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晏宛綰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趙玉兒終是未能按捺住心頭的躁動,疾走兩步,攔住了晏宛綰。

在晏宛綰的眼神注視下,趙玉兒不由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我去。”

“到時候你不要後悔的到老夫人麵前告狀就好。”

趙玉兒雖心中惦記著祁蕭,可是,卻也是害怕侯老夫人的懲戒,她現在已經是晏盛平的續弦,是侯府的三夫人,若是被侯老夫人發現她和祁蕭兩個人私下裏私相授受的話,到時候就不會像晏宛綰隻是簡單的教訓兩句這麽簡單了。

雖知晏宛綰心地善良,可趙玉兒卻還是不相信,晏宛綰會大方到將祁蕭讓給自己。

“你應該知道,我不是背後使手段的人,你和我說這個,豈不是沒意思的很?”

“若是祁公子真的傾心與你,那也隻能說我和他無緣,怪不得別人。”

晏宛綰輕笑道。

“好。”

如此應了晏宛綰的話,趙玉兒獨自一個人挑了紗簾,低頭上上下下將自己打量了一番,這才出了門去。

趙玉兒曼妙的身姿包裹在淡淡的月光下,朦朧又美麗,真真就好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粉嫩桃花一般。

即便在侯府中和趙玉兒朝夕相處的住了這麽久,可是,趙玉兒帶給晏宛綰這種美的視覺衝擊未有絲毫的減弱。

這般驚豔的女子,確實是人間少見。

頃刻間,晏宛綰又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莫說是男子,即便是女子見了趙玉兒,也是要垂涎幾分吧?

心頭縈上幾分懊惱,待趙玉兒出門之後,晏宛綰也是跟在後麵,出了門去,遠遠地躲在了亭榭閣拐角的地方。

此時的祁蕭還站在長廊上滿心歡喜的等待著晏宛綰給他準備的禮物,祁蕭怎麽也是想不到,晏宛綰給他準備的,會是這樣一份大禮。

遠遠地,晏宛綰根本聽不清祁蕭和趙玉兒在說些什麽,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趙玉兒嬌軟的身子時不時地朝著祁蕭身邊傾斜,可是,趙玉兒傾斜幾分,那祁蕭便是後退幾步,直到祁蕭身子抵在了後麵的長廊欄杆邊,再也退無可退,祁蕭這個時候頓時發了火,聲音也是太高了幾分。

“三夫人還請自重。”

“自始至終,祁蕭對三夫人便是未有任何非分之想,祁蕭若是之前做的有不恰當的地方,讓三夫人會錯了意,祁蕭在這裏給三夫人賠不是了。”

“祁蕭還有事,三夫人請便。”

此時,祁蕭言語之中的怒氣和嫌棄未有任何的掩飾。

遠遠地,晏宛綰瞧著趙玉兒扯了袖口不停的擦拭著眼角邊,幾次張了張紅潤的小嘴想要和祁蕭說些什麽,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被趙玉兒咽回到了肚子裏。

美人垂淚,欲語還休,這般場景,晏宛綰以為祁蕭怎麽也是該心軟一些的,不曾想,祁蕭卻是一甩寬大的絳紫色袍袖,直接背過身去,看也不看趙玉兒了。

那趙玉兒在祁蕭的身後站了片刻,自知無趣,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一直以來,無論是在蔭昌伯爵府還是在錦安候府中,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無一例外都會因為她的美貌而給她優待,像是今天這般受到冷遇,這般的被人嫌棄,還是頭一遭。

待趙玉兒哭哭啼啼的走遠了,這個時候,晏宛綰身子依在高高的院牆邊,連連深吸了幾口氣,穩定了雀躍的心神。

可還不等晏宛綰從院牆邊出去,祁蕭冷冷的聲音已是傳了過來,“你還想瞧戲瞧到什麽時候?”

晏宛綰心頭一驚,卻是硬著頭皮選擇了沉默。

自來到院牆邊,晏宛綰擔心趙玉兒和祁蕭會發現自己,晏宛綰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的,晏宛綰也是料定了祁蕭是不會發現自己的。

“綰兒,你當真是好狠的心!”

祁蕭接下來的話語卻是將晏宛綰最後一絲絲的幻想也踩的稀碎。

自知未曾躲過祁蕭的眼睛,晏宛綰有些不情願的捏緊了手中的錦帕,從拐角處緩步走了出來。

“你當真舍得將我讓給她?”

不等晏宛綰走近,祁蕭星目含著一絲幽怨的凝視著晏宛綰,皺眉詢問道:“今日席麵上,你是故意舍棄了我身側的座椅不坐,而讓她挨著我坐的,她對我那般殷勤備至,你竟還能笑得出來?”

“我在你心中,幾分重?”

此時的祁蕭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晏宛綰今日的態度無疑是讓祁蕭從雲端跌到了地上。

望著祁蕭眼神之間的傷感,晏宛綰心中不由一陣愧疚和心疼,晏宛綰未曾應答祁蕭的話,而是疾走幾步,來到了祁蕭的身前,主動張開胳膊,投入了祁蕭的懷抱中。

小腦袋貼在祁蕭胸前,晏宛綰靜靜地聽著祁蕭強有力的心跳聲,精致的小臉依戀的在祁蕭的懷中蹭了蹭,良久後,當祁蕭終於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將自己反抱在懷中時,晏宛綰這才輕聲道:“我是真的怕了。”

老天已經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若是她辜負了,上天絕不會再給她第二次。

重生醒來的那一刻,晏宛綰便是在心中警醒自己,這一世,最不可再碰的就是情愛,對於和祁蕭的這一份緣分,晏宛綰自然是謹慎後再謹慎的。

“遇到你,是我的大幸。”

“隻是,這侯府之中還有我未了的心願,你我雖已有了婚約,我卻是不能現在就嫁給你……”

晏宛綰嚐試了許多次,想要將重生的秘密,可話到了嘴邊,晏宛綰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前世楊氏和晏宛綺對她的坑害還未得到應有的報應,母親真正的死因還未查明,整個侯府,還有許多未曾解開的謎團。

若是她就此嫁給了祁蕭,那今後她回侯府的機會就更少了,對於她的調查反倒是更加不利。

沉吟猶豫了片刻,晏宛綰最終還是想要將調查母親死因的事情告訴祁蕭。

可是,還不等晏宛綰的話說完,這個時候,祁蕭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對晏宛綰說道:“我知道。”

她的苦楚,他同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