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滿侯府的人都立在了侯府的門邊,迎接三個人回府,就連錦安侯都休沐在家,特地準備了席麵,為他的寶貝兒子接風洗塵。

晏宛綰被擋在了錦安侯府的門外,一時之間進不得侯府,隻能坐在馬車上等待。

就在這個時候,那站在人群後麵的祁蕭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扭轉過身來,看向了晏宛綰。

幾日的大試可謂是極為耗人心神的,俊雅如祁蕭,此時臉頰上也布滿了憔悴和疲倦,相較於身體上的倦怠,祁蕭眼眸底那一抹淡淡的憂傷卻是深深地刺痛了晏宛綰的心。

透過馬車的轎簾望去,四目相對的刹那間,晏宛綰就好像是做錯事了孩子一般,慌亂的避開了祁蕭的視線,兩隻小手緊緊地攪動著手中的錦帕。

晏宛綰雖是不知祁蕭在憂傷什麽,可是,晏宛綰卻是能夠猜想出來,祁蕭的低落,肯定和她有關係。

瞬時,晏宛綰有些後悔在祁蕭大試前將那墨玉送還給祁蕭了,也不知道她的決絕會不會影響了他的發揮。

“小姐?小姐?”

晏宛綰正坐在馬車中發呆,就連青芷連聲的呼喊聲都未曾覺察到。

“什麽?”

回神,晏宛綰下意識的反問道。

“奴婢是說,咱們要不要走側門?”

“看樣子,大公子一時半會還不一定要進門呢!”

隻見晏明轍正在侯府門前高談闊論,現如今大試的成績還未出來,晏明轍儼然一副已經高中的架勢,就連錦安侯都是笑的一臉燦爛。

美目一轉,晏宛綰的視線不由再次落在了祁蕭的身上。

祁蕭這個時候眼眸正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晏宛綰,晏宛綰忙吩咐青芷道:“走側門吧!”

逃開了門邊的相遇,夕陽西斜的時候,依嫡院卻是派人過來傳話,說是錦安侯準備的席麵已經停當,專門請了各院的主子去給晏明轍接風洗塵呢!

晏宛綰害怕再見祁蕭,便是尋了借口推脫開了,剛剛將依嫡院的人給打發走了,趙氏卻是親自來了,直言這是給晏明轍開的慶功宴,擔心張榜的日子和晏宛綺出門的日子會重合了,到時候兩個喜氣就要衝撞了。

雖然晏宛綰在學堂中呆的時間不是很長,可是,對於晏明轍在學堂中的表現,晏宛綰心中還是有數的,她竟是不知,晏明轍這是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敢大試結束之後,立馬就讓侯府的人給他開慶功宴。

難不成,晏明轍作弊了?

這個念頭剛剛在心頭升起,就被晏宛綰給壓了下去。

去送晏明轍等人進考場的時候,晏宛綰也是到那裏瞧過的,不僅僅監考老師眾多,就連侍衛也是裏三層外三層的站著,別說是作弊了,就算是一個小小的不妥當的動作都有可能會被直接從考場中拖出去。

拗不過趙氏的說辭,晏宛綰最後隻能點頭應了下來。

晏宛綰擔心在席麵上會遇到祁蕭,可是,當真的來到席麵上的時候,晏宛綰卻是發現,祁蕭壓根就未曾來依嫡院。

來時,她擔心要直麵祁蕭,可是,當發現祁蕭真的不在的時候,晏宛綰的心頭不免又湧上了一陣陣的失落。

“祁蕭怎麽沒來啊?”

“你沒命人去請嗎?”

就要開席的時候,侯老夫人總算是發現了祁蕭的缺席,不免出聲詢問趙氏道。

“派人請了。”

“雙瑞方才來回話,說是祁公子身子不舒服,早早地歇下了。”

趙氏笑道。

“哪裏就是身子不適?”

“依兒子看啊,他這是傷心過度,情緒低迷了。”

晏明轍幸災樂禍道:“從進考場開始啊,祁蕭就皺著眉頭,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出來的時候,那臉拉的更長了。”

“今個從考場回來的時候,兒子瞧他隻兩眼發直的盯著一個繡花枕頭發呆,看那樣子,肯定是考的不怎麽樣!”

“虧得夫子在學堂的時候還總是誇讚他見解獨到,心思靈透,現在看來,他原來那些都是花架子,到了考場上,壓根就沒有什麽作用的。”

“不像我,平日裏咱是不喜歡說也不喜歡表達的,可是,等真的到大試的時候,咱可是有一肚子的墨水等著往上寫呢!”

在貶低祁蕭的時候,晏明轍還不忘記自吹自擂一下。

對於晏明轍這般不著調的言辭,侯老夫人和錦安侯卻是未表現出絲毫的懷疑,反倒是一臉滿意讚賞的看著晏明轍,看起來,他們兩個人對晏明轍的這一番話,可謂是深信不疑的。

“大哥,水滿則溢。”

這個時候,一直未曾說話的晏名軒卻是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了桌邊,沉聲如此對晏明轍說道:“祁公子才華橫溢,他所憂所愁之事或許並非這大試也說不準的。”

“哼!”

“什麽水滿則溢?”

“我考的好,難道還不能說了?”

“你等著瞧吧,等到張榜的那一天,我定然讓你驚掉下巴!”

晏明轍信心滿滿道。

就在所有人都在聽晏明轍自吹自擂的時候,趙玉兒卻是眼神冰寒的看向了晏宛綰的方向。

這麽多的人,知道那繡花軟枕出處的,也就是晏宛綰和趙玉兒了。

果不其然,晏宛綰離席出來方便的時候,趙玉兒便是跟了出來,厲聲追問晏宛綰道:“他也喜歡你,對不對?”

“你胡說些什麽?”

“這裏是依嫡院,不是亭榭閣,你想說什麽話,可是要想清楚了。”

晏宛綰甩開趙玉兒的鉗製,怒聲道。

趙玉兒卻好像是發了瘋一般,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再次抓住了晏宛綰的胳膊,急聲追問道:“若是他不喜歡你,為什麽會盯著你送給他的藥枕發呆?”

“還是說,你在給他送軟枕的時候,私底下給他說了什麽話?”

這個時候,晏宛綰未曾回應趙玉兒的話,反倒是反問趙玉兒道:“難道你忘記了咱們兩個人之間的約定了?”

聽聞晏宛綰的話,趙玉兒先是微微一愣,而後,沉聲對晏宛綰說道:“希望你記好了。”

待晏宛綰回到了席麵上,眾人還在聽著晏明轍自吹自擂,中間不免夾雜著對楊氏的諂媚。