促祁蕭道。
“嗯。”
點頭應了晏宛綰的話,可是,祁蕭卻是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仍是淺笑著盯著麵前的晏宛綰。
抬眸,晏宛綰看向祁蕭,正待發問,還不等晏宛綰的話說出口,這個時候,祁蕭已是搶先柔聲道:“我先看你回去再走。”
這麽多年,祁蕭已經習慣了在亭榭閣外對她背影的凝望。
晏宛綰來到亭榭閣院門邊時,卻是突然之間轉身,再次望向祁蕭,壓低了聲音,道:“那靜妃娘娘……”
方才沉浸在母親死亡真相的悲憤中,晏宛綰倒是將靜妃娘娘賞賜她東西的事情給忘記了。
“放心,你隻需在侯府安心待嫁,一切有我。”
得了祁蕭的回應,晏宛綰輕點了點頭,忙回轉過身來。
晏宛綰擔心自己動作遲緩了,這心頭壓製不住的甜蜜就要被祁蕭給看穿了。
直到晏宛綰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中,祁蕭這才扭轉了視線看向了長廊的暗處,道:“你留下,保護好她。”
“是。”
暗處,一聲幹脆的應答聲傳來,接著,一抹黑色的身影瞬時消失在了夜色中。
待祁蕭來到前廳時,錦安候和晏盛平仍舊在前廳等候,幾人一直恭恭敬敬的親自將祁蕭送到了侯府外,目送祁蕭的轎子離去,這才精疲力竭的回了府。
暗沉下來的黑夜蓋住了侯府一日的喧囂,第二日,還不等侯府從沉睡中醒來,一隊官兵已是整齊劃一的從朱紅門中進入了侯府。
兩列士兵在長廊兩側列了隊,滕王這才從軟轎中大搖大擺的走了下來,進了侯府。
在滕王的身後,幾百個紅木箱子由小廝抬著,一窩蜂的抬進了侯府的前廳。
侯老夫人接到消息來到前廳的時候,這個時候,前廳中已經被這些紅木箱子占滿了。
“王爺,您這是何意啊?”
滕王殿下親自駕臨了錦安候府,錦安候和晏盛平等人也隻能告了假,在前廳伺候著。
“聘禮!”
端坐上位,滕王應著錦安候的問話,一雙眼睛卻是時不時地朝著房門外看去。
滕王這隨意的回應卻是驚到了錦安候,片刻後,錦安候有些遲疑地開口詢問道:“不知王爺這聘禮是給……”
“自然是給三小姐的。”
不等錦安候的話說完,滕王便是一臉理所當然的回應錦安候道。
“這……”
“昨日皇家下旨,綰兒已經被賜婚給了……”
滕王等不及聽錦安候這斷斷續續的下文,主動接了錦安候的話,接著說道:“賜婚給了新科狀元,祁蕭。”
“本王知道。”
得了滕王這般的回應,這個時候,錦安候和晏盛平兩個人更是茫然了。
見到身側兩個人目瞪口呆的模樣,滕王終於扭轉了視線,大笑兩聲,對錦安候和晏盛平說道:“昨個本王來的時候你們不在,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個時候,滕王的話還未說完,那長廊邊列隊站著的士兵已是跑進前廳通傳道:“王爺,狀元公來了。”
未招呼錦安候和晏盛平,在得了士兵的通傳之後,滕王率先起身迎了出去。
不一會的功夫,滕王便是熱情的拉了一身白色長衫的祁蕭回了前廳,而此時,得到消息的侯老夫人等人也是來了前廳,隔了屏風,在側室坐了。
“怎麽樣?”
“本王給你準備的這些聘禮,你可還滿意?”
“你別怪本王先斬後奏,本王和你雖不是深交,可是,你的性子本王卻是清楚的,若是本王將這些金銀財寶送到你府上,到時候,你定然是要給本王退回來的。”
“與其如此,本王倒是不如省省力氣,直接送到三小姐府上來,隻要是你這未來嶽父大人滿意了,那便就好。”
說話間,滕王吩咐那抬箱子的小廝將綁了紅色絲帶的紅木箱子一一打開來,那真金白銀珍珠奇玩,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小廝手上抱著的綾羅綢緞,更是不計其數,其中,那站在前排的小廝手中托著的,竟然是三匹寸布寸金的蜀錦。
如此厚禮,恐怕一般的勳爵人家也是拿不出來的。
滕王殿下的府邸有麗貴妃娘家的支撐,就是不一般的。
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聘禮,祁蕭卻是未曾說話,俊逸的臉頰上甚至未曾掀起一絲絲的波瀾,他平靜淡然的模樣,讓人一時之間猜不透他的心中在沉吟些什麽。
“狀元公,我們王爺顧念狀元公的救命大恩,昨個又知狀元公自幼沒了雙親,王爺可謂是對狀元公心疼不已,當時便吩咐了滕王府上下,以後,狀元公就是滕王殿下的弟弟,滕王府上下都要尊著敬著您的。
“皇家賜婚狀元公與侯府的三小姐,王爺回府之後,那可是一晚上沒有合眼,就這麽盯著府裏的小廝,把王府庫房中的奇珍異寶都清點了一個遍,挑了頂尖的東西,都裝了箱子,今個一大早,王爺便是命人綁了紅色錦帶絲綢,讓他們抬了給侯府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