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原因都沒有,他壓根就是想要看錦安侯府的笑話。”

錦安侯有些氣急敗壞的對侯老夫人說道。

“哼!”

“兒媳早就說過,這個祁蕭不是什麽好東西,你看看他平日裏那傲氣的樣子就知道他內心是個什麽想法。”

“那時候,他吃住在咱們侯府,就像是咱們侯府的寄生蟲一樣,那時候的他,有什麽本事和咱們牛啊?果不其然,這才剛剛有了一點小成就,立馬就鼻孔朝天,連侯府的人都裝作不認識了。”

“要兒媳說,那時候母親送他去學堂讀書就是一個錯誤,如果那個時候就一直讓他在墨竹院待著,不讓他出府,恐怕這個時候他還是那個穿著破爛衣衫的祁蕭。”

“現在可倒好,他借著咱們侯府的力量,成就了他自己,翻過臉來,卻要這麽針對咱們,簡直是可惡!”

午後,她可是帶著十幾個丫鬟婆子在承德館中收拾了整整一個下午,剛剛灑掃幹淨,可倒好,祁蕭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是讓她白費功夫了。

“祁公子並非是忘恩負義之人,他現在不過是用之前你們對待他的態度來對你們罷了,沒想到你們這就就承受不住了,那時候,你們對待祁公子的態度可是更加惡劣呢!”

晏宛綰淡淡的瞥了趙氏一眼,冷聲道。

“喲,你們瞧瞧,咱們在這裏埋怨祁蕭,竟然忘記了,這屋裏可是有人心疼的。”

“人常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還真是這麽一回事,這人還在侯府裏,這八字還沒一撇呢,這心已經向著人家祁蕭了。”

“哎!”

“真是枉你祖母疼愛你一場啊!”

在侯府中,她們已是將晏宛綰和祁蕭看成了是一家人,即便是晏宛綰不搭話,趙氏心中已是對她滿滿的敵意,這個時候晏宛綰替祁蕭打抱不平,趙氏自然是出言直接嘲諷。

侯老夫人未曾訓斥趙氏,也是未曾嗬斥晏宛綰,她那泛著精光的小眼睛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麵前的晏宛綰,沉吟良久後,侯老夫人轉身對身後的常媽媽說道:“吩咐下去,備軟轎。”

這種時候常媽媽不敢多問,得了命令,轉身出了房門。

在眾人疑惑的視線注視下,侯老夫人總算是開了口,對晏宛綰說道:“綰兒,等下,你親自跑一趟狀元府。”

“祖母並非是有意刁難你,相反,祖母是想要看看,你在祁蕭心中,到底是什麽樣的位置。”

“你和祁蕭私下裏交情有多麽深,我不知道,可是,祁蕭竟然敢在侯府內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來和你私相授受的事情,我不敢苟同他對你的這一份感情。”

“現如今,他被皇家欽點了狀元郎,卻是對侯府表現出來這樣的一種態度,這不僅讓我心中更是懷疑祁蕭求娶你的目的,祖母擔心,祁蕭求娶侯府的女兒,不過是想要報複侯府的一種手段罷了,如若真的是這般的話,那綰兒後半生豈不是就這麽白白的葬送了?”

“你去了狀元府,若是祁蕭心中有你,真心體諒心疼你,定然會隨你來侯府,可是,若是祁蕭對你沒有感情的話,他定然會忙於應酬狀元府中的朝廷官員,將你晾到一邊,若是知曉祁蕭心中沒有你,那就算是拚上了錦安侯府接下來的前程,祖母也絕對不會同意讓你嫁給祁蕭的。”

侯老夫人在對晏宛綰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眉宇之間都是嚴肅和坦誠,若非前世經曆了這麽多的痛苦,看過了這麽多的真心,恐怕晏宛綰都要被侯老夫人的表現給欺騙了。

雖是心寒侯老夫人對她這種到極致的利用,可是,晏宛綰卻還是在心中讚了侯老夫人一聲高明。

如此言辭懇切的話語,不過是想要利用祁蕭對她的感情來挽回錦安侯府的麵子罷了。

雖是知曉侯老夫人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可是,這個時候的晏宛綰沒有別的選擇,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順從。

乖巧的應了侯老夫人的話,晏宛綰披了厚實些的披風從榮安堂中出來。

不及晚風吹進衣衫,那早早等候在門邊的軟轎已是在這個時候抬到了晏宛綰的麵前,抬了晏宛綰急匆匆的離去了。

長這麽大,晏宛綰第一次這麽晚了還能出侯府的大門,晏宛綰不知,夜色深沉下來的時候,京師城內竟還能如此的熱鬧。

待來到狀元府前的時候,這熱鬧的場景達到了極點。

來時,晏宛綰已是聽常媽媽說了,祁蕭索要的這一處宅院正是逆賊裕王的庭院,自從裕王因為謀逆被誅殺之後,這一處庭院便回到了朝廷的手中,一轉眼,距離裕王被問斬已經過去了十幾年的時間,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裏麵,皇家曾幾次想要將這一處院子贈送給朝廷中的大臣,可是,最後都是被人給婉拒了。

逆臣的院子,沾滿了血腥,想來沒有哪個仕途正盛的人是願意接手的。

不曾想,祁蕭在金鑾殿上被皇家欽點為狀元郎之後,祁蕭竟是主動向皇家索要了這個庭院。

正是因為這一處宅院一直閑置著,這才能一天的時間就將宅院給清理出來了。

不過,從外表上看過去,還是能夠看到這處宅院經曆的風雨歲月,那斑駁的高牆仍是昭示著他曆經的滄桑。

曾經門可羅雀的地方,因為有了新科狀元的入住,瞬時變成了炙手可熱的地方,京師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員來了一批又一批,手中皆是捧著禮品,恭賀祁蕭高中狀元又喬遷的大喜事。

在距離狀元府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晏宛綰便是命他們將軟轎停了下來,細細的觀察著。

此時的光線有些昏暗,晏宛綰坐在轎子中看了片刻,方才看出來,那站在狀元府門口,身著華麗衣衫迎來送往的人竟然是雙瑞。

真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慣常穿著粗布衣衫的雙瑞此時換上了如此閃耀人眼的綾羅綢緞,真是變了模樣。

真的是,今時不比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